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吧老板这时端着一脸盆水过来了,舔着嘴唇问:“泼哪个?”
白华瞪了他一眼,人来疯呢这是?
这她还真冤枉这个酒吧老板了,老板其实就是觉的反正已经劝不住了,索性让这位爷早出气早了,只要不搞出人命,就不至于无法收场,了不起赔钱拘留嘛。
景明走到老板面前一脑袋扎进他端着的脸盆里,把脸上的血污洗了个干净,露出一张白皙的脸来。
白华和众人终于看清这个年轻人的样子,都在心里记下了这么一号人。
景明洗完脸走到谢少身边,在他衣服上擦了擦脸上的水渍,看谢少还是没反应,就拍拍他的脸:“嘿,醒醒!”
谢少也不好再装昏迷,傲娇着一副才醒过来的样子,一双眼睛里满是惊疑:“嗯?”
“今天我给警察小姐一个面子,饶你一次,你要懂得感恩,这种便宜的事,一次都多,知道么?”景明开始一脸厌烦地教育谢少。
看客们都是议论纷纷的,谢少恨不得找个地洞把自己埋进去算了,不回答景明,而是求助地望向旁边的白华,喂你是不是警擦了还?这人都嚣张成这样了你到底还管不管了?
谢少死活不肯当面低头,景明念头又不通达了,咧开嘴笑了笑:“看来你还是不知道。”
我了个草!你别笑行不行?你一笑我就肝儿颤!谢少一阵气苦,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让我这么下不来台,以后我还怎么出来混?
白华觉得这个景明就是个火药桶,一点就炸的那种!收到谢少求助的眼神,也是颇感无奈:“你就服个软算了,别再闹下去了!”
听到警察都这样说了,谢少心里一阵悲哀,是我要闹么?明明是他在不依不饶好么?今天就是个错误,自己实在不该嘴欠接他们地话茬儿,人家自己关起门来跟自己兄弟装逼关自己什么事啊!
还真有点怕景明的谢少终于服了软,扭扭捏捏地回答:“知……知道了。”
谢少这一服软,白华和酒吧老板都是松了一口气,事情总算解决,皆大欢喜。
可景明念头还是不通达,毕竟自己挨打了,想了想一口气无处可撒,最后还是狠狠地甩了谢少一巴掌。
谢少愕然捂着自己的脸:“为什么?我都服软了!”
一巴掌甩出去,景明的气也顺了不少:“咱讲道理,只是为了你加深一点印象,让你永远能记住今天的事。”
whatthef**k!
屈辱的眼泪不自觉地流了下来,彻底没脸了谢少。
吃瓜群众看得精彩,忍不住议论起来。
“吖,打哭了啊。”
“没有吧。”
“有的,你仔细看,是眼泪。”
“啧啧,多大人了,还哭鼻子?”
“嘘,小声点,那可是谢少,让他听到你死定了!”
一口气撒出去,景明终于不再闹了,安静地坐在景立旁边,放佛刚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一般,等候警察扫尾。
白华也拿出来警察应有的气势,拍醒了自己的搭档,驱散围观群众,所有打架斗殴的人全部要带走,还呼叫总部支援几辆车过来。
酒吧老板清点损失,顺便叫了救护车,把地上躺着那个被打断手脚的倒霉孩子给送到医院,这估计骨头里得打钢针吧。
等一切忙完,白华走到景明面前关心道:“你呢,用不用去医院?”
啧啧,你看看,人民警察爱人民这句话可不是随便说说的,景明一脸感激地回道:“不用!我没事!”
“可是你刚才还一脸的血……”白华仔细看了看景明头上,好像真的没有伤口。
“打人嘛,溅一脸血也正常。”
白华摇摇头。
身为警察,要是连流出来的血还是溅上的血都分不清楚还当什么警察?可是为什么景明头上没有伤口呢?可能是没看清楚吧,白华如是想。
“既然你没事,跟我们走一趟吧。”
“去哪里?”
“公安局。”白华已经收起了和蔼的面孔,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
景明苦着脸:“不去行不行?我明天还要上班呢。”
白华心里冷笑一声,这不是刚才你猖狂的时候了,这时候想起来明天还要上班?早干什么去了!
“你想多了,刚才被你砸断手腿的人已经构成了二级轻伤,别的先不说,明天上班你是指定跟不上了。”
二级轻伤?
景明对这个轻伤量刑也不太懂,但是也有一定的心里预期,笑着试探着白华的反应。
“轻伤意思是不是就是不重的意思?你们打算怎么处理我,是警告呢,还是罚款呢,还是拘留呢?”
“都不是。”白华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
景明嘴唇有些发干,挤出一个特别勉强的笑:“总不会坐牢吧?”
“怕是得住上一段时间了。”白华提起了精神,对这个免疫警棒电击的男人,着实很忌惮,口中说着,已经不露痕迹地把手放在枪套上。
晴天霹雳!
惊不惊喜?要坐牢啊!
景明此时的心情就跟日了狗没什么区别,什么事啊这都是,没招谁没惹谁,明明是他们找事儿在先,结果害得自己要坐牢?你们警察还讲不讲道理?
一时间,景明怨念无穷大,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白华盯着景明,看他的表情一瞬间换了几换,大感头疼。
好在手中枪械的冰冷给了她一丝底气,一字一句地说出一番话来,力求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我是执法人员,只负责把你带回去录完口供,把事情的前因后果记录清楚,具体怎么判,要看你的态度,法官会根据实际情况酌情量刑,你现在要做的,就是配合我的工作,跟我回去把事情交代清楚,身为一个男人,该你承担的责任,你要承担起来,不该你承担的责任,法官也不会强加到你的头上,既然你做了,就要敢做敢当,逃避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景明闻言,怨念无处可泄,化成一声叹息和无尽的委屈。
“警察小姐,真的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我不能坐牢啊!我家里还有父有母的,要是知道我坐牢,他们会担惊受怕的!”景明殷切地拉着白华诉说自己地种种苦衷,希望能够打动这个心如铁石一般的人民卫士,说到最后竟然有些想哭的样子。
“啊……”白华按在枪套上的手就这么被景明一把拉住,攥到手里。
看着他那一脸谦卑,诚恳,和透出来的一分恐慌,白华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实在没办法把这个说着说着就开始抹泪儿的男子跟刚才那个目空一切无法无天的人联系在一起,看到他眼中落下的眼泪,不是假的啊,白华都觉得自己太过分了,温言安慰他:“还没有到那一步,你不要太过担心了,法官不一定会判你坐牢的。”
“不判我了?”景明一脸的惊喜。
我去!你这蹬鼻子上脸的技能跟谁学的?谁跟你说不判了?你到底有没有听清我说的什么?
白华觉得头大,想要揉揉太阳穴,发现手还被景明拉着:“撒手!”
景明乖乖地撒手,可总想伸手抓点什么,就像一个落水的人。
看他这样站立不安的样子,白华继续解释:“结果会怎么样,我说了也不算,我只能帮你跟法官讲情,一般情况下,法官都会考虑我们执法人员的意见的。”
景明苦了脸,并没有十分乐观。
哎,我怎么这么倒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