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达和摄影回来的时候,宿舍里丢了俩人,多了俩空床,陆邵的空书桌上放着张便签,上书:本少爷和小不点私奔了,勿找,找也不回来。PS:熊猫,老子早就受够你了你知道吗?!老子受够了!!!!!
潘达一脸莫名的挠头:“我肿么了?”
摄影师叹声道:“陆少神经衰弱,你用生命打呼噜,打起呼噜不要命,你说你肿么了?”
大学宿舍的管理制度比较松懈,陆邵唯恐池洋反悔,准备先搬过去再办理退宿手续,所以他就先搬家了。
“我把丑话说在前头,地主家缺的是长工,任劳任怨不收钱的那种,不是拐带小姐少爷的那种,你要敢动不该动的心思,我就……”池洋牵起唇角,睨着往饮水机上放水的陆邵,极为缓慢的说,“一刀、一刀、一刀活剐了你。”
陆邵被他阴测测的语调刺激的抖了抖,忙不迭的说:“小的明白,小的不敢小的不敢。”
其实陆邵的家庭条件还不错,但他的父母觉的,帮助成年的孩子自立也是为人父母的责任,所以他们残酷的削减了陆邵的零用钱,陆邵曾多次抗议,不幸的是抗议无效。
“池洋,我爸会生气的。”路希第N次叹气,为池洋的任性,为自己的窝囊,为自己被动的人生。
池洋搭着他的肩膀道:“叔叔是有证儿的人,叔叔做任何事都可以被谅解,叔叔杀人都不用偿命。”
路希“哦”了一声,面无表情的看着池洋道:“所以呢?你打算杀了我爸吗?”
池洋道:“如果他非要找死的话,我是没有异议的。”
陆邵疑道:“什么证儿这么牛?”
池洋淡道:“你不用知道,你只要记住,贵贱有序,尊卑有位,恪守本分,就可以了。”
陆邵连连应是,做小伏低道:“小少爷,您是先洗澡还是先用饭?”
路希哭笑不得:“好了,别耍宝了,都挺累的,叫外卖吧,你们想吃什么?”
池洋指指自己的脸蛋:“先亲一个。”
路希瞬间弹出三米远。
陆邵张大眼睛,不由得吐出一句:“精灵法师!”
路希:“?”
陆邵解释:“瞬移术,法师专属技能。”
路希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尖耳朵,眼尾余光发现池洋呈围堵之势上前,“唰”的一下又出去三米。
陆邵:“不用冷却,你开挂!”
路希:“……”
池洋放弃围堵,笑微微的对陆邵说:“小子,给你个忠告,如果有姓杜的来找我宝贝,你要小心应付,如果你不小心惹毛他,他不仅会宰了你……”
陆邵接口:“还会‘守尸’?”
池洋摇头:“见过屠城吗?”
陆邵:“!”
路希借机道:“陆少,他没吓唬你,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
陆邵纠结了三秒,决绝道:“不用了,我宁可死在这里也不要回宿舍,我恨死熊猫的呼噜声了,恨的有时候特别想用枕头闷死他!”
如果说更年期遇上青春期是场悲剧,那神经衰弱遇上打鼾的就是场惨剧,睡眠好的人是理解不了其中的血泪与心酸的。
路希周末没回家,这在杜君浩的预料之中,可预料之中不代表顺其自然被接受,虽然杜君浩接受了,但他接受的很烦躁,其间接表现就是张川再次给他放假了,并且严令禁止他去拳击馆,陪练是人,拒绝招待怪兽。
杜君浩把三天假期放在了餐厅和酒吧,白天在餐厅,晚上在酒吧,他就像只幼崽被偷走的野兽一样,熟悉他的人看的出他心情不好,识趣的退避三舍,不熟悉他的人也能感受到他散发的煞气,于是也识趣的退避三舍。
小七睨着喧嚣里的孤独者道:“我赌一百块,我哥失恋了。”
天使面孔调酒师疑道:“老板谈恋爱了吗?”
面瘫美女调酒师淡道:“没听说过,但确实像失恋的,小七,你去问问。”
小七收起一百块,说:“不赌了,为了一百块丧命不值得。”
天使面孔调酒师莞尔:“明智之举。”
面瘫美女调酒师淡道:“怂货,还不如个女人。”
两人以为她想以身试险,虽然心里骂她不知死活,但面上表现出的是绝对的钦佩,毒舌小七甚至挑起大拇指赞道:“女中豪杰,巾帼不让须眉,尔等怂货由衷钦佩!”
面瘫美女调酒师抛接着摇酒壶,耍了几个酷酷的花式,随后把酒倒进了杯子里,推给酒客,这时小七和天使调酒师才注意到了那位向杜君浩移动的女战士,那才是真正的女中豪杰。
苏慧端着一杯酒停在杜君浩跟前,笑问:“心情不好?想聊聊吗?”
杜君浩瞥她一眼,把杯里的酒一口饮尽,放下杯,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矮他一头的娇小女人,吐出一句让人让人始料未及的话:“我是gay。”
这是拒绝吗?不是,这是一颗原子弹,纵是真正的女战士也经不起这样的轰炸。
杜君浩投完原子弹就走了,他不想回家,没有儿子的家太冷清了,可除了回家他还能去哪?他想不出,所以只能回去。
他喝了酒,不能开车,搭着计程车回到家中他才发现,他家小孩儿在一个小时前给他打过一次电话,酒吧太吵,他没听到,电话没打通,孩子又发了两条短信给他,其实是一条,但因为字数太多,所以分两条发过来的。
【爸,我从宿舍搬出来了,宿舍挺好的,可人家不让我住了,池洋为了给我办退宿把我们班导骂了,还训了我们主任一顿,班导说:主任说了,宿舍简陋,不养小少爷。】
【我说我不是小少爷,班导说小公主也不养。】
这两条短信如同一阵清风似的,杜君浩阴郁多日的脸就像被风吹散了阴云的天空一样,拨云见日,阳光倾洒而下,然而笑过之后,却是更加想儿子了,于是老问题又来了,想还不敢去见,纠结着呢。
杜君浩在纠结中洗了澡,上了床,临睡前打定主意,如果儿子下周末还不回来,他就去看儿子,
然而,这样的计划被一个梦搅和了。
路希的离开没有拯救杜君浩的睡眠,那些荒唐梦从未断绝过,只是不那么离谱儿,所以被他选择性的忽视了,然而今晚的梦似乎要为之前那些力度低微的梦报复他一样。
做完整个梦才挣扎着醒来的杜君浩靠在床头抽烟,眉宇间的褶皱熨都熨不开,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但他知道再这样下去他说不定真的会疯,他快被梦逼疯了,这事儿放在以前就像个笑话,要知道但凡通过Z队考核的人心理素质都是非同寻常的,他不敢说自己的体能是Z队中最好的,但他对自己的心理素质很有自信,可那是以前,现在该死的完全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