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天摇了摇头，道：“我不厉害，比你师父还差很多，雨皇现在也比我厉害，甚至你的未来，也会比我强。”
在提到雨皇的时候，齐天的语气依旧很平稳，无半点波澜。
宁虚问道：“你不恨雨皇么？”
雨皇可以说是真正灭绝恶灵一族的人，此时齐天提到雨皇，说明他知道当年他死后的事情，既然如此，为何不恨？
“为什么要恨？”齐天反问道：“远古时期，万族大部分都未体会到宇宙秩序。我恶灵一族当时不尊天数轮回，选择了无法延续的生存方式。灭绝，是早晚的事。雨皇，只是做了他该做的事。”
宁虚心间吸了一口冷气。这恶灵大君刚复活，就已经领悟了天数轮回之理，洞悉了当年失败的原因。他的这份悟性，古今稀有。
“我复活后，族人将记忆分享给了我。”齐天继续说道：“我看好你的未来，所以来找你。不过我是在游戏中复活，暂时也无法到现实中，所以无法押注在你身上。”
宁虚对齐天在游戏中的权限很模糊，至少目前来看，肯定要比外界的道境族老少很多权限。
宁虚回道：“可是就算你能押注，也是有限制的吧，比如我不同意，或者对恶灵族有明显的敌意，应该也不行吧？”
“你说的没错，就算我有权限，在现在的情况下，我也是无法对你进行押注的。”齐天直言道：“除非，你同意帮我。”
“但是我不会同意的。”宁虚道。
“我无法押注，但我可以杀你。”齐天平静的目光落在宁虚身上，继续道：“不只这一次，你复活一次，我就可以杀你一次，直到游戏结束。”
齐天的话语依旧不带着情绪，但这一句话说出，就如同上位者的审判，必将执行。
但宁虚并不在乎死亡，他笑道：“那我也是不会同意的。”
齐天眼睛稍微弯了弯，仿佛有了几分笑意，道：“我以为你会说，‘你不怕我师父么？’”
宁虚目中黑芒闪烁，直直的望着齐天，道：“就算没有我师父，我也是不会同意的。”
“我相信。”齐天微微点头，道：“所以我不打算杀你。”
“你也知道我不会同意帮你，那为什么还要把我抓来？”宁虚指了指这个山洞，问道：“不会就是想和我聊聊天吧。”
齐天这回真的笑了笑，他笑的很轻，但从笑声中可以感受到他的放松，以及对宁虚的欣赏。
“呵呵，算是吧。同时也是是为了限制你，以及创造点时间。”他望着宁虚，心底带着点考验的心思，说道：“我就说这些，你能猜到我要做什么吗？”
宁虚眼睛微微眯了起来，思考了一番，回道：“我身上，唯一值得让你这么大费周章限制我的事情，那肯定是关乎于玩家的事情。所以，你说的时间，应该就是你去分化玩家的时间。”
齐天点点头，算是承认了，继续问道：“还有么？”
“你知道我的身份，又在我身上看到了雨皇真经，你担心我会影响你的计划，因此你要限制我。不过，我觉得你想多了，就算你要分化玩家，只要不是用了胁迫的手段威胁人族玩家，其他的事儿，我也是不会管的。”宁虚咧嘴一笑。
“反而，你现在通过副本限制我，按照游戏的规定，你是需要给我一定好处的。纵然你能够限制我的自由，但同样给了我壮大的机会。如果我真的要和你作对，破坏你的计划，那么只是拖延了一点时间而已。现在我掌握了如此多的信息，我出去之后，对你计划的威胁反而会更大。”
说到这里，宁虚伸出右手摊在齐天面前，“可以提前给我奖励不，最好是武器，天羽剑虽然好用，但是太飘了，不太适合我。”
齐天一愣，最后忍不住大笑几声，很是开心。
“奖励是会有的，不过我担心你受不住。”齐天略带戏谑的看着宁虚，“你现在猜测的奖励是什么？”
“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你既然没有要杀我的意思，同时我现在身体状况不行，说明这是纯智力副本。”宁虚拖着下巴，说道：“这么推测，我回答问题回答的越好，越详细，那我的奖励就应该越好。按照你现在故意透露出来的反应来看，我回答的应该还是不错的。所以奖励的话，应该是道具类吧，功法的话，你给了我我也不会去修。”
“你猜的全对，但这也是你今天失败的地方。”齐天右手一拖，宁虚被凌空摄起，漂浮在虚空之中。
“首先，限制你给我创造时间，是因为你身上有亡灵族域的职务与任务，亡灵族域有权让你帮助他们，只要给你一些奖励就可以了。按照你的性格，特别是和杨开共同战斗之后的交情，你是不会拒绝的。特别是你身上还有亡灵族武神的任务，所以，我确实是担心你会影响我的计划，才把你给抓过来。”
宁虚此时已经无法说话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齐天右手结成一道印记，不断的在虚空之中聚集着什么。
“之后，这个副本确实是纯智力副本，需要的是你回答我的问题，如果你回答的不好，我可以选择杀你或者困住你，如果你回答的好，那么我只能困住你一点时间，然后给你奖励就没事儿了。”
齐天右手食指抬起，宁虚也被缓缓拉扯到他的身前，眉心刚好对着齐天的手指。
“你猜测，回答的越好，我就越没有权限继续困住你，进而减少被困时间，这是对的。然而，你回答的太好了，所以，你败了。”
齐天对着宁虚眉心一点，虚空之中生出一道飓风，从两人身上散开，带动无数四色火花在洞中盘旋。
宁虚逐渐感受到一股困意，眼睛不自觉地闭起，只能在再次昏迷前，隐约听到齐天的一段话。
“我恶灵一族，秉承怨气、血气而新生。怨气告诉我们世间之恶，故而我们当执行对天地秩序之维护，这是我们为什么而生。血气告诉我们生命之力，故而我们当为生命延绵而尽职，此为我们为何是新生。
而当你一名人族，拥有我恶灵族的天赋之后，体会到我们新生之后的变化，你是会继续帮助亡灵族，还是帮助我恶灵族，又或者逃离这个选择？
我很好奇，你最终，会怎么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