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公司里已经没有多少人了,月出进入了自己的办公室,直接来到胡志的办公桌前,拉开了他的抽屉,尽管月出不认为在这里就能轻易的获得更多的信息,但他想碰碰运气。
信息来的很简单,就像并不是因为运气一样,就在胡志办公桌最后一节抽屉里,放着一摞快递信封,而这信封的样式,和闫月出收到的匿名信所用信封一模一样。原来那两封信就是胡志发出的,之所以这么肯定,是因为本公司签约合作的快递公司和这信封所写的快递公司不是一家。公司里的人都用签约的快递公司,因为可以统一结账报销。那胡志拥有这么多其它家快递的信封只能是非正常的,他为何要劝自己不要玩密室?
回想起来,胡志在第一次经过XY密室的时候,就劝阻闫月出不要玩密室了,但那次他并没有特别强硬的阻止自己,说明他那时可能还不知道那间密室就是许爱幽开的。而在之后,他就非常明确的表明不会在玩密室,而且不断劝说闫月出也不要玩密室,不要和许爱幽扯上关系,甚至建议月出忘了许爱幽,选择和施雨交往。当时月出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可现在看来,他是故意而为之。他明显是知道许爱幽的密室有什么事情,但不能对我明说,只能不断的去提醒我远离她。
月出正想这,第二个信息被发现了,就在信封下面,放着一个申请调令,内容就是胡志申请调到现在所在的业务3组,而时间,就在月出来上班的前一个星期。一切都开始明朗了,胡志就是奔着闫月出而来的,当他知道月出要来公司上班后,就马上申请调到同一组来,而且是对面桌,他就像一个看守一样,每天看着闫月出,观察着对方的一举一动,并一再提醒月出不要玩密室,他是善意的,还是另有所图。
月出走出了公司大楼,他现在心里一片混乱,是不是要马上去找胡志,揪着他衣领质问他。也许这样并不会有什么效果,既然他打定主意隐瞒什么,那大可以跟你玩滚刀肉,就像青萌一样。不说,就不说,你能怎样?有没有更好的方法,能够撬开他的嘴?月出边想边走,走的很慢。
“嗨,老同学,你在这上班啊。”突然而来的招呼声来自路边的一个男人。
正在思考中的月出一愣,对面的这个男人自己并不认识,他留着很长的头发,脑后扎着辫子,长得不算英俊,略带痞气,身穿一身驼色的夹克和深色牛仔裤。虽然不认识对方,但因为旁边并没有别人,所以他只能是向自己说话。
月出走了过去:“我们认识吗?”
辫子男也是一愣:“哦,对了,我听说你失忆了,怪不得,初中时候咱一个班啊,你叫……我记得你姓闫……”
“看来你记性也不怎么好,我是闫月出。”
“哦,对对,我确实记性不好,我叫刘山,不过我们那时没说过几句话,所以忘了你的名字也不奇怪。”
“嗯,总比我全忘了要好。”月出无奈的摇了摇头。
“之后听说你转学到外省市了,没想到还能见到你。”
“你现在在做什么?”虽然月出对对方的情况没兴趣,但老同学见面总要说些什么吧。
“我在搞音乐,在你们看来有点像不顾正业吧。”
“哪有,现在又不像以前,玩游戏,画画,音乐都已经算是正经事了。”
“你也不错啊,在这里最好的公司工作。”
“还不是家里有人,走的关系,哎……”月出突然想到,也许能从这个人身上得到一些信息,自己同班青萌知道的事,没准他也知道:“向你打听些事。”
“哦?说吧,知无不言。”
“你认识胡志吗?”
“胡志,我想想,不认识,一点印象也没有。”
“那你认识许爱幽吗?”
“许爱幽肯定认识啊,前面不远处的那个密室不就是她开的吗?”
“我是说初中的时候,你认识她吗?”
“那时候啊,嗯,也认识,隔壁班的大美女,要摸样有摸样,要身材有身材,全年级男生没有不认识她的,而且啊……”
刘山说到“而且啊”这三个字,就突然停了下来,闫月出望着刘山,就等着他往下说,可是这时的刘山,却一动也不动,而时间已经过去了好几秒钟,闫月出觉得不对劲了,他发现周围突然变得很安静。他看向对面马路上的行人,那些人做着走路的动作,却停在原地。这时闫月出才发现,整个世界完全静止了。路上的车辆,红绿灯,眼前的一切都变的一动不动。
恐怖两个字瞬间冲入心底,月出的汗毛整片的竖立起来,汗珠从毛孔迅速的渗透而出。也许是那个曾经将自己玩弄于鼓掌的手再次降临,而这一次,它表现出了神迹降临般的强大。竟然让时间都停止了。
闫月出想动,可腿完全不听使唤,他的嘴张的大大的,下巴止不住的颤抖,就如自己马上要接受天神的审判一样,审判之后的他只能落入地狱,永不超生。月出感觉到了那只手时而抚摸一下自己的心脏,时而触碰一下自己的大脑,每一次接触,都伴随着器官剧烈的跳动。而一动不能动的他,几乎要绝望的哭了出来。
他突然后悔自己的所作所为,这股力量是他绝对无法抗衡的,他竟然妄想要知道这力量背后的驱使者,这岂是你区区一介凡夫所能为的事情?这是对神的公然挑拨。
原来青萌,胡志,他们知道这股力量不可违背,所以不断的劝说月出,所以坚决保守着秘密,他们真的是为了月出才不得不这么做的,是不想让月出最终成为神的祭品。
而只有一个人在拉着闫月出玩密室,那就是许爱幽,也许她就是神的化身,就算你知道,你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不论她做什么,你都要默默地承受。
“神的秘密,我不想知道了!”这是闫月出最后的一丝想法,他想通过这么做,来祈求神的原谅,让一切恢复正常,从此无论身边发生什么诡异之事,他都不想再深究。存在不需要解释为何而存在,沙粒不需要了解整个海洋。
在忏悔中,闫月出眼前变得一片漆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