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
苏泽刚进到镇子里,便见到一副奇怪异常的现象。
按理说,下午的这个点,镇子上是人最多的时候,怎么现在都门窗紧闭,好像防贼一样。
街上更是冷清异常,冷风瑟瑟,完全看不到一条人影。
他的心头一抽,莫不是镇子出什么事了?
想到这里,他突然心下不安起来,脚下也提速,朝小饭馆走去。他最担心的就是老伯和夕瑶,不管发生了什么,两人可别出什么事情才好。
不多时,苏泽已经临近了小饭馆的那条街……
此时哪里还有什么饭馆,那里已经彻底坍塌,成了一片废墟之地。
隔得老远,便看到那里围了不下于几千号人,将哪里围的黑压压的一片。隐隐有争吵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苏泽心底顿时“咯噔”一下,快速的冲了过去。
“镇长,这该如何是好,这李老头的孙女可是那仙人指定的祭品,现在没了,镇子岂不是又要遭殃!”
一名上了岁数的老人一脸焦虑!
“没了就只能换下一家,希望那妖怪不会怪罪啊,唉!”
“不能啊!镇长,我家小艾才九岁,打小就没了父亲,你让我再多看她一年好吗?镇长,就一年,我求求你了……”
此话刚落,一位妇女便跪倒在了老镇长脚下,嚎啕哭啼起来。
“娘……小艾不想死……呜……呜呜呜……”在她身后,一名身着朴装的小女孩毫无形象的大哭了起来,哭的那么伤心。
“小艾……我的孩子……”妇女面带泪水,伤心欲绝,一脸疼爱的将那女孩揽进怀里,悲伤的哭泣起来。
老镇长须发皆白,拄着一根赤红色的拐杖,望着地上的妇女跟小女孩,摇了摇头。镇子上近万的人口,他身为为忘川镇的镇长,本就是一族之主,他要为整着镇子考虑。
难道他当真是铁石心肠吗?他也不愿意,但是有什么办法,夕瑶不在了,按理说就只能轮到明年的小艾!
随后他又看向李老头的尸体,无力的叹了口气,悲愤道:“李兄也是命苦,亲眼看着儿子跟儿媳妇都被那妖怪杀了不说,现在连孙女也被人抢走,回头大家捐点钱,把这丧事给办了吧,唉!简直是造孽啊!”说到最后,老镇长摇了摇头,不忍再看。
“老伯——”
苏泽刚刚从人群中挤进来,便看到李老头冰凉的尸体躺在一副木架上,顿时瞪大了眼睛,目眦欲裂,整个人风一般冲了过去。
呼吸,停止!
心跳,停止!
身体,冰凉!
苏泽银牙紧咬,一双眼中直欲喷出火来,险些暴走!
他冷漠的扫了一圈众人,牙齿磨得咯吱作响,铁拳紧握,指骨间“咔嚓”声如同爆米花!
目光所及之处,所有人皆是一阵胆寒,吓得皆不敢动弹!
时空好像静止了一般,所有人都望着脸色铁青的苏泽,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苏泽完全能够感受到自己现在心脏到底有多么的悲痛。
片刻后,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又无奈的吐出,将目光落在了老伯身上的一张纸条上。
他打开纸条一看,顿时目光一凝,瞳孔聚然收缩成点。
“小子,敢在老子的地盘上打伤我的手下,你胆够肥的。别以为躲着就没事了,老的不中用,我先一步送他去投胎。那个小姑娘还在我手里,天黑前,你要是赶不到白牙里的话,我就送这小姑娘去跟他爷爷团聚,哈哈哈……”
“白牙里在哪……”
“我问你们百里牙在哪?”
苏泽机几乎是吼出声的,他已经要疯了,这么善良的一个老人,居然遭受这样的待遇,天理何在?
他手心涌出一团火,直接将手中的信烧成了灰烬。
他恨,当初若不是他心慈手软,老伯就不会死,夕瑶也不会被抓了!
他恨,可是世间并没有后悔药的存在。
忘川镇的百姓哪里看不出来苏泽的手段,当即就给跪了!
镇长也是明眼人,慢通通的就要放下拐杖,要落膝下跪!
苏泽一把抓住那花甲老人的胳膊,将之扶起,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我苏泽受不起,烦请您老人家告诉我白牙里在哪里?”
“白牙里,就在那镇子西边的十里外,那里都是一群痞子。神仙,你一定要救回那女孩啊,那可是我们镇子的希望!”
镇长一脸祈求,说罢便又一次跪倒在地,额头贴在了地上!
紧接着便是百姓都磕头求救,无数的“救救我们”云云……
苏泽大怒,这一次再也没有出手的意思,他扫了一眼众人,气的哼了一声,冷笑道:“简直无可救药,若是夕瑶是你的亲孙女,你可会送羊入狼口?又敢问,你们的心可是肉长得?一群自私自利之辈,自我毁灭,谈何让别人救你?饿虎尚且不食子,人生而平等自由生,什么时候轮到你去决定人家孩子的性命了?”
苏泽越说越气愤,越说越恼火,只觉的心里头似乎压着一头怒发冲冠的狮子。
百姓面色愧疚,头也不敢抬,生怕惹怒了苏泽,被无辜的牵连到。
“夕瑶我自会去救,那妖怪和那群痞子我就是拼死也会去灭个干净!若是你们还有一丝怜悯之心,帮我厚葬老伯!”
说罢,苏泽转身朝镇子上百姓所指的地方飞身而去,现在已经临近黄昏,他必须要快些才行。
“白牙里,人渣,你若敢伤害夕瑶,我定要你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
苏泽的背影消失在众人眼中,天宇中,只留下苏泽那怒火冲天的咆哮声!
老镇长见苏泽走了之后,方才在几人的搀扶下起身,他摇了摇头,看向李老伯,冲身边两人使了个脸色。
两人会意,连忙抬起木架子,将李老头的尸体抬走。
“唉!罢了罢了,我这镇长的位置也坐不了了,老了,糊涂了啊!”老镇长一身黑色的长袍及身,一脸的惭愧与苦笑,他叹了口气,拄着拐杖、步履有些沉重的离开。这一刻,他的背仿佛又佝偻了几分,眉头也皱的越多了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