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城四季分明,冬天冷风刺骨,夏日热的慑人,入了三伏则潮湿闷热,路希原本就宅,这种天气里他最多出去买点瓜果蔬菜,还是带着花卷儿一块去,连遛狗都一并解决了,其它时间都是待在家里看书上网,陪花卷儿毛团儿看看电视。
杜君浩问儿子闷不闷,想不想出去玩几天,他宝贝儿子说:“不闷啊,挺好的。”
看他那样子这话绝对是由衷的,可暑假过了不到一周就“颓废”成这样,杜君浩觉的不妥,所以杜君浩跟餐厅酒吧拳击馆的负责人挨个打了招呼,他也要休个小暑假,带儿子出去散心。
餐厅和酒吧是他家的,负责人是他花钱请来的,老板发话,员工自然不会有意见,拳击馆已经步入正轨了,馆中事物也有专人打理,他离开几天没什么影响,可张川觉的他拿儿子当祖宗这事儿可气又可乐,不挤兑他两句对不起他,杜君浩的个性本来就不讨人喜欢,他也不介意被嫌弃,只要嫌弃他的人不是他儿子,别人嫌弃死也不关他的事,所以挤兑就挤兑,笑话就笑话,他都无所谓。
就这样花卷儿和毛团儿被无情的送去了寄养中心,杜君浩带着儿子回老家避暑去了,杜君浩的老家偏远的都到边境了,和E国仅一江之隔,冬天气温可抵达零下三十度,夏天则清凉舒爽,十分适合避暑。当地的民风则较为彪悍,连穿着时髦的年轻姑娘都有可能在一怒之下抡起酒瓶子砸人,杜君浩带儿子吃顿晚饭的工夫,餐厅对面的大排档里就打了两架,没有深仇大恨,就是酒喝多了,这桌的找茬儿,那桌的不怵,一言不合就大打出手了。
“吃饭。”杜君浩把儿子的小脑袋拨正,对外面的战况漠不关心,淡定的不止他一个,餐厅里的其他客人全是如此,最惊讶的表现也不过一句“嘿,外面打起来了”。
“比刚才那几个人打的还凶,不用报警吗?”路希低声问杜君浩。
杜君浩道:“等不到警察出警就打完了。”
事实证明杜君浩说的一点没错,外面热闹了不到一刻钟就散了,大排档的老板把桌椅板凳摆摆,碎酒瓶扫扫,接茬儿做生意。
路希心有戚戚焉:这是怎样一方水土养育的怎样一方人啊?!
“爸,你脾气不坏。”饭后经过大排档的时候,路希忽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把杜君浩逗的直笑。
虽然是回老家,父子俩却没在任何一个亲戚家落脚,他们俩住的宾馆,因为是晚上到的,舟车劳顿多少有些疲倦,所以吃过饭就回宾馆休息了,转天上午杜君浩租了辆车,带着儿子去了墓园,拜祭爷爷奶奶外公外婆。
杜君浩对四位老人非常敬重,行的跪拜礼,路希想到杜君浩是被这四位老人的退休金养大的,也恭恭敬敬的跪下了,杜君浩有些意外的看了儿子一眼,
把路希看的有点不好意思。
探亲的时候杜君浩没带路希,杜君浩十八岁就参军了,离家这么多年,再亲的亲戚也很难近亲起来,所谓的探亲就是带上礼品上门坐坐,路希不知道他要去探望谁,会不会去他父母那,就杜君浩父母那态度,路希单是想想都闹心。
转天,杜君浩正式陪儿子游玩,先去逛江边,然后坐船游江,彼岸就是E国,可以看到异国他乡的风景,遗憾的是父子俩上船买多久就出了个小意外,江上风大,路希的鸭舌帽被吹跑了,那双尖耳朵很快就引起人们的注意,人群之中几个结伴而来的初中生追着路希拍照,路希完全不需要自卑,因为小丫头们脸上全是惊艳之色,所说的也是“好可爱”“好漂亮”“好像精灵啊”一类的溢美之词,不过不自卑的路希还是很困扰,十几岁的孩子不比成年人,她们做事难分轻重,哪怕是善意,太热切了也会让人吃不消的。
杜君浩不好对一群孩子横眉立目,路希只得散开头发把耳朵遮起来,在用手压着头发,免得被江风吹成女鬼造型,当然风景也没能好好看。
下船之后路希对杜君浩说:“我已经很久没遇见这么热情的围观者了。”
杜君浩把新买的遮阳帽扣到儿子头上,说:“不用遗憾,以后还有机会。”
“我哪有遗憾?”路希随意的扫了下帽檐,然后把帽子摘了下来,“爸,你怎么给我买顶绿帽子?”
杜君浩还真没留心颜色,经路希一说他才意识到帽子的颜色是有点尴尬,不过钱都交了,想换估计得费一番口舌,于是他一本正经的哄儿子:“军帽都是绿的,你爸戴了八年。”
“这又不是军帽。”
“一样的。”
“明明不一样。”
杜君浩把帽子扣回去,帮他理了理头发:“一不一样都好看,戴着吧,听话。”
路希皱着小眉毛嘟囔:“我看上去很傻吗?”
杜君浩假装没听见,揽着儿子的肩膀往前走:“饿不饿?爸带你去吃饭。”
“你就拿我当低能儿哄吧,等你老了我就把你养成老年痴呆。”路希嘟嘟囔囔的把帽子转了个儿,不想看那个碧绿碧绿的帽檐。
杜君浩在儿子头上拍了一下,笑骂:“你个不孝子。”
午饭吃的E国菜,味重,油大,南方人多少有些吃不惯,好在K城是北方城市,杜君浩又是北方人,和他一起生活久了,路希的肠胃适应能力增强了不少,不过也就是尝个鲜,杜君浩不认为儿子会多喜欢这些食物。
之后几天父子俩又去了几个比较有标志性的景点走了走,和杜君浩的两个朋友吃了顿饭,离开的前的最后一站是自由贸易城,主要目的是给池洋买礼物,池洋喜欢送路希东西,有点好吃的好玩儿的想起的第一个人就是路希,久而久之路希也养成了不管去哪儿都要给池洋带点东西的习惯,不是礼尚往来,而是人心换人心,路希是池洋的心肝宝贝,池洋是路希最好的朋友,虽然杜君浩到现在都认定池洋不教路希好,但路希身边的男性,池洋是最不受杜君浩防备的一个,主要原因自然是池洋拿路希当小辈疼爱,其次是池洋是个纯零,虽然个性乖张,却是个一辈子被压的。
一周后父子俩返回K城,回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接花卷儿和毛团儿回家,毛团儿的个性不太像猫,高冷傲娇一样不会,待人待狗都很温和,见主人接自己回家,表现的很高兴,花卷儿就比较麻烦了,它又生气了,路希哄了它一路,它还是那副爱答不理的狗德行。
到家之后,路希给毛团儿拿了零食,开了扫地机,又放了一盒狗罐头在地上,然后就去收拾行李箱了。
花卷儿瞪了罐头十分钟,衔着它进了卧室,把狗罐头“哐当”一扔,气咻咻的瞪路希。
路希苦笑:“你就闹吧,如果把地板砸坏了……”
话没说完就飞来一颗桃核,正中花卷儿的狗头,花卷儿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叫,接着瞪向了门边的杜君浩。
杜君浩惦着那罐给儿子拿的果汁牛奶看着它:“接着作。”
花卷儿踌躇了几秒,叼起没开封的狗罐头放在了路希脚边,不作了,再作该挨收拾了。
非暴力不合作,这货属池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