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一脸吃惊的看着黑子,二虎脸上的神情也是一变再变。
“二爷,你说大哥不会真的发现了什么吧?难道他知道是咱们做掉了老梆子?”
二虎自从那天晚上回来后,这两天就一直睡的不踏实,眼睛一闭就常常是噩梦连连。这梦里,他总是能看到满脸是血的老梆子前来找他索命。
每每从梦中惊醒后,他一联想起那晚上自己几人被一个黑影偷袭差点没命的事情,二虎这心里就一直发怵的不行。
这次陆百川一声不吭的带人下山打鬼子确不通知他和黑子,让本就心中有鬼的二虎更是赶到一阵阵的脊背发凉。
毕竟这勾结日本人和拔香头的事情可是陆百川最忌讳的事情,万一要是走漏了消息,二虎甚至都不敢想陆百川会怎么弄死自己。
……
看着脸色苍白的二虎,黑子鄙夷的笑了笑。
“没卵子的东西,他陆百川无凭无据的,就算怀疑咱们又能怎样?
你小子也是个五尺高的汉子,一天天的怕个球啊。”
闻言擦了擦脸上的冷汗,二虎忽然凑上前看着黑子小声的说道:
“二爷,要不咱们叫上十几个贴心的兄弟,这就下山投日本得了。反正早晚都得走这一步,俺看是宜早不宜迟啊。”
……
“哼……,你小子想的到是轻松?你懂什么叫拥兵自重吗.!
咱们要是就带十几个人下山,日本人能看的上咱们?
再说这年头没枪没兄弟的,你到哪里都得跟孙子一样夹着尾巴,那还混个屁啊!难道你愿意看人家脸色,给那帮财主泼皮当枪使!?”
“额……俺也不想寄人篱下,可是俺……。”
“可是个屁!我告诉你……你小子现在和老子可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劝你最好别有二心,否则老子出了事你也活不了!明白了吗?!”
……
“是是是……二爷说的是。”
说到这里,黑子抬头凝视了一眼墙上陆百川新写的几个大字。
“呵呵……他陆百川懂什么,还精忠报国?狗屁!他以为他是谁啊?他只不过是个杀人放火的土匪而已……。没事猪鼻子插大葱学人家大人物抗战救国?也不撒泡尿自己照照,什么揍性!
人家国民政府几百万军队都打不走日本人,他姓陆的就能?还真以为自己是三头六臂啊?我看就是活腻歪了,吃饱撑的自己作死……!”
骂了好一阵后,黑子终于将心中的怨气发泄了大半,原本愤怒的脸色也和缓了一些。
看着身边低头擦汗的二虎,黑子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肩膀,从身上拿出了一个布袋子。
“好啦……,你也不用害怕,只要记得用心做事就好。
我这里有一些大洋,你拿去给兄弟们分分,给我好好笼络笼络人心。
你也不用着急,等咱们手底下有足够可信的兄弟后,老子早晚会带你去县城吃香的喝辣的,明白吗?”
……
马家庄据点附近。
趴在玉米地里,陆百川举起自己的单筒望远镜,透过秸秆间的缝隙小心的观察着据点的正门方向。
“大当家的,我看这天已经亮了有一会了,怎么还不见八路他们过来啊?您说……他们不会是把咱们放鸽子了?”
三胖子掏出一块破布擦了擦自己圆滚滚的脸蛋子,疲惫的问道。
闻言放下望眼镜,陆百川拿起自己腰间的酒葫芦喝了一小口。
“这打鬼子又不是砸窑,你以为真那么简单啊?……再说八路给了咱们这么多武器弹药,怎么可能放咱们鸽子,你以为他们跟你小子一样笨啊?”
“大哥看你说的,我三胖子是什么人您还不知道吗。”
……
就在二人闲聊扯皮的时候,南面忽然传来了一阵隐隐约约的轰鸣声。
“大当家的,南边来车了!”
噼里啪啦的秸秆折断声响起,一个健壮的身影几步窜到了陆百川身边,瓮声瓮气的说道。
看着对方手里拖着的沉重铡刀和嘴里咀嚼的红薯,陆百川呵呵一乐。
“饿死鬼,你小子上辈子绝对是饿死的,真他娘的是到死都不忘记吃一口!”
“嘿嘿……,三哥说俺想吃多少就吃多少,俺一时没搂住……。”
黑壮的汉子不好意的笑了笑,将手中的半截子红薯塞到了衣兜里。
“饿死鬼,你小子一会可得给老哥我长脸啊!千万别光吃不练,否则老子以后一口多余的吃食都不给你!”
三胖子看着吃的直打嗝的饿死鬼,打趣的提醒了一下对方。
“放心吧三哥,俺打架的时候你又不是见过,只要让俺吃饱了饭,俺就把鬼子当秸秆都给你铡了!”
……
双手扶着方向盘,赵世勋一边放慢车速平稳驾驶,一边趁机观察着马家庄据点的地形。
眼前的据点并不大,只有一座小炮楼和一个不大的院子。
据点周围有一圈密密麻麻的铁丝网,显然是下面有一道壕沟作为防护。透过车窗,赵世勋能清楚的看到据点南墙外停着一排八辆土黄色的丰田卡车。
木质的大门开在据点的南边,前方是一道带铁丝的拒马路障,而两边则是两座沙袋掩体。两米多高的围墙上,几个执勤的伪军正慵懒的在放哨。而据点里的砖石炮楼上,能看到有戴着钢盔的鬼子在执勤。
远远的看到有挂着膏药旗的军车返回,炮楼上的鬼子哨兵立刻冲下边喊了几句。
……
没多久,十几个伪军最先打开据点的大门,集体打着哈欠来到了壕沟前的吊桥前。
壕沟原来的吊桥并不大,只是为了能通行人和马车。后来日军运输队来此后,为了能让军车进入壕沟里面停放,伪军特意加固的吊桥,使得它能承载卡车的重量。
不过这也曹成吊桥非常沉重,以至于几乎成了固定桥梁,只能勉强吊起来半米不到的高度。
不过这样虽然人能跳过去,但是车辆还是无法直接进入,必须要彻底放下吊桥。
很快,十几个伪军将路障搬开一道缝隙,然后开始吃力的转动绞盘,慢慢的将吊起的木桥缓缓放了下来。
吊桥放下前,六名鬼子兵也背着枪走出了据点大门。
瞅了一眼大门前机枪掩体里的捷克式,赵世勋的眼神最终定格在炮楼的顶层。
“目测两挺轻机枪,一挺捷克式在大门掩体里,歪把子在炮楼顶上。”
坐在副驾驶的大鹏闻言,赶紧冲着身后的车棚喊了一嗓子。
“听见没,捷克式在大门口,歪把子在炮楼上,动手的时候都机灵点,先干掉二狗子的捷克式!”
……
慢慢的将卡车停在吊桥的一头,赵世勋从车窗里探出头去,看了一眼身后的戚宝山他们。
比了一个准备动手的手势,赵世勋抬眼看向已经走到桥头那边的一个鬼子曹长。
“我们是仓本中队的伤兵,感谢你们派车接我们回来,快搬开路障让我们进去吧,我们都快累死了。”
鬼子曹长看到车里坐着说话的是一名少尉,赶紧立正敬礼后说道:
“长官你好!我是联队直属运输队的小泽,我们昨晚刚刚收到大队长的命令,他让你们立刻启程前往绛县县城,师团的临时野战医院就设在哪里,你们将在那里得到进一步的治疗。”
听到这里,赵世勋的眉头一皱,差点就忍不住直接动手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这里距离据点大门足有四十几米的距离,一旦自己动手,鬼子很可能会在自己冲过去前关闭据点的大门。一旦那样,自己这些人就成了鬼子机枪的活靶子!就是不死也得脱层皮。
可是如果就这样离开,那一切行动都将前功尽弃,赵世勋心中也绝对是不甘心的。
“不能急,稳住稳住……。”
想到这里,赵世勋给了大鹏一个稳住的眼神,随后打开车门跳了下去。
赵世勋穿的就是死去大桥身上的军装,因此他下车后还专门用手扶着自己仍然缠着绷带的胳膊,假装受伤颇重的样子。
一脸愤怒的走上吊桥,赵世勋走到鬼子曹长的面前,突然伸出手给了对方几个嘴巴子。
啪啪啪……
“八嘎呀路……!我们为了天皇陛下的圣战,流血牺牲疲惫至极。你竟然让我们得到不到休息就直接转往下一个地方,你以为你是谁?是联队长吗!”
被几个耳光扇的有点蒙圈的鬼子曹长闻言一愣,随即好像意识到了什么。
“对不起长官!对不起长官!我没想到您是连夜赶回来的,这是我的失职,请您息怒,请您息怒!”
说到这里,鬼子曹长转身看着身边几个傻眼的手下和一帮看热闹的伪军,扯开嗓子大骂道:
“一群白痴!还不赶紧搬开路障,让长官们进去休息,你们想吃军棍嘛?”
……
看到日伪军们迅速的将最后的路障搬开,赵世勋怒视了对方一眼后,转身快步走回了卡车。
盯着上车的赵世勋,一脸佩服的张大鹏长呼了一口气。
“我的妈呀……,你也太彪了吧!老子刚才差一点就突突过去了……。”
松开怀里的歪把子,大鹏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汗水。
“千万稳住……,等我信号再动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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