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于恰最后还是说出了一句良心话,他愿意帮助刑警揭穿诡谲屋最后的秘密,接下来的行动就顺利多了。
帮于恰松绑之后,枚小小让唐美雅和雅雅先回到众人一起去,自己则带着于恰从另一边离开房间。
视线转回到恽夜遥那里,文玉雅还沉浸在痛苦中,舒雪完全不愿意听她的话,独自一人向走廊深处走去,柳桥蒲一直在盯着她的去向,一会儿之后,他交代柳航注意好走廊里的状况,自己走出房间跟上了舒雪。
恽夜遥有些担心,说:“小蒙,老师一个人去不要紧吧?要不你也一起去,我这里暂时不要紧。”
“放心,小遥,这点小事难不倒老师。”谢云蒙倒是很淡定,随口回答。
没有人知道舒雪究竟要带刑警去哪里,房间里的幸存者开始窃窃私语,尤其是待在秦森身边的两个小姑娘,她们现在满心满眼都是最后的谜题,不再担忧性命安危,行为话语也就放得开的多了。
大伙都猜测文玉雅会不会控制不住,跟着老刑警和女儿一起追出门去,她不是不愿意舒雪揭穿最后的秘密吗?肯定会极力阻止的。
可令人没有想到的是,文玉雅只是哭泣,什么行动都没有。渐渐的,表象下的悲伤开始掩盖不住猜测,时机也悄然而至……
“当-当-当-”
毫无预警,虚空中突然想起五声钟鸣,如同打开了末日的大门,文玉雅猛地从地上抬起头来,泪水凝结在脸庞上,惊恐万分。
那双瞳孔几乎要从眼眶中瞪出来,脸上的肌肉全部都在发抖,女主人呼吸急促,绝望溢于言表,嘴里发出好似哀鸣一般的低语:“不可能…不可能的……”
恐惧彻底控制住了女主人的情绪,她感觉双脚好像一下子被抽空了力气,怎么也站不起来,为了确认情况,只能一点一点向房门口爬去。众人都被她的样子给吓到了,不知所措。
只有门口的柳航,因为伤痛和对爷爷的担心,他没有力气去管女主人在干什么,靠在门框边上看着柳桥蒲离开的方向。
恽夜遥在谢云蒙的搀扶下站起身来,走到文玉雅面前,问她:“文阿姨,什么事情不可能?”
“钟声…钟声响了五下,诡谲屋就快要……”
“就快要被恶魔侵占了,对吗?”恽夜遥替文玉雅说完了她无法说出口的话语,心中掠过悲伤,怜悯地看着女主人。
他实在是不想自己的猜测成为现实,分析了那么多,每一件事都恰到好处,唯独对于舒雪和舒曼的推断,总带着那么一股牵强,从身高容貌到舒雪自己的阐述,以及在密道中的行动,都是如此。
文玉雅一直守口如瓶,她明明了解两个女儿,明明可以揭穿恽夜遥话语中不合理的地方,明明可以直截了当说出怖怖的人格问题,为什么不说?为什么非要弄到这个地步,才展现出心中最深的情感呢?
恽夜遥真的不能够完全理解,也许,婆婆说得很对,他没有经历过残酷,所以也想象不出一个人究竟可以在痛苦的泥沼中深陷到何种地步。
轻轻拉了拉谢云蒙的手,恽夜遥看向刑警先生,不用言语,后者就知道他想要自己干什么,放开恽夜遥的手,谢云蒙蹲下去把文玉雅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对她说:“文阿姨,事情也许不像你想得那么糟糕,先坐下在说吧。”说完,将她扶到了最近的一把椅子上,而原先坐在那里的人则自动让出了位置。
文玉雅似乎又恢复了刚刚从大钟里被救出来时的样子,精神恍惚,似梦似疯。谢云蒙让单明泽和陆浩宇站在她身边,以防万一,自己才扶着恽夜遥重新坐回床沿上。
恽夜遥叹了一开口说:“舒雪和舒曼确实都曾经在诡谲屋生活过,火灾发生之后,文阿姨留下了舒雪,送走了舒曼,她对此的解释是,舒雪年幼不懂事,会少受一些伤害。”
“其实不然,我认为当时舒雪已经没有办法离开她了,她们两个必须一起生存下去,真正不能够因此受到更多伤害的,只有舒曼一个人。管家也是因此而决定留下守护文阿姨一生的。”
“文阿姨,第一天早上,你布置完血屋,一直留滞在密道里,这个是事实,但你并不是在我们撞开连帆房门之后,立刻离开的诡谲屋,而是在舒雪行动完成之后才离开的。”
“我相信你没有说谎,但事实却与你的话不相符,为什么?因为你是这栋屋子里第三个拥有第二重人格的人,15年前,你为了挣钱,也为了不再伤害亲人,选择了离开,但这其中,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你不想要再看到诡谲屋中的尸体。”
“那些枯骨,是你永远的痛,对吗?不仅仅是你的父亲于泽,还有你的女儿舒雪!”话说到这里,震惊显露在每一个旁听者的脸上,包括文玉雅自己,她张大嘴巴,想要从座位上站起身来,却立刻又软绵绵地瘫倒下去。
单明泽怕她摔着,马上双手扶住椅子,示意陆浩宇搀扶文玉雅一把。
枚小小和柳桥蒲,还有出去的舒雪,已经悄悄回到房门口,他们躲在阴暗的地方,倾听恽夜遥的推理,舒雪眼中流露好处比母亲更深切的悲伤,还有不甘,想要说什么,却被枚小小轻轻捂住了嘴巴,女警摆摆手,示意她听下去。
不知什么时候,房间里的怖怖也已经不在了,小女仆在谢云蒙从地上扶起文玉雅的时候,就被枚小小悄悄走到边上带走了,房间里大部分人都看见了,大家非常有默契,一个都没吭声。
为什么要带走怖怖,在文玉雅绝望的时候,怖怖又为什么没有上前安慰或者搀扶?她不是一直以来都很关心女主人的吗?这些问题,等怖怖和于恰回归之后,我们自然会知道。
房间里恽夜遥的推理在继续,他说:“15年前具体发生了什么,我无法准确知道,只能猜测一些片段,被藏在蓝色塔楼密道墙壁里的那具白骨,是一个中年女人,大概30多岁,这个女人的身份,我想应该跟怖怖和舒雪都有关系。”
“在说明这层关系之前,我们先来继续说完管家死亡的真相,单明泽和保姆对换了房间,这个看似与凶杀案无关的行为,却导致了保姆被残忍杀害,原因何在?”
“我们已经确定,保姆在山道上曾经想要杀了西西和乔克力,但因为后者反抗,导致自己受了重伤。乔克力自然是不可能再放过她,但也不至于因此将保姆分尸。”
“毕竟那么多人入住诡谲屋,密道里又有窥视者,简单杀人的暴露风险要远远低于大费周章的残杀。我一开始也想不明白,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直到得知西西已经怀孕。”
“怀孕的事情这里只有西西和保姆知道,因为孩子还小,不怎么显怀,所以没有被其他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