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种货色，本该跪在面前，老老实实把灵石送给我才对。”
这句话语气平淡，并不如何愤怒，仿佛是理所当然地说出，却瞬间点燃了李不群的怒火。
“小杂种，你好大的口气！我倒要看看，你究竟有多少本事！”
李不群面色发青，“铿”的一声悍然拔剑。
还没等出手，就见对面的段尘抿嘴一笑：“就凭你，我连兵器都不用，三招之内就能打死你。”
说着甩手一扔，竟把手中的四阶宝剑，就这么随手扔在了一边。
这无比轻蔑的姿态。
让李不群胸中一胀，只觉怒火喷发，整个人都气得颤抖起来。
一双眼睛更是盯死了段尘，仿佛要把段尘给生吃掉。
“小畜生，你找死！”
他怒吼一声，竟也弃了兵器，挥拳朝段尘打了过去。
见此一幕。
擂台下那名提醒过他的剑王府弟子，不由眉头一皱，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
而另一边，白衣如雪的程英，则是眸光微闪，流露出意思担忧。
但显然。
担忧毫无必要。
只见擂台上，段尘右手一握，一团深紫色光焰便凝聚而出，覆盖在他的拳头上。
这光焰看似寻常，却散发出令人心悸达到气息。
仿佛蕴含了毁灭性的力量，叫人心头发慌，不敢直视。
而就在这时。
“崩山拳！”
李不群突进到段尘身前，爆出一声大喝，整条右臂都笼罩在一团耀眼的拳芒中，如崩山之势轰向段尘！
不愧是剑王府弟子。
这一拳气势十足，甚至有了化灵境才有的威势。
那澎湃的真元和刚猛的拳劲，几乎让人生出一种躲无可躲的错觉。
可见其威力之大，拳意之刚！
只是和段尘的拳劲相比，这一拳还是太弱了。
“滚！”
一声冷喝，段尘发拳如炮，拳锋带着深紫色光焰，狠狠地砸了李不群的右拳之上。
“啊——”
凄厉的惨叫，伴随着骨骼碎裂的声音。
擂台上。
李不群挨了一拳，神情骤变，却根本来不及反应，就这么直挺挺地飞了起来，倒在了十丈之外。
“砰——”
重物落地的声音。
李不群大吐一口鲜血，当场倒地不起，只能发出哼哼唧唧的闷哼，明显极为痛苦。
尤其他那条右臂，完全已经变形了。
右手处骨骼碎裂，鲜血淋漓，整条手臂都软哒哒的，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
“李师弟！”
“李少！”
这突来起来的剧变，令台下仅剩的几名剑王府弟子齐齐惊呼，都是一脸的震惊之色。
他们怎么也没想到。
上一秒还信誓旦旦，怒发冲冠的李不群。
下一秒就被一拳轰飞，变成一条死狗。
而这还不是结束。
擂台上，段尘突然走了过来，从纳戒中取出一枚晶石，扔到了台下的程英手中。
“这是记忆水晶，接下来的画面都录下来，带回去给柳师姐。”
段尘淡淡说完，又转身回去，径直走到了李不群身前。
程英起初还不明所以。
但见李不群正要认输，却被段尘点了穴道说不出话时，才意识到段尘要做些什么。
“小畜生！你敢！”
剑王府那边也不是蠢人，见李不群刚说出“我认”二字，就被段尘点穴打断，哪还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于是纷纷惊喝！
可段尘恍若未闻，而是一脸阴狠地挥起了拳头，然后重重地砸了李不群脸上。
“砰！”
一声沉闷的重响。
李不群被打得脑袋一歪，顿时眼前一黑，意识开始迷糊。
“砰！”
又一拳砸下，擂台上飙出一抹血色。
李不群身子一散，全身都没了力气，但还是下意识想要挣扎，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抓向段尘。
然而。
第三拳砸落。
又一道血色飙出。
李不群脑袋一歪，终于昏死。
可段尘还不罢休，改变了攻击部位，在李不群的左肩和双脚处，各打一拳，将其四肢关节全都打碎！
沉闷的击打，伴随着“咔咔”的骨骼碎裂声。
段尘一语不发地做着这一切，看在台下众人眼里，简直如魔鬼般恐怖。
叫人心头发颤，忍不住吞咽口水。
“住手！敢杀我师弟，剑王府定不饶你！”
一名剑王府弟子惊怒出声，却丝毫没影响到段尘。
“住手！”
最后，还是擂台上的执法弟子开口，才阻止了段尘的暴行。
“再打就死了。”
执法弟子冷冷地走了过来，扫了地上的李不群一眼。
他并不了解内情，但也看出这两人之间有深仇大恨，否则不可能下这般毒手。
而限于规则，他也并不能指责段尘。
因为按往年擂台比武的惯例，执法弟子若要插手，要么是有一方主动认输，要么是有一方被废掉丹田或者被直接杀死。
可现在。
两种情况都没有发生，他只能在李不群被杀之前站出来阻止。
至于所谓的暴行……
这在往年的百宗大会上绝不少见，主办宗门也通常不会阻止。
因为有仇之人，今天不打明天也会打死，总要打个你死我活。
只要不触到规则底线，主办宗门极少插手，除非被虐的一方身份敏感。
而李不群的身份，显然还差得太远。
“灵石我自己拿了，一共十枚上品灵石，人你们带走，记得用雪玉断续膏治他，否则要么死，要么终生残疾。”
从李不群纳戒中取出十枚灵石，段尘随手一扔，把他扔向了台下那些剑王府弟子。
“你敢！”
这四人脸色一变，怒视段尘，但见李不群已经被扔下来，也只能上前接住。
对云台宗而言，李不群的身份当然不算敏感。
可在剑王府，他却是大长老的最疼爱的外孙，如果就这么被摔死了，哪怕罪魁祸首是段尘，这四人也难辞其咎。
“快，快去找五师兄！”
接住李不群，为首的剑王府弟子赶紧安排，接着狠狠地盯了段尘一眼：“小畜生，有种的别走，剑王府饶不了你！”
说着匆匆走向了不远处的一座擂台，像是去找什么人。
段尘看了几人一眼，不甚在意，下台问程英道：“如何，录下来没有？”
“……嗯。”
程英点点头，交出记忆水晶。
不知怎的，段尘发现她的眼神，变得有些陌生，甚至还带着几分惊愕。
“怎么，觉得我很残忍？”
段尘看她一眼，问道。
程英默然不语，意思却很明显。
“辱人者人必辱之，你别忘了，李不群到底还活着，柳师姐的心却已经死了。”
程英沉默片刻，眼神终究释然了一些，但眉宇间还是有些疏远。
段尘没再解释。
道不同不相为谋，不是解释就能有用。
他身上责任太多，要走的路也太远，没时间在这些事情上纠结。
如果旁人不能理解，他只能独自前行。
反正大道渺渺，身边的这些眼前人到头来终究是枯骨一堆。
君不见，当年的天墉城主，寿高三千岁，平生挚友只剩下老狮王一人。
岂不谓孤独？
但世情便是如此。
修为越高之人，活的也越久，最后身边人全都死去，只余高手寂寞。
与其眷恋不舍，还不如快意独行。
一念至此，段尘的眼神瞬间变淡。
他看向程英道：“要比就尽快吧，等剑王府的人过来了会很麻烦。”
女子心思细腻。
程英瞬间就察觉到段尘的微笑变化，眼神不禁一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而恰在这时，前方擂台上传来一道声音。
“那位穿白衣服的姑娘，可否上来切磋一番？”
突然被邀战，她不得不作出回应，否则视作退赛。
遂收回目光，纵身登上擂台。
“在下血如龙，乃血刀门弟子，敢问姑娘芳名？”
邀战的是一位红衣青年。
此人形貌俊武，气质不凡，腰间挂着一柄血色长刀，待程英登台后抱拳一礼，一副有意结交的架势。
“血刀门？”
擂台下，段尘眉头一紧。
据左飞扬先前所说，血刀门，是血河帝国的一品宗门。
其门下弟子，个个都是化灵境以上，这还不包括那二十个免试弟子。
因此，段尘虽不能看出此人修为，但也可以肯定，眼前这人绝对是化灵境武者。
程英绝非其对手！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哪怕对方有意相让，她也没撑过第十招。
“程姑娘，承让了，不知比武结束之后，可有幸请姑娘——”
“不必了。”
比武结束后，那血如龙笑着邀约，却被程英直接打断。
“尘师弟，我先走了。”
后者下得擂台，正与段尘告别。
却见不远处出现了一群人，气势汹汹地朝这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