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 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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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跑的很快,似乎一转眼就进了深冬。

    路希背上的伤已经痊愈了,那条骨折的腿也不会在走路时酸麻不自然了,路希知道自己该自寻出路了,尽管杜君浩从没赶过他,可做人不能太厚颜无耻。

    路希的出路自然要从找工作开始,而工作要从包食宿低要求的找起,所以路希锁定了小饭店,因为耳朵的关系,服务员不做考虑,估计人家也不会考虑他,打杂洗碗是可以的,没有技术含量,也不用抛头露面,可对于路希来说,这种遍地可见的工作也很难找。

    今天之前,他已经问过十几家店了,但人家都没看上他,路希越找越焦急,所以他今天给自己的任务额是去三家小饭店应聘,当然如果今天行大运,一击即中的话,那剩下的两家就不去了。

    事实证明他没有行大运的命,第一家店就给他拒之门外了,拒绝理由是人家招到人,可又要收钱又要收桌子还要洗碗的老板娘明明已经被逼无奈的搬了个大塑料盆放在角落里,边洗碗边和路希说人招到人了,摆明没看中路希。

    第二家就更痛快了,人家直接说不用他,连个敷衍的借口都吝于给他。

    第三家的老板是个面相和气的胖子,可他现在在和气的对路希摇头:“这么瘦,这么小,未成年吧?”

    路希把花钱办的身份证给人家看。

    老板继续摇头:“这么瘦,这么小,身份证是假的吧?”

    路希收起身份证,垂头丧气的往外走。

    老板娘不悦道:“是娃儿就是娃儿,又木的人查,黑工还便宜。”

    老板操起和老板娘同样的外地口音道:“你懂撒子?那娃儿长的俊俏穿的漂亮,哪里像是给人干活滴?依我看哟,多半是个逃家的娃儿,撒子也做不来。”

    已经到门口的路希转回身,想再努力努力,可话没容的出口,老板和觉的老板言之有理的老板娘就一齐对他摇头。

    我也想穿的朴素一点来见工,可那些足够朴素的旧衣服已经被杜君浩丢掉了,我也木的办法啊,如是想着的路希叹口气,慢吞吞的走出了小饭店,那模样就像受了打击的蜗牛,悲催的是这只蜗牛没长壳,他得找个壳子装自己。

    蜗牛爬出小吃街,爬上公交车,爬回了自己原来的住处,一个比蜗牛被收留之前更脏更臭的男人用脏话招待了他,窝棚已经已经被占领了,不过就算没被占领蜗牛也不敢住了,蜗牛能忍痛能挨饿,就是不禁冻,无故被骂的蜗牛没有理会窝棚的现任主人,慢吞吞的爬走了。

    蜗牛爬进了收废品的老人家,老人说天一冷这片就住进来很多人,一间什么都没有的破房子也能租到三百块,他院子里的房子都租出去了,再看蜗牛已经不是当初那个残疾潦倒的蜗牛了,又不胜唏嘘的说,年纪小就是好,可以被领养,不像他们这些孤寡老人,不干活就只能饿死冻死,蜗牛说,他只是寄宿在别人家,没有被领养,老人忙着点炉子做饭,没再和他多聊。

    于是蜗牛继续爬,爬出贫民窟,上公交,下公交,爬进菜市场,用杜君浩给的买菜钱买了些食材,上公交,下公交,爬回了可以暂时收容他的地方。

    冬天昼短夜长,六点才过,天就黑了。

    比路希外出早回来的也早的杜君浩打开了防盗门,被各种打击打击了一天的路希吸了吸冻红的鼻子,说:“抱歉,回来晚了。”

    “没事。”

    杜君浩接过食材,提进厨房,路希去卫生间洗完手也进了厨房,中肯来说,路希的厨艺还算不错,但终究比不了开餐厅的人,路希怕杜君浩吃不惯自己煮的饭菜,所以从来都是洗菜择菜打下手。

    杜君浩把衣袖挽到手肘上方,露出了整截小臂,臂上的肌肉并不夸张,但切有些硬度的东西的时候还是会微微喷张,看起来很有力量的样子。

    “我的身份证是假的。”盯着杜君浩看了一会儿的路希垂下视线,捏着一颗蒜瓣心不在焉的剥。

    “咯噔”,刀子斩开了两块藕断丝连的排骨段。

    “恩。”杜君浩应了一声。

    “但我的名字,我和你说的那些事都是真的,他们真的以为我死了,我也真的回不去了。”

    “咯噔”,又两块不愿分离的排骨段分离了。

    “恩。”杜君浩又应了一声,简单的单音节没有情绪,似乎只是证明他在听。

    “吹口琴不是长久之计,我需要一份收入稳定的工作,可我不像可以胜任那些工作的样子,没人愿意雇佣我。”把一颗白白胖胖的蒜瓣放进了手边的小碗之后,路希咬了下嘴唇,准备提出那个有点强人所难的不情之请。

    “雇佣童工是违法的,如果被举报了会影响店里的声誉,我也不能雇佣你。”

    路希讪讪的闭上了已经张开的嘴,哎~白纠结了,哎~白铺垫了,哎~明天弄套旧衣服继续找工作吧。

    杜君浩把排骨进盆子里,回身看着蔫头蔫脑的路希,道:“但我可以收养你。”

    路希诧异的抬起头,是他幻听了吗?!

    “我在一次任务中误伤过一个女孩。”

    “?”

    “和你年纪差不多。”

    “??”

    “她死了。”

    “……”依稀明白了些什么。

    “你很弱,运气也差,如果没人帮你,你或许可以活下来,但会活的很辛苦,我收养你,就当救人一命,你已经懂事了,而且很听话,养起来不太麻烦。”即使穿着宽松的运动裤棉布衬衫但也不会显得懒散邋遢的杜君浩居高临下的看着路希,个头儿矮小又坐在塑料小板凳上的路希只能仰视他,就像仰视一座高不可攀的山峰。

    杜君浩似乎意识到这个角度不太适合此时的谈话的氛围,于是屈膝蹲在了地上,继续平静的叙述他想转达给路希的讯息:“你可以把这看作各取所需,能理解我的意思吗?”

    并非真是小孩的路希愣了几秒,说:“能理解。”

    生命何其珍贵?路希这个死过一次的人比任何人感悟都深,那么珍贵的东西因为一次失误消失了,做再多努力也挽回不来了确实遗憾,确实值得人于心不安,甚至结下心结,杜君浩想以收养他,善待他的方式减轻心里的罪责,可对于路希来说,这也是行善,而偶尔为之的行善和日日行善是有很大区别的,他们非亲非故,甚至连了解都不够完全,谁也无法保证当前可以融洽相处的他们日后也能如此,而且杜君浩已经到适婚的年龄了,说不定哪天缘分就来了,他就交女朋朋友了,说不定哪天就谈婚论嫁了,到那时候不太麻烦的自己就会变成人家的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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