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荣祥的声音仍然平淡:“不试试怎么知道?是你先不给我活路,我这只是对你有来有往。”
他算是看出来了,蔡志坤根本没有想要悔改的意思。
“太晚了,你回去吧!”王荣祥看了一眼摆在桌上的那瓶“五粮液”:“顺便说一句,你这瓶酒,是假的。好好看看上面的标签,跟真的不一样。老蔡,我不知道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反正这事儿就这样,你儿子……还是关进去吧!在里面呆几年,对他有好处。”
……
蔡晨被抓成为了小区里最大的新闻。
老人们对梁欣丽的意见更大了。主要是蔡志坤的父亲,也就是蔡晨的爷爷在私底下传播谣言。加上此前王家对广场舞噪音的态度,几乎院子里所有老人都用不善且充满鄙夷的眼光看待这一家三口。
张婆娘被区委的人带去问话。回来的时候,她像泼妇一样堵在王家门口。
“草拟吗的王荣祥,你给老娘滚出来。老娘在单位上勤勤恳恳工作那么多年,你够日的两片猪嘴皮子一张,就把老娘告了。尼玛的老子哪里对不起你,你要这样的整我?”
“梁静,你个臭笔婆娘滚出来!马麦皮的自家男人都守不住,你就是个克男人的扫帚星。开个即把的火锅店,我看你就是在外面假装开店实际上卖币,两腿一张就等着男人给你送钱来,否则就你男人那个怂货那点死工资,怎么可能买得起宝马?”
“梁欣丽,那个不要脸的小女表子给我滚出来!你上个狗屁的燕京大学,还大学生,我看明明就是大畜生才对。你吗的那么多书读到狗身上去了?你爹你妈是张嘴乱咬人的疯子,你他吗的就是个白痴加贱货。是不是在安州卖不掉了,才故意跑去燕京找更多的野男人?麻痹的走路扭屁股我就觉得看不惯,每天露胳膊露腿的露给谁看啊?你是不是在家里勾引你爹?反正王荣祥不是你亲爹,只是个后养的!”
张婆娘嘴臭嘴脏,在单位和院子里是出名的。六十多岁的老婆娘战斗力强悍到极点,菜市场里小贩们都知道不能招惹这个人。平时买菜讲价,五块钱一斤的白菜可以讲到两块钱。这种价钱真心连本钱都不够,小贩也是被她扰得烦了,实在受不了,她站在那里吵吵嚷嚷,别人看着也不好过来,挡着生意,还不如贴本卖给她一个人,少点儿事情也少点儿麻烦。
倚老卖老真正是不得了。张婆娘的思维模式固定化,天是老大我是老二,反正我老了我有理,所有人,尤其是年轻人必须让着我。你要是敢跟我争,跟我吵,老娘就喷你一脸口水星子。要是你敢对我轮拳头,我就立刻手捂心脏,嘴里叫唤着“哎哟!哎哟!”的躺下去,让你够日的送我去医院,先出医药费,然后养我一辈子。
人老了,就有这个好处。说不得!骂不得!碰不得!更惹不得!
院子里的老人谁也没有上去劝架,都站在旁边围观,面带冷笑。听到高兴的时候,还会冷不丁插进去嚷几嗓子。反正王荣祥一家三口在这院子里名声已经臭了,像狗一样,多一个人上去踩几脚,没坏处,还能顺便当做运动,锻炼身体。
警察上门的时候,张婆娘整个人懵了。
有完整记录的手机视频画面,泼妇堵在人家门口骂街的过程清晰可辨,无法抵赖。
华夏是法制国家,毁谤是及其严重的罪名。何况张婆娘这不是简单意义上的口头争执,字句里带有太多侮辱性内容。青灵集团拥有强大的律师团队。贺庆给梁欣丽吃了定心丸:这事儿没完,你们家院子里这些老家伙有一个算一个,只要有实际拍摄下来的证据,我们会告到他想死的心都有,让他以后见了你就绕着走。
法律武器其实就摆在你身边,就看你有没有勇气拿起来。千万不要怕麻烦,更不要怕消耗时间和精力。你退一步,他就会进一步,最后把你逼到悬崖边上。
张婆娘的儿子也是个愣头青。看到自家老娘被警察带走,他火急火燎去办事处找到王荣祥,话没说上几句,带着狂暴怒火就抡起拳头给了王荣祥脸上一下。当时被人劝住,王荣祥立刻打电话报警。等到晚上,张婆娘的男人也找上门,手里还拎着一根粗大的擀面杖。因为气势汹汹在外面吼声巨大,梁静就没敢开门。听着张婆娘男人在外面用擀面杖死命地砸门,梁欣丽在里面用手机报警。然后警察来了,把他带走。
谣言像风一样传遍了小区。
“看不出来啊!王荣祥那个焉巴巴的家伙,居然认识那么多警察。张婆娘那么凶,一家子都被抓进去了。”
“我听说,市里的警察局长是老王他干爹。以前跟老王父亲拜把子做兄弟的。”
“瞎说,老王他干爹明明是省里头的公安厅长。市里头的警察都得听他的话,以前是老王藏得好咱们没发现,这次蔡志坤被区上抓了,听说就是老王搞的鬼。得小心啊!这种人平时笑呵呵的什么也看不出来,他把你得罪他的所有事情都记在心里。等到算总账了,连你自己都莫名其妙。”
“得了吧!老王对付蔡志坤是有原因的。你知不知道蔡晨叫人到老王媳妇的火锅店里捣乱,还在锅里扔死老鼠诬陷人家?其实老王在上面没有关系,他就是正常报警,派出所正常出警,找律师起诉张婆娘也很正常,换了是我被她那种骂法也受不了。总不能跟一个退休的老太婆干架吧?一不小心打死她怎么办?所以说,还是走法院的路子,把她告进监狱里去,有的是人收拾她。”
“你说的是真的?警察正管这些事儿?”
“当然管!我说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啊?你以为单位上每年搞的普法教育只是走走过场?平时没事儿少玩手机,多看看新闻。回去以后告诉你们家老人,别再倚老卖老。没错,咱们国家的法律的确是偏向弱势群体,但不管怎么样,有法可依,也有法必依。什么事情该做,什么事情不该做,自己心里得有杆秤。”
……
回到燕京总部办公室的时候,谢浩然站在窗前,长长呼了口气。
原本想要陪着梁欣丽好好过个假期的打算彻底泡汤。各种事情就像突然之间从地里蹿出的杂草,又多又烦。偏偏每一件都需要自己亲自打理。
快乐与满足感还是很充足的。至少在肃州贩毒集团破获的案子上,谢浩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亢奋。孙晓斌被牢牢控制在手里,虽说这家伙犯下的事情足够碎尸万段,谢浩然还是把他留下来,耐心等待着发挥作用的时候。
死是一定要死的,只是在处死孙晓斌以前,必须让他发挥出足够的作用。
贺明明走进办公室,从后面伸手抱住谢浩然。丰润舒服的感觉透过衣服,渐渐传递到他的皮肤表面,鼻孔闻到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那是贺明明常用的香水。
“你的小女朋友挺不错的。”贺明明从身后发出笑声:“贺庆打来电话,安州那边的事情解决了,欣丽再有几天就回来了。”
谢浩然慢慢握住那双在自己身前的手,笑道:“是啊!算算时间,差不多开学了。”
“外婆对你这个假期没有回泽州看她们,还是挺有意见的。”贺明明道:“你表哥苏慎今年高考,被南方重工大学录取,已经去报道了。”
谢浩然点点头:“改天找机会去东湖省走走,顺便看看他。”
贺明明的说话口吻变得有些正式:“说起东湖,有件事情我还忘了对你说。他们省里对我们公司直接把慈善款项划拨到当地超市,由公司具体负责人购买实物发放的做法很不满意。”
从建立青灵集团的第一天,谢浩然就同时设置了青灵慈善基金会。不同于其它慈善组织,他要求每一笔慈善基金精确针对到个人,而且不以钞票形式发放,以实物方式对需要的群体进行帮助。比如某个家庭无力供养孩子上学,这笔费用可以由基金会转到当地教育部门,还会给予受助者书籍、文具、午餐方面等更多细节性帮助项目。
谢浩然冷笑了一声:“他们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钱是我们的,具体怎么使用是我们的事情,他们凭什么指手画脚?”
贺明明解释道:“东湖那边要求我们的慈善款项划到他们账上,由他们统一安排。说是省内需要帮扶的慈善项目很多,我们不能有所偏重,要一碗水端平。”
谢浩然像撵苍蝇一样挥了挥手:“不用管他们!让他们自己找他们的上级部门讨说法去。现在国家都提倡“精准扶贫”,我们做自己该做的事,与他们有狗屁相干?”
贺明明的笑声有些无奈:“你啊,就是太强硬了。我们现在是树大招风,很多人都盯着咱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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