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很结实。
就算曹昌华力气大,破坏力强,把房门砸个稀巴烂,谢浩然也有无数种方法让他老老实实把砸坏的门重新修好。
贺明明双手摆在身前,安静地站在他面前。谢浩然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随手指着侧面的椅子道:“坐吧!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
等到贺明明依言坐下,谢浩然认真地问:“清凉山那边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吗?”
贺明明显然接受过系统的礼仪训练。她的坐姿无可挑剔,上身笔直,被黑色丝袜裹住的修长双腿并排歇放,鞋尖与地面之间搭建起美妙线条,既端庄,又优雅。
“按照掌门您的吩咐,已经派人前往高棉国首都,与执政府进行洽谈。我们动用了贺定元的关系,应该很快就能达成购买清凉山的初步协议。”
“雷极门目前是贺冷山负责主持。门人弟子现有一百零四人,全部都是炼气初期的修炼水准。对美洲和东南亚方面的家族产业接触已经展开,掌门您提出的合作条件非常优厚,贺家外门成员很感兴趣。按照这个速度进行下去,雷极门会扩张得很快,门人弟子越来越多。”
“区域勘测图表正在制作。按照掌门您的要求,我们对国内最大的几家柑橘种苗公司都进行了接洽,还有南美和澳洲的果业公司,都纳入了下一阶段的考察范围。具体的种苗选择与土壤成分对比正在进行,不会超过您规定的一个月期限。”
谢浩然微微颌首。
贺家拥有庞大的人脉与雄厚财力。他们很早就在清凉山周边展开经营,有着很强的控制力度。谢浩然要做的,就是在这个基础上建立柑橘种植基地,整修公路,把清凉山真正纳入自己的势力范围,成为真正意义上的核心基地。
做这种事情,光有钱是不行的。之所以看中贺家庶族,全面打压以贺定元为首的贺家亲族,把贺明明为代表的所有庶子、庶女摆在台面上,就是为了得到他们全面效忠,彻底拜服。
就目前来看,这件事情做得很成功。
谢浩然很满意。他点点头,严肃的脸上露出微笑:“柑橘农场的建设计划由你一手安排。美国那边接下来会有大笔的资金注入,至于公司名称,就叫“青灵集团”。我只有一点要求:必须尽快看到柑橘产出。”
贺明明有些诧异,做了个明显的收腰动作:“尽快产出?这个……据我所知,从苗木入土栽植到结出熟果,至少需要几年时间。掌门,您是不是有些操之过急了?”
谢浩然笑了:“你好像忘了,就在上个月,你还是一个毫无修为的普通人,身份也只是景天酒店的下级领班。现在回过头看看,如果当初刚见面的时候,我就告诉你会有今天这样的结果,你会相信吗?”
这话说得不轻不重,贺明明听得额头上冒出细细冷汗,连忙离开椅子,单膝跪倒在地上,低声道:“是我考虑不周,还请掌门责罚。”
谢浩然淡淡地说:“起来吧!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记住,以后不要对我说的话产生质疑。在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情都是超出你想象力的。如果不真正去做,你永远不会明白什么叫做奇迹。”
停顿了一下,谢浩然从沙发上站起,环视四周:“再有几个月,我要参加高考。这里距离学校太远,这里就交给你了,钥匙我摆在桌上,具体缺什么东西,你自己看着办吧!”
贺明明站起来,依言收好钥匙。她似乎是觉得热了,脱掉身上的黑色外套,露出穿在里面的白色衬衫。然后到近处,用敬畏的目光望着谢浩然,用略微颤抖的声音说:“掌门,您也累了,我……侍奉您洗浴吧!”
这绝对不是**,而是贺明明认为最适合自己,向谢浩然表达忠诚的方式。
白色缎面衬衫很薄,饱满浑圆的胸部在布料下面随着呼吸轻微起伏。她解下发带,乌黑的披肩长发越发凸显出成熟女性魅力。她很漂亮,也很会保养,外表根本看不出是已过三十的年纪,粉色唇彩更让她有种还是少女般的活泼。
谢浩然抬起手,落在了贺明明肩上。手掌握得很用力,一股说不出的滑腻透过对方薄薄的衣料传递至掌心,仿佛一团火,正在熊熊燃烧着他身体里不断分泌的雄性荷尔蒙。
良久,谢浩然才把手从贺明明肩膀上移开,带着沉重的呼吸,坚定认真地低声道:“浴室在楼上,你去洗澡吧!”
他必须拒绝。
男女之间的事情一捅就破,何况自己现在还是雷极门门主,只要一个眼神,贺明明毫不犹豫就会投怀送抱。
信念与誓言,是一个修士的根本。
现在还不到谢浩然认为可以做那种事情的时候。他必须遵守自己给自己制订的规则。
以后有的是机会。
至于现在……传说中的“铁人”王进喜,就是我最好的榜样。
楼上的浴室位置传来轻微脚步声,还有“犀利索罗”衣服从身上滑落的响动,然后就是“哗啦啦”的流水声音。
修士五感非常敏锐,别墅里只有两个人,这种程度的声响无论如何也能被谢浩然听见。带着脸上无法散开的苦笑,他大步穿过客厅,拉开窗帘,推开玻璃门,走进夕阳笼罩下的花园。
连续好几个星期无人管理,花开败了,灌木却生长茂盛,角落里甚至还有蜘蛛在结网,条条丝线在墙壁与树枝间连成不太规则的诡异网络。空气虽然干燥,温度却明显比中午的时候低了很多,颇为凉爽。
热血涌动的身体渐渐冷静,走下台阶,谢浩然随手从球形黄金榕树冠上摘下一片叶子,用手指擦了擦表面灰尘,含在唇间。
“吹叶子”这种游戏,城市里的孩子很少玩了。只是谢浩然刚用舌头把树叶中间压下去,两边卷起,想要吹气的时候,忽然瞥见花园右侧那堵灰色墙壁,不由得微微怔住。
那是一道隔离墙。
“公园道六号”的定位,是高档别墅小区。这里的所有建筑都是俩俩并排修建,也就是两座相同款式的别墅中间,只留有一条两米宽度的通道。
每一座别墅都是独立的,后花园也是如此。狭窄的通道从两座别墅中间穿过,没有任何连接。
谢浩然记得清清楚楚:上次何洪涛把别墅钥匙交到自己手上的时候,花园里这堵隔离墙是白色的实心墙,不是现在这种死气沉沉的灰色,中间也没有一条条栅栏般的间隙。
看看位置,墙体直接占据了两幢别墅中间的隔离带,还朝着自己这边五十五号别墅花园移动了近两米,把房屋外侧面积硬生生划走了一块。
透过栅栏间隙,可以看到对面五十四号别墅的花园明显经过翻修,很多植物都是重新栽种,墙面也用涂料刷过。谢浩然抬起头,视线沿着对面的楼体侧墙移动,很快找到了原来隔离墙的位置。那里还剩下一块高出地面十多公分的砖基,被设置成了露天石凳。
一股无名怒火从谢浩然脑子里猛然升腾出来。
曹昌华正好在这个时候推开房门,出现在对面的花园里。偏头看到站在台阶下面的谢浩然,充满成熟男人魅力的脸上立刻露出微笑:“小贺,你姐姐呢?”
他还是非常固执的认定,眼前这个年纪轻轻的少年,就是姓“贺”。
谢浩然用冰冷的目光盯着他,说话语气同样冰冷:“这墙是怎么回事?”
曹昌华眼睛里闪过一丝本能的慌乱,仅仅持续了半秒钟,他就变得正常自如,脸上随即显露出惊讶,疑惑地问:“墙?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谢浩然也懒得废话,抬起手,指着左侧四号通道对面那排俩俩相邻的别墅:“你好好看看,其它家的墙,是这样的吗?”
曹昌华笑了,仍然还是双手叉在腰间,器宇轩昂的招牌动作,嗓门很大,声音洪亮:“小贺,这墙从我搬进来的时候就是这样,不是我弄的。”
他一口咬定,把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谢浩然慢慢皱起眉头。
解决这个问题,不外乎两种方法:首先找物管,其次就是说服对方自行拆墙。
找物管应该有用,但是物管对小区内部违规建筑的整改执行力度很令人怀疑。业主是物管的衣食父母,如果业主强烈拒绝,同时以拒交物管费用作为筹码,物管公司极有可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睁只眼闭只眼。到了最后,事情不了了之。
谢浩然从衣袋里拿出香烟,抽出一支点燃,喷吐着浓浓的烟雾,淡淡地问:“这墙你到底拆不拆?”
很无礼的问话方式,丝毫没有遮掩,更没有隐藏其中深深的敌意。
曹昌华顿时变了脸色:“小子,你这是什么态度?”
谢浩然竖起左手食指,平静地阐述事实:“问题答案二选一,拆?还是不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