横山血战、老岭头伏击战、皖江阻止战,坂井支队遭到了川军的顽强抵抗,三战下来坂井支队阵亡近三千人。
祸不单行。或许是作恶太多,遭到了天谴;或许是犹豫天气炎热、潮湿,坂井支队营中疟疾流行,部队被迫滞留于潜山地区。
川军在离开潜山前,将所有粮食运走,县内的米行一一关门,一些爱国商家将带不走的粮食白送给了难民。坂井支队在遭受疾病困扰的同时,又面临断粮的危机。
在清水镇,赵飞已经得知潜山告破,之后的形式发展他并不知道。史书上,对国军的抗战描述都是只字片语。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在赵飞心中产生。
一个星期的减肥只叫赵飞习惯这具身体,如果现在叫他去作战根本就不现实。可是赵飞已经迫不及待,他不知道日军会什么时候突然打到清水镇。就算不知道历史,身为军人的他也能推测出来,日军下一个目标就是太湖。
这天夜里,赵飞在院子进行了艰苦的体能训练之后,去洗了个澡,然前去见自己的父亲赵元发。他需要钱,很多很多钱。
“老爹~”
一进书房,赵飞面带笑容,非常亲切的叫了句“老爹”。虽然赵元发不是自己的父亲,但毕竟和这具身体有着血缘关系。
最重要的还是,丧子之痛是人生最大的悲哀,赵飞打算把实情永远隐瞒下去。再加上之前得知赵元发也是军人,对国家是有贡献的人,所以对这老爹也多了份敬重。
赵元发正在书桌前看书,见赵飞进屋一脸谄媚,道:“兔崽子,叫的这么亲切,笑的这么猥琐,一定非奸即盗。”
赵飞走上前,嬉皮笑脸道:“非奸即盗,严重了。这是我家,我能奸谁,又能盗什么呢?”
赵元发笑道:“兔崽子,去奸你媳妇去,给赵家留个种。”
赵飞假意为难,道:“我这么胖,她这么瘦,我怕闹出人命。”
自从赵飞死而复生,赵元发对这儿子总感到无可奈何,他问道:“那你来做什么?要钱没有,要命……呵~你小子敢要吗?”
赵飞的心思好像被赵元发看透了,赵飞笑道:“我只要钱,不要命。老爹~咱家可是地主啊。我听说了,清水镇三分之一的地都是咱家的。东面被黄河淹了,粮紧缺,粮价飞涨,咱家是不是发了。”
赵元发听的出这小子在试探,怒道:“兔崽子,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觉得你老子会发战争财吗?”
赵飞低头开始严肃,直言不讳道:“我知道老爹不会。但我需要钱,我要抗日,我要有自己的部队。”
赵元发先是,然后激动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指着赵飞道:“抗日,你会打仗吗?毛都没长齐还想带兵。战场上的血雨腥风,战争的惨烈,你知道吗?”
“我……”
“我什么我。你知道个屁!”
“老爹,我是很严肃的和你探讨这个问题。请注意你的情绪和素质,好吗?”
赵飞的话叫赵元发更加火大,拍桌怒道:“我哪里不严肃了!你个兔崽子,有什么资格带兵,你说!?”
“拍~拍~”
由于激动,赵元发又用力拍了两下桌子,因为他打心里不愿意赵飞上战场。那种尸山血海自己经历过,他不想自己唯一的儿子也去经历。
这兔崽子平时就不学无术,上了战场那就是送死。现在还想带兵,脑子又烧坏了。
赵飞无言以对,他无法证明自己的能力,也无法说服这个顽固的老爹。
而赵元发瞪着赵飞只喘大气,他再次指着赵飞,道:“老子告诉你,家里有的是钱,你想挥霍、败家都可以。想拿钱去组建队伍,你做梦!你死了,我心疼;如果因为你的无能害死别人,会有更多的父母心疼。我曾经也是军人、是指挥官,指挥官的无能,害死自己的部下那是种罪孽!”
赵飞不会因为赵元发这几句话打退堂鼓。道路一旦选定,他就会一如既往的走下去。因为他是自己的王,不会被他人左右。
“我就想抗日,怎么了!?鬼子都打到家门口了,你留着钱做什么,打算送给鬼子当军饷啊!你曾经也是军人,参加过北伐,你不愿意内战,说明你是有信仰的军人。现在是国难当头,是军人最好的舞台!”
赵飞故作激动,气势绝不输人。他不知道北面的部队能坚持多久,他更不知道鬼子会什么时候打到清水镇。自己可不想当亡国奴。
赵飞说的铿锵有力,句句在理。赵元发反倒开始心平气和,道:“我没说不让你去抗日,但你必须证明给我看,你有能力带领一支部队。”
“那就一言为定。”
赵飞说完转身离开书房。现在唯一的办法就是证明给老爹看,自己完全有能力带领一支部队。而赵元发完全是敷衍战术,这败家儿子怎么可能带的了一支部队。
第二天,赵飞一如既往的离开家,进行五公里的越野跑。自己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把肥减下来,不然一切都是浮云。
在前往北镇的路上,一家商铺前排着一条长长人群队伍,看其装扮就知道是来自北面的难民。
随即,赵飞上前一探究竟,发现林小雅正在和商铺的伙计派发粮食给这些难民。
林小雅对难民那和蔼可亲的样子,很难叫赵飞把“暴力女”和她联系到一起。
“真是个小天使。”
赵飞完全被林小雅的善举给迷住了。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资本家比地主有钱,何不找他爹要点。于是,赵飞决定找林冠儒投资建设部队。
“老爷,宏飞少爷求见。”
林府,一名下人前往客厅通报。此时,林冠儒正在会客。
那客人穿着一身灰色的中山装文书装扮,他见有人前来,于是拿起公事包站起来,道:“既然林老板有客人,那我就告辞了。”
林冠儒也站了起来,客气道:“那好吧,我一定会尽快将工厂关掉,将机器拆装运往武汉。。”
那男人提醒道:“还有工人,这些都是我们国家宝贵的财富。”
林冠儒点了点头,没说什么,可脸上却是愁容密布。
赵飞走了进来,见到那人后微微点下头,然后走进客厅,喊道:“林叔,赵贤侄来看忘你了。”
林冠儒更大声,道:“真是稀客啊。来人,找张大点的椅子过来给赵贤侄坐!”
林冠儒这么一喊,赵飞感觉败了一阵,转移话题问道:“林叔,刚才那人是谁啊?”
“咳~”林冠儒摇头叹气,坐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道:“是卢作孚的一个秘书,过来催我关掉工厂的。然后把机器零件,还有工人运到大后方。”
林冠儒话音刚落,两名下人费劲的将一张大椅子抬了过来,放到一侧。
赵飞坐到椅子上,双手置膝,挺起胸膛,军人味十足,然后道:“卢作孚,是民生航运的卢作孚吗?”
“嗯。”林冠儒点了点头,抱怨道:“关工厂哪那么容易,还有那些工人,叫他们背井离乡,咳~不说也罢。”
见林冠儒的表情,他是一万个不愿意。
卢作孚,赵飞在了解不过了。近代著名的爱国实业家、教育家、社会活动家,乡村理论的开拓者,民生公司的创始人、中国航运业的先驱,被誉为“中国船王”、“北碚之父”。卢作孚的经济理论已经远远超越了那个时代,他更像穿越者。
赵飞还知道,不久的“宜昌大抢运”卢作孚挽救了中国的工业命脉,挽救了抗日,挽救了中国。
赵飞认真的说道:“林叔,你还是快点把工厂运到后方吧,我怕到时来不及。”
“委员长天天喊着誓死保卫大武汉,难道是句空话吗!?日军才打到安徽,现在就想着逃跑,百万国军难道都是吃干饭的吗!?”
林冠儒有点激动,他以前也是军人,战斗才刚刚开始就想着撤离,他感到无比的憋屈。
“咳~算了。”林冠儒摆了下手,问道:“贤侄,你是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什么事情?”
“借钱、拉队伍、抗日。”
赵飞直言不讳,他知道林冠儒曾经也是军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林冠儒注视赵飞的眼神,那神情他不像是在开玩笑。
赵飞以前可是个臭名昭著的恶少,现在突然说要拉队伍抗日,这很难叫人信服。可是,林冠儒隐约感觉赵飞和以前大为不同,那坐姿、那眼神、那语气,和以前简直判若两人。
“借多少?”
林冠儒还是决定借钱给赵飞。一,是看赵元发的面子;二,他很想知道现在的赵飞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就看林叔有多少抗日的决心了。”
赵飞给了林冠儒一个莫能两可的回答,把数字还给了林冠儒。
“好吧,你先回去,让我考虑下。”
赵飞起身再次道谢,然后离开林家开始规划建立部队的事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