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读心男与VAN交谈之后,门铃响起,读心男开门,门外站着一位穿着得体的年轻女性,样貌也是十分出众。读心男见到来人,讶道:“小姐?”
蓝熏小声道:“嗯,老师。”
洛克礼一愣,恍然道:“噢,他是令尊的老部下啊。”他轻笑一声,说:“小姐?吓我一跳。”
眼镜男咪起眼,看向他。
洛克礼说:“苟德壮,原名苟壮实。初中时改的名。啧啧。五行缺德?”
苟德壮(即眼镜男)淡然一笑,说:“神探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说罢,欠身,迎他们进屋。
苟德壮请他们在客厅就坐,洛克礼并不领情,而是说:“壮哥儿,嘿嘿,发改的头号笔杆子。听说,你书房藏书颇丰,我也是爱书之人,不请我进去坐坐?”说罢,他自顾自寻起书房来。
洛克礼进了书房,左瞧瞧又敲敲,像个好奇宝宝。待苟德壮和蓝熏取了茶水来到书房,洛克礼正站在书桌旁,手里拿的正是那本《算术》。看他们进来,洛克礼把书抛回书桌,笑着说:“壮哥儿,也信这些怪力乱神?”
苟德壮笑而不语。
洛克礼转而说:“壮哥儿,嫂子的行踪,我们掌握了部分。跟你想的一样。”
苟德壮谈谈的说:“我?我有什么想的。”
洛克礼说:“嫂子出轨了,你还不知道?还是,你也觉得,要想生活过得去,头上必须有点绿”
苟德壮说:“严重了,她不是那种人。”
洛克礼走到他旁边,小声说:“行了,别装了。至少现在你知道了。”
苟德壮凑到他耳边说:“小熏对你有意思。你是?嗯,丧妻,是吧?你对她勾勾手,她就是你的。”
洛克礼苦了脸,以细不可闻的声音说:“老哥,饶了我吧。她爹听到了,我就只能去守牛棚了。”他朝苟德壮挤了挤眼,又偷瞄了蓝熏一眼。
蓝熏似有所觉,嗔道:“你们说啥呢?”
洛克礼干咳两声,说:“壮哥儿,你爱书胜过爱老婆,这是系统内人尽皆知的秘密。有蓝熏这层关系,我也不瞒你,我们已经调查取证了,你暂时没有嫌疑。嫂子呢,那天离家,见了外面的那小白脸,然后不知所终。那小白脸,是个富二代,我们已经把他拘留了,他什么都招了。依我看啊,就是个毛头小子,嫂子的行踪,他确实不知道。”
苟德壮叹了口气,说:“唉,我也没有头绪啊。其实,我也想开了,还是人重要。”
此话一出,众人沉默不语。洛克礼踱到书架旁,欣赏起藏书来。他抽出一本,是鲍尔斯的《遮蔽的天空》。翻了翻,他说:“壮哥儿,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这本书有点意思,我拿回去,看完了还给你。”说完,就要告辞。
苟德壮一边说:“等等”,一边快步走到书桌旁,拉开抽屉,拿出一个样式普通的笔记本,说:“登个记。”
已走到客厅的洛克礼纳闷地接过笔记本。他打开一看,笔记本小半本都写满了借阅记录,来了精神,一屁股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起记录来。他问:“这是?”
苟德壮解释说:“我有个本市的读书爱好者群。大家有时候会交换书籍,也会互相借阅。找我借书,我就要他们登个记,倒也不是别的,就是走个流程。”
洛克礼一挑眉,故作严肃地说:“哦?集社?同志,立场要坚定啊。这又是怪力乱神,又是这?你莫不是要搞事情啊。”说完,自己倒先笑了。
苟德壮说:“哪有集社啊,都是私下换书、借书什么的。以文会友!就是大家交流读后感;还有就是写些小文,互相品鉴。”
洛克礼说:“唉哟,暴露了吧。这个本子我要带回去调查啊。”他坏笑着说:“那借这本?在哪里写借阅记录?”
苟德壮说:“呃,那也写这本上吧。”他还真递了个笔给洛克礼。
洛克礼翻了翻白眼,说:“形式主义要不得啊。”但还是翻到最后一页,开始登记。蓦然,洛克礼眼睛一亮,不经意地说:“你这?还有人用网名啊?你看,叶知秋。哪有人叫这个的?那我也网名的啊。”
苟德壮笑着说:“网名也有不少,但叶知秋是真名。他就住这附近,是个大网站的编辑,小我几岁,人挺逗的。”
这时,蓝熏电话响起。蓝熏接完电话,到洛克礼耳边嘀咕了几句。洛克礼合上本,叹了口气,说:“老哥,跟我们走一趟吧。”说罢,起身,抱了抱苟德壮。“嫂子,好像找到了,跟我去认认,做最后的确认。”苟德壮脸色一白,身子晃了晃,洛克礼连忙扶住他。“唉,老哥,我们现在就出发吧。带上钱,1万大洋,救援队帮忙打捞的。按道理,是先钱后人,考虑到,嗯,可能是刑事案件,警局这边呢,帮忙沟通了,人已经送到殡仪馆了。你去确认下,是的,就付钱。”
苟德壮说:“这?”
洛克礼急忙解释:“这是市价。虽然他们挂在我们名下,但是,他们是民间团体,我们也没办法。”
苟德壮说:“我不是这个意思。能刷信用卡吗?”
洛克礼说:“噢,懂了。那你有多少现金?”
苟德壮说:“有2000。钱都是她在管,也不知道存哪里去了。再说,还有密码的问题。”
洛克礼说:“哥,你还算有钱的,以前,我有个绰号,叫洛二十,你比我强100倍。”他又转向蓝熏,问:“经费?”蓝熏点点头。洛克礼说:“我们先去。万一,我是说万一,不幸……先用我们的经费垫付,到时候再说。”
到了殡仪馆,不是壮夫人还能是谁。看着那熟悉的脸庞,苟德壮留下清泪两行,喃喃道:“娜娜(他妻子),我对不起你。”在洛克礼的授意下,蓝熏不情不愿地向苟德壮建议进行尸检。苟德壮哪里愿意妻子死后还遭那种罪。三人商量片刻,决定尸检事宜由娜娜的父母来定夺。
苟德壮哆哆嗦嗦摸出电话,未语泪先流。对面“喂”了好几声,他才哽咽着说:“妈,娜娜找到了。人……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