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主人，我们到底是走了多久了啊？为什么一点要走出去的迹象都没有，该不会已经完全跑偏了吧？”
蒙头跟着叶落走了许久，要不是感受到血液中的颗粒物浓度提高了不少，瑶灵差点都没有意识到时间的流逝。
虽然叶落已经再三保证过，肯定能把他们带出森林，但是一个连路都不熟的人，你能随便相信他的保证吗？
“说实话，我也不清楚走了多久了。不过呢，反正血海还没有追过来，我们在大方向上应该是对的。”
血月的光线本来就很不明显了，再加上树叶的层层过滤，整片森林里都是一片昏暗的状态，根本把握不了时间的流逝。
虽然叶落有夜视的能力，但也只是相当于把森林的亮度调大，整体的亮度变化并没有任何区别。
因此叶落这番解释，与其说是在安慰瑶灵，倒不如说是在说服自己，不然连叶落自己都会怀疑自己走错了路。
“其他都还好，就是这些刺真的有点烦，如果不维持一定厚度的魔力铠甲，根本抵挡不住。”
周围的植物看起来几乎都是同一个品种，粗壮的紫色枝干一个个比岩石还要坚硬，形状上也是千奇百怪。
杂乱无章的藤蔓上布满了细密的尖刺，即使是以恶魔的鳞甲，一不小心也会被划出无数划痕。
更为可怕的是，即使是被划得遍体鳞伤，伤者自身通常也不会意识到，因为所有的伤痕处最多只会感觉到一丝酥麻，但是却会不停地在流血。
有些恶魔甚至要到了头昏眼花，体力不支后倒在地上，才会发现自己已经失血过多，再也站不起来了。
“就算有再多的伤痕，这些破植物也休想从我身上带走一滴血液！但是这么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停用魔力修复伤口，魔力的消耗速度比想象中的要快好多。如果不能尽快找到出路，我们根本不需要遇到其他敌人就会倒在这里。”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要不是停下来检查了下自己的情况，瑶灵根本不知道自己的魔力竟然已经损耗过半。
“确实，魔力在这片森林里的消耗速度远远超过了我的想象，而且这些消耗我们根本就没法控制。”
叶落原本还想凭借着天赋技能无损过森林，但现实情况是，这一世叶落的身体远达不到前几世的强度，所以不得不维持魔力铠甲来防止过多的失血。
而且还有小黑这个拖油瓶在，魔力的损耗速度就更加控制不住了。
“老大说的是啊，这片森林太可怕了，我都没怎么动，魔力都快要耗尽了——老大，赶紧再给我补充点火元素，我尾巴上的火都快熄灭了。”
小黑的体型比之刚进来时又缩小了一小圈，无精打采地趴在叶落肩膀上摇晃着小尾巴。
“靠，现在哪里还有闲工夫管你的尾巴啊，你赶紧给我缩小到最小形态，不然魔力根本就不够用。”
如今的情况已经有些超出了叶落的预料，魔力的调配也只能更加节约了。
“呜——我这也太凄惨了吧，一点狼的尊严都没有了。”
“咱们的命都快保不住了，你的尊严就先放一放吧，等下次再给你找回来。”
对于小黑的卖萌，连瑶灵都破天荒地没有中招，叶落自然是更不会在意了。
“咱们现在还没到最艰难的时刻呢，都忍忍吧，坚持下去，我们一定能走出去的，哎——”
除了精神上的鼓励，叶落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毕竟落到这个地步，和自己还真拖不了干系。
“主人，你也不用太过自责的，我们能安全地活到现在，主人已经尽力了。”
瑶灵一下子就读懂了叶落的叹息，也非常明白，现在如果再去指责什么的，只会让情况更加恶化。
不过，瑶灵越在这个时候体贴，叶落反而越觉得自责，灵魂中人类的一面在这个时候一下子占据了主导。
“瑶灵，要是真到了我们两个魔力都快耗尽的地步，我会把希望全部都留给你的，到时候你不要推辞。”
此时此景，叶落说这句话感觉就像是在写遗言一般，听得瑶灵眉头大皱。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瞬间就把叶落的各种心思全部打散掉，迷茫地看着还未放下右手的瑶灵。
“你这是再说什么啊！你可是我瑶灵的主人，是从深渊无数恶魔中坚持到现在的强者，遇到这么点破事就自暴自弃，你以后还怎么去竞争魔王？不要让我看不起你啊！”
“瑶灵，你，对不起。”
“别跟我说对不起，你是我的主人，我的命本来就是你的。如果上天注定这里是我们的坟墓，那我就陪你一起！”
盯着大发雷霆的瑶灵看了一会，一股从内心深处流露出的感动，瞬间冲散了之前的迷茫。
“是啊，我是恶魔，我是要成为魔王的恶魔，我是要成为魔界之主的恶魔，怎么可以倒在这个破地方！啊——”
情不自禁地怒吼了一声，叶落感觉自己又恢复到了最佳状态，人类懦弱的一面也随着吼声消散在了森林。
一个健步冲到了瑶灵的面前，叶落一把就将其搂入了怀中，紧紧地抱住，一言不发。
“喂，笨蛋主人，你这是在干嘛啊，脑袋坏掉了吗？”
见到叶落重新振作起来，瑶灵还是非常开心的，但是表面上还是维持了一副冷冰冰的模样。
“···谢谢你，你是我来魔界后最宝贵的财富，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
这几乎已经是赤裸裸的表白了，也是叶落在这个时候最想表达的情感，但瑶灵的脑袋却有些不够用了。
魔界的男女关系，从来都是征服与被征服的过程。
爱情什么的，无论是传承的记忆还是现实的案例，都几乎是找不到的，所以此时的瑶灵竟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老大，小心头顶！”
被丢弃在一边，百无聊赖的小黑，很自觉地承担起了警戒的责任，第一时间就发下了从叶落上方极速落下的恶魔。
这是一个人形的敏捷恶魔，早一步进入森林的他，已经把森林的法则摸得一清二楚了。
既然每个恶魔都不能随意使用魔力以及魂力，那么只要利用好昏暗的光线以及茂密的枝叶作为遮掩，即使是光凭身体机能做出的暗杀也有着极高的得手率。
至少上一个路过这里的恶魔就是这样成为了他的美餐的。
“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