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当那黑影的脸部慢慢变清晰的时候,絞鬼竟是浑身一震,它,它竟然是,自己的儿子!
絞鬼不可置信的看着它,脚步一步一步往后退着,无论如何,他都没想到,这次抓获的鬼,竟然是自己死去不久的儿子!
“喂,絞鬼,你咋了,怎么这幅表情。”谢坤察觉到他的异样,推了推他的手臂,问道。
“没,没事。”絞鬼竟然结巴了一句,好像有些紧张?
谢坤顿时感觉心里直打鼓,难不成,这个外卖鬼很厉害不成?
此时此刻,二人都是一副呆若木鸡的模样,眼神极为紧张的看着面前不断逼近着他们的黑影,它的嘴角撕裂的愈来愈大,俩角甚至流出了鲜红的血滴子!
“我的外卖,好吃么?”耳边突然传来一阵凉嗖嗖的声音,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谢坤绷着整个神经,眼睁睁看着那个鬼朝他们身旁的桌子走去,就在那上面,正放着俩盒外卖盒子,一条条青色的蛆虫在碗边自由自在的蠕动着,
好机会!
这时二人对视一眼,神色一冷,转身就朝那黑影扑去!而就在他们手上,正攥着一根极长的黑色头发!
那头发看起来轻柔的随风飘扬,但在他俩二人的手里,却是一根坚韧的丝线一般。
絞鬼拿着手中的长发,瞳孔中倒影着的那个黑影竟是与回忆中的他重叠在了一起。
他儿子叫絞小明,自从自己被恶鬼拖入地狱以后,他儿子便开始与母亲相依为命,21岁,大学刚毕业便在一家外卖公司做了一名外卖员。就在前几天,絞鬼突然出现在他们母子面前,一起坐车去吃饭,结果,竟然遭遇了极为惨重的车祸!
那次车祸,絞鬼第一眼便可以看出,是鬼,在暗中杀人!
因为,他已经闻到了那熟悉的鬼身上的气息!
妻子在那场车祸里脑出血,休克死亡,而他的儿子,看着这么血腥的场景,竟是发疯了一样,指着母亲鲜血淋漓的尸体,控制不住的傻笑着。
身为一名刚刚从地狱爬来人间的鬼师,他自然知道儿子,已经被鬼给附体了,絞鬼已经失去了自己的妻子,不能再让儿子,也遭遇不测,于是便硬下狠心,把絞小明给栓在了屋子里不让他出门半步!
可谁知,被鬼附身的那几日,小明竟然是滴水未进,不多久,便饿死在了家中……
絞鬼痛恨的眼底闪过了泪花,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他绝对不会和那些狐朋狗友们鬼混了,如果不是那次酒驾撞了人,自己,还有自己的家人一定还好好的吧。
归根结底,一切都是自己早的孽,最后,所有的伤痛都要独自一人去承担。
眼前的景象,一点点的变的清晰起来,絞小明此时闪着邪光,看着桌子上那俩盒已经被风卷残云后的外卖餐盒,禁不住浑身激动的颤抖着,牙齿咔吱咔吱磨合着。
殊不知,就在它的身后,俩个人影眼底闪着寒光正悄悄朝他这边踱步而来!
三步
俩步
就是现在!
只见谢坤先是猛的踹上了鬼的后背,让它失去了身体平衡,随之而来的,是絞鬼丝丝束紧入骨的发丝!
絞鬼矫健的身姿在夜色里灵活着运动着,不一会,那鬼竟是被自己给死死缠住。
道光年间,因府库空虚,各处大小官员均有裁剪,久居深宫的那些宦官太监亦是如此。
俗话说:够不够,三千六!明清两朝宫里的太监,几乎都维持着这个一成不变的数目,其中的抛费自然也是不小。可如今就连那位道光皇爷自己都要省吃俭用,又哪里会有闲钱来养这么多没甚大用的奴才呢?于是,道光二十三年秋,便有近两千的太监宫女被放出了宫去!
宋家兴,祖籍江南苏州,原本门庭显赫,富比王侯。怎奈他荒淫骄奢、嗜赌如命,尚在弱冠之年便气死了父母,败光了家业。走投无路之下,这才牙一咬心一横,阉割了自己,进宫当了一名太监。本以为就此老死深宫,了结一生。哪曾想,如今六十有五,竟然却被道光皇帝给放出了宫来。
要说这位宋公公,倒也算有些本事。自打入宫至今,先后侍奉过两位皇爷,再加上他本就比其他的那些精于世故,所以这几十年来也没少得到封赏。不仅如此,皇上似乎还对他另开天恩,将宫中一位与他“对食儿”的宫女,也一并放了出去。这二人出离了紫禁城,并没有去往恩济庄颐养天年,而是在教子胡同买下了一座宅子,过上了富家老爷一般的逍遥日子!
宋公公年近古稀,而那宫女秋眉也已是六十出头,如今日子安逸了,一个尘封了许久的念头,也终于悄然而生。古语有言: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宋公公的父母之所以为其取名“家兴”,无非是想要他兴家立业,传承香火。可眼下别说兴家了,就连要个一儿半女那也已是痴人说梦,所以跟秋眉一商量,便想着讨个继子过来,接续香火。
找儿子可不比其他,宋公公首先想到的就是这人要贫苦出身,且还须孝义两全,千万不能像自己当年那般,若如此,那恐怕就不是寻子,而是找爹了。于是在与秋眉思付了多日之后,便打算由自己府里的这些个仆人之中,挑选一个收为义子。一来,人熟为宝,脾气性情多少能够有些了解。二来,这宋公公自打出了皇城,忽然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日渐衰老,到如今就如那风中的残烛,已是摇曳即灭!
主意一旦拿定,这风声可就传了出去。话说宋公公府上的下人当中,有这么二位。一叫宋仁,一叫宋礼,二人皆是十**岁,且又都机灵乖巧,模样俊秀。
一听老爷欲要收子,那宋仁立时便动了心思。他暗道,这府中上下,老迈居多,只有我和那宋礼尚可入眼,倘若他不与我争,那这一步登天的好事就必然会落到我的身上!可人心隔肚皮,做事两不知,我见了这等家业都难免意动,谁知那宋礼又会作何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