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茅山大印被盗窃了,仅仅只是因为盗窃者,想盖一个章来玩玩,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茅山大印既然摆放在博物馆之内,就是属于国宝了,盗窃国宝,那可是重罪。
只有傻子才会这么玩,但傻子没这本事偷走茅山大印。
李长生淡淡一笑,说道:“在哪里发现的印章?”
“天水,石碑上。”麦李泽表情严肃地说道。
李长生说道:“我们去看看……”
“好。”
没多久,几人便来到了天水。
天水乃是宁城的江河,当初李长生还在江岸的茶坊里头,与天水门的莫老饮过茶。
如今再来此地,却是因为另外一件事了。
天江水悠悠,似是亘古不变,一眼望去,无边无际,直连大海,似是与天际相通。
在江岸边上,有一块石碑,历经沧桑,风吹日晒,已有数百年的时光,岁月在上面留下了斑痕累累。
轿车停在旁边,几人下来,走到了石碑前面细看。
只看见石碑之上,赫然印着“天江水”三个大字,红漆已经褪去了不少,显得十分古旧。
这块石碑上的字迹,也不知道隔多少年,才会有人来描摹一次。
常来江岸边散步的人,都已经习惯了这块石碑的存在,即便走过,也不会多看它一眼。
但是,如今这石碑之上,“天江水”三个大字之下,却是印着一个章,鲜红得耀眼,上头书写“九老仙都君印”六字。
这便是茅山大印上所镌刻的字迹。
李长生只看一眼,就能确定,这是茅山大印所印出的章,因为这个印章上,带有独特的道门灵气。
茅山大印传承千年,即便最初之时,是一件普通的物件,但经历过那么多位掌门的随身携带,早已经沾染了不少的灵气,加持的力量也会十分悠久,所盖下的印章,也会具有灵力隐于其中,能达到驱邪辟凶的效果。
“茅山大印被盗之日,我曾卜过一卦,算出印在东南方……”风老缓缓地说道:“所以我让人来宁城的东南方向巡查……不巧,就发现了这块碑文之上,留下的印章。”
麦李泽的脸上,露出了疑惑的神情,看着李长生,说道:“李前辈,你见多识广,可知道这偷盗者,为何会在此处留下印章?”
“说不定是想看看这茅山大印上的字体。”跟在三人后头的姜晨咧嘴一笑。
李长生没有说话,缓缓伸出手,在石碑的印章上,轻轻抚摸,似是在感受着什么。
半晌之后,他将手收回,迈步向一旁走去,眼神同时朝着天江水望去。
悠悠壮阔的天江水,在日光之下,格外美丽,似是阳光照射在江水之上,泛现出七彩的光泽,绚烂无比。
李长生冷冷一笑,将视线朝着另一个方向看去。
遥远处,一座小山岭,印入了视线当中。
这座小山岭,便是当初李长生与异世教拼杀的地方,当初在山顶之上,纳嘉魔神被李长生所斩。
小山岭在宁城当中,与天江水相距数十公里,遥遥对望。
而这一块石碑,就如同立在正当中一般,将这股天然的气势,横隔开来。
李长生开声说道:“这石碑,想来是高人所立……用来镇压住整座宁城地下所蕴藏的气运,才使得宁城这样的地方,有了今天的盛况。”
风老点了点头,说道:“李前辈果然慧眼如炬。”
李长生缓声说道:“自古以来,无论是阴宅所处之地,还是阳宅所处之地,凡有大气运者,皆有山水烘托威势,活水运财,这天江水,对于宁城这座城市来说,至关重要,而远处那座山岭虽然不大,但正巧,能将气运封锁在大地之下,只不过……气运虽盛,但难免有外泄之时,而这块石碑,立于此处,就是为了封住外泄的气运……”
风老咧嘴一笑,说道:“这石碑,指不定是天水门以前的老家伙立的,要不然,他们这个门派,怎么会躲到天江水之中?”
李长生微微点了点头。
麦李泽说道:“如此说来,这一次盗窃茅山大印之人,是故意将这印章盖在这石碑之上?难不成,有什么目的?”
“区区一个印章,莫非还有将宁城气运改变的力量不成?”风老也有些好奇。
李长生却是摇了摇头,说道:“区区一个印章,自然是没有这样的功效,只不过……这偷盗之人,应该是修炼者无疑。”
“何以见得?”麦李泽和风老有些吃惊。
李长生冷笑一声,说道:“因为,他要窃法。”
“窃法?”
几人听罢,面色一变,倒吸一口凉气。
李长生沉声说道:“茅山大印,虽然不是什么法器,但茅山大印,代表了一脉的威势,也代表了茅山掌门的身份和地位,此章印,具有非凡的灵气隐于其中,能够勾连天地鬼神,对活人来说,这个印章,没什么稀奇之处,但别忘了……对于鬼神来说,见印章,如见茅山掌门。”
风老听罢,一拍大腿,恍然大悟,说道:“对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印章一出……鬼、神、阴师,都要听其号令……”
对于神鬼来说,有时候,要让其听号令,必须有相应的凭证才可。
这茅山大印所盖出来的印章,就是一份凭证。
如同古时候的兵符一样,兵符在手,才能够调动军队,没有兵符,即便是皇帝也没有兵权。
当然,对于道士来说,入道之后,会有相应的奏职,开坛做法之时,天兵天将也会听其号令,印章作为辅助性的工具,并不能达到兵符那样至高无上的效果。
但是,有茅山大印在手,即便不是道门中人,也能调动鬼神兵将,如此一来,便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这茅山大印,虽然不是什么法器,但是却能让拥有杀伤力的鬼神,受它驱使。
不是道门中人,却要用道门之物来行号令,这不是窃法是什么?
窃法之人,易受天打雷劈之灾。
一般情况下,没有人会敢做这样的事情。
“这人想要做什么?”风老眉头紧皱,看着石碑之上印章,开声说道。
李长生冷冷一笑,看向麦李泽,说道:“博物馆失窃当天的录像,只遗失了一小时的片段?”
“不错。”麦李泽连忙点头。
李长生说道:“那就是说,当日入馆参观之人的画面,都没遗失?”
“对,不过……我们已经做了调查,却没有发现这些人里,哪个有嫌疑。”
“不急。”李长生说道:“回你们东南区,拿录像来,我看看。”
“好……”
麦李泽脸上露出了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