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停下举动，我怔在当场，久久不敢说话，也没有什么可说，心脏狂跳，手心不断冒出虚汗。
“是我。”
没错，眼前熟悉的脸庞和我的一模一样，除了他是个男的，而且比我高，他就是我。
“为什么你会有我的脸？”茫然如身处雾雨之中，我指着他们大声呼叫，立刻把被人拉住，轻轻地拍拍肩膀。
“秋，他们不是你。”秦香君眯起眼睛，叹了一口气。
“那……”我转向少默，轻轻地张口，不知道该怎么问。
“我也是。”少默摘下面具，又是一张熟悉的脸庞，同样的惊喜，同样的惊恐袭击我的心脏。我从来没有见过那么像自己的人，然而，一天内相差不到几分钟，我竟然见了两个……
“那你呢？”我看着少楠，不知道该从何问起。
“我是那个他的玩具，他给我的身份就是——养女。告诉我，你是不是秋彦？”少楠声嘶力竭地怒吼，眼泪顺着脸颊流下来，大滴大滴地落在地上，顺手挥动一团火，向我喷来。
“这？”我惊慌失措地向脱开秦香君的身边，躲起来。他拦住了我。
“该来的不会走。五毒傀儡师，其他两个人呢？”秦香君冷淡地问道，随便打开银扇就扇灭了少楠的火。“让女人当火？我第一次听说。”
“你还不是一样，女人同时掌握五行更是不好。”
少岚轻轻地回答，面孔如木板一样失去生机，看不出比我大不了多少的，应该还有的青春灵动。
“本少爷才懒得跟你们啰唆！”秦香君又恼了，因为他很自然地被认为是女人。
我也曾经犯过这个错，但是，听说小叶姐姐从来就没有错过。真是佩服她！
可惜，现在不是讲这些琐事的时候。尸体们还在攻击我们，而唯一一个忙碌在他们之间的战士已经渐渐体力不支。武雄的伤口不小心裂开，被柳幽叶劝到我们身边，怒目而视这帮来者不善的家伙们。
“停手！我不是你们要找的人。”
我不知道是接收到了从哪里传来的勇气，猛然间感觉到胸口又是一暖，不知不觉间说了很猛的话，登时愣住了。
“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
少默低下头，撇撇嘴，还是很想扮作我刚见到他时的表情。最后放弃了，他不得不放弃，因为那些表情已经不属于他，至少我这样认为。
“所有张着这样脸庞的人都被他收留，好好地对待，直到我们知道，被收养的结局就是……”少默幽幽地看着我，双眼充满怜惜。
“别说了！我才不要听！”少楠惊声尖叫，打断了少默的发言。
“他是谁？”我问道，忽然感觉到身后有东西在靠近，缓缓地，慢慢地。
我听到声音，转身回头，干枯的脸庞猛然出现在面前，表情漠然，嘴里白气阵阵，幽幽地钻入我的鼻孔，腥臭气味直冲头顶。
蓦地，一只手穿过了我的身体，我的肩膀传来一阵剧痛。
血，喷涌而出，没有丝毫迟疑。
“小秋。”
碎裂的响动，分成两半的尸体不断喷出白色的烟雾。
白雾蔓延，我隐隐地见了小叶姐姐溅满枯尸脓血的关心脸庞，胸口涌起一阵温暖，身体却不听使唤地瘫倒在身后人的怀抱。
“白痴。”
身后那人柔柔地呼唤一声，随便打了个手势，烟雾就绕开我们，渐渐消散。少默的手忽然发了光，按在我的肩膀。
钻心的疼瞬间消失。
“白痴，好些了？”
“嗯。别叫我白痴，虽然我承认自己有时候是很笨！”
说话少了底气，我想要起来，又被他那只发光的手死死按住，怎么也无法挣脱。
“少默，难道，你想背叛我们？”
是少楠的声音，很急切，咬牙切齿，带着刚的声音。
“不会，少楠，少默比任何人都恨他，不会背叛我们的。”
是少岚的声音，还是原来那样冷淡，平平静静的，如水波，如冬日里的树林。
“我……我只想救白痴。她流了很多血。”
少默的头低了下来，撞到我的脸。我立刻动了一下，错开他的头，却分明感受到点点湿润落入发间。
“让我起来！”
疑惑地看了他一会儿，我选择坐起来脱离他的掌控。一样的脸，差不多的年纪，奇怪的表情，还有少默他对待我忽冷忽热，忽软忽硬的态度，所有一切加起来，让我不知道是不是应该相信他，可是，始终是他救了我的命。
“鬼丫头，如果他放手，你的伤口……嗯，这个，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秦香君中性的声音传入耳朵，我侧侧头，差一点吻上他的脸。条件反射般的躲向另一边，干脆靠在少默的臂弯，我感觉到他的手臂颤了一下，脸上飘过红霞，嘴角一上一下，忽而现出笑意，忽而神伤，忽而淡漠若水。
“他们要杀我，秦哥哥，你为什么没有措施？还有，沈斌去哪里了？”
伤口不疼了，血也不流了，我的力气也大了，头脑运转得更快了，我忽然想到来到野店的所有事情很有可能就是他们搞的鬼。想到这里，我也不管那么多，干脆当着他们的面指出，顺便看看他们的反应。
果然，我的话一出，少岚立即予以否认：“你们看到的枯尸不是我们控制的，我们也是最近到这里来的，原来的事情一概不知。”
“那，你怎么解释，他们对你们的称谓？难道连你们的名字都是假的？”
我不解地追问，是在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知道我是谁？为什么他们可以接纳少默他们三个？还有，少静究竟是谁？出过什么事？
“不是，我们也一直都想不明白。这些日子，我们也在找原因，可是，我们怎么找也找不出来，直到你们来。”
少岚好像很老实地回答，少楠站在一旁仍旧玩她的花朵，因为，我在远处的窗户玻璃上看到少楠的举动。沉默了很久的小叶姐姐收了紫月，蹲下来检查我的伤口，让少默收了法术，自己处理我的伤势。
“少静是谁？”
听了少岚的解释，柳幽叶轻轻地问道，声音毫无起伏。
“我们四个人是一起的，她是我的亲妹妹，长得和你一模一样。切，你这张脸是一切的根源，你懂不懂，有多少人因为和你长得很像，一生都很悲惨？”
少楠咬牙切齿，少岚将她拥入怀抱，轻轻拍着她柔弱无辜的身躯，脸上仍然没有什么特殊的变化。
“你们说的他是谁？”柳幽叶继续追问。
“他是五毒傀儡师。”少岚冷漠地回答，随后指着柳幽叶说，“他有一把剑，和你的很像。”
我们的目光都落在柳幽叶身上，准确点说是落在紫月上，它闪耀着紫色的光芒，自己脱剑出鞘，飞向天空。
地上散碎的枯尸全都站了起来，直直地坐在餐桌旁，看着我们。大表舅缓缓道：“秋彦，为何不过来跟我们共餐？”
第十七章 三张同样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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