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意料,密集的石子和土块雨的打击下,正在冲锋的第一排盟军的阵型突然出现了一些混乱。
我们当初遭遇这种远程打击时,也确实懵了一会儿,虽然伤亡不多,但是那种无从躲避的感觉让每名战士都心中一颤。
这一次联军的表现要好上不少,因为冲锋中的未与外来者交手过的战士们,都事先从同伴发送的信息包中,或多或少对外来者的战法有了些了解,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信息包中传递的情报,毕竟比不过切身的体验。当亲身经历比雨点还密集的石子土块打击时,很多战士还是无所适从。
有的战士在谨遵被传授的经验,不管不顾的继续埋头冲锋,快素缩小与敌人间的距离。这是正确做法,只要逼近到敌军附近,就不会再遭受这种远程打击。
但有的战士却原地徘徊起来,试图凭借敏捷的身形来躲避打击。这种举动是完全徒劳的,石子和土块太多了,速度也太快,不是仅仅凭借优秀的视觉、敏锐的反应和敏捷的动作就能全部躲开的。
伤亡最惨重的就是这些战士,她们原地停留的时间越长,遭受重创的可能性就越大。无论是节肢、触角还是内脏受伤,都会使一名最优秀的战士无法活着逃离今天的战场。
还有一些怯懦的战士,面对从未见过的攻击方式,开始掉头退回到攻击发起的阵线来。这些懦夫理所当然的受到了联军的鄙夷,但她们部落的首席战士已经冲了上去,暂时没有谁能够处罚她们,大家能给予的,只有鄙夷的目光罢了。
这样的懦夫还是少数,大多数战士还是能够挺过这些远程攻击,冲到敌人阵型前方。
但,这时候才是真正的战斗的开始,也是更加血腥的战场的开端。
冲在最前面的,往往都是一些英勇的首席战士。
面对外来者大军那异常严密的防御战线,很多初次交手的战士都会犹豫不决,不知从何下手。毕竟,我们同族间的冲突或战争,在进入短兵相接之后,更多会演化为捉对厮杀,胜利者再去寻找新的对手。
但现在,敌人的队形丝毫没有松散下来的迹象,它们依旧排列紧密,大颚一致对外,把脆弱的充满弱点的侧面和尾部都很好的隐藏了起来。
一些性急的战士冲上前去,试图用自己的长长尖尖的大颚将一名敌人从队伍里拉出来消灭掉。
但她的举动正中敌人陷阱。
她刚刚上前,大颚还没接触到目标,左右两边的敌人突然就一起突前围了上来。而这名战士左近却没有别的战友支援她。
于是,她立刻被好几名敌人给撕咬住六肢和触角,仅仅一刹那,六肢和触角都被扯了下来,这名战士立刻疼晕了过去。她,已经必死无疑。
一些首席战士见机很快,她们看出来必须要先打破敌人严密的战线,才能把战斗拖入我们一族擅长的混战乱斗中。
因此在穿过石子土块雨的远程打击后,这些战士毫不减速的一头撞进了敌人战线。
她们就像是狂奔的巨大甲虫那样,生生在敌人战线中撞出了一块又一块的缺口。
缺口处,外来者的战线终于松动,后续的联军战士立刻把握住这个难得机会,跟了上去,把被撞散的、失去阵型的敌人找出来一个个消灭掉。
敌人个头很小,大颚也不大,单挑放对根本不是我们一族英勇战士的对手。
但是这种撞破战线的突击很难持续,敌人的小方块一样的密集阵型,不止出现在第一线的战线,后面还有两排。
精疲力尽的首席战士,往往在撞破第一道战线后,就被敌人的第二道战线封堵住,然后陷入缠斗。很多英勇的首席战士,就在这种毫不光彩的围攻中被杀死。
第一波突击的势头被遏制住以后,联军与外来者的战斗进入白热化。长长的战线上,无数双方的战士在激烈的用大颚搏斗。
局势开始朝着不利我军的方向发展:
外来者的战线逐步恢复完整,它们在战斗中逐渐填平了被撞破的缺口。
而联军战士还是没能找到机会,找到一个突破口去扩大敌人战线的混乱,从而把战斗拉入近身的混战。
现在,双方都排列成整齐的战线,用大颚互相试探着厮打,一旦扭住敌人的身体的一部分,就尽全力把敌人拉出来,然后一拥而上消灭掉。
我族的战士们很不适应这种打法,虽然她们大颚更长,理应更容易抓到敌人然后拖出来。
但是,一来敌人太多,联军的每名战士正面都要面对三四名互相掩护的外来者,很难有机会单独将一名敌人抓到。
二来我族战士几乎都没有经历过这种战斗方式,我们有着修长的身躯、细长的六肢,擅长在移动和运动中与最凶恶的敌人一对一的缠斗。现在却得排列成呆板的队形,机械的向着正前方攻击或防御,等于抛弃了我们的特长。
这就是与外来者作战时的无奈之处,我们必须去适应敌人的战法,却很难破坏这种战法。
这种战斗方式下,我族战士单兵战斗力的优势荡然无存,反而是善于集体作战的敌人越打越顺。
经过之前几次大小规模不等的战斗,很多有见识的首席战士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
如果战斗就这么以这种方式僵持下去,失败的迟早还是兵力劣势的我们。
必须要打破这种僵持的战线!
本来在冲锋中,利用冲锋时的速度和冲击力,是有一定希望打破敌人战线的。一些最英勇的战士也的确打穿了进去,但她们都倒在了狡猾的敌人布置的第二道战线前。而在后方,还有敌人的第三道战线。
只有突击能力更强的战士,才有可能一次性突破敌人三道战线,彻底搅乱敌人的阵型。
想到这,我回头看看右边,那里有身躯高大的丘陵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