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零距离的黑色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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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次赶车,时间都是那么的紧,也许,人生就是这么一回事,总是匆匆的来匆匆的去。

  出门打了个车,然后下了车又是一路小跑,一进候车室,就直奔售票口。

  刚刚过完年,又是开学季,候车室黑压压的,就别说只有两个窗口的售票处了。看这阵势,别说赶上这趟车,就是下趟车,下趟车的下趟车,都不一定有戏。排这么长的队,等到排到了,火车早就没了影了。就算车子有影,你还要有票不是?

  要是老打老实的这么弄,今天恐怕是走不成了。

  要不,直接从道口溜进车站,先爬窗子上去再说?反正,这事又不是没干过。

  正纳闷着,这队到底要不要再排,一个人突然撞了过来,直接把我撞出队列。

  “干吗啊你,你……”

  我正要发作,扭头一看,卧槽!

  “干吗啊干吗啊,你说干吗啊?这才隔了多久,就不认得人了是吧?要想耍人,也不能这么个耍法啊?”

  她一边说,一边继续推搡着我。

  推了一会,我这才看清她的面目,林中燕,小燕子。

  “你怎么来了?”

  之前顾月萍说的,我还以为是假的呢!

  “不是说好的,你带我去‘欢乐谷’的?怎么了,反悔了?”

  我明明说的是先回去看看,让她听信,没说要今天一起走啊?难道是我记错了,还是是她听错了?

  我俩这么推推搡搡,立马引来了众人的目光。我不好再斟究这事,只好换了一种语气:

  “不是的,你看人这么多,车这么挤,干吗非要这时候去呢?”

  “那个家,我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呆一分钟都是煎熬。你要是不带我走,那我就去省城打工。”

  “不是不愿带,我不就怕车子太挤,票不好买吗?你又从没出过远门,万一……”

  “切,全世界就你是大人,别人都是小孩!实话告诉你吧,票我都买好了,要是见不到你,这门我也是要出的。”

  说罢,她把票掏了出来,“你瞧瞧,是不是这票?”

  我接过票一看,这票似乎有点不对,终到站倒是没错,主要是这个纸张。

  “这票是哪里弄来的,该不会是从票贩子手上买的吧?”

  “票贩子?什么票贩子?窗口买的呀,怎么了?”

  听她这么一说,我再看看时间,如果这票是真的话,已经没几分钟时间了。我连忙拉起她,冲到问事处问了一下。

  这票果然不假,只不过是趟加班车而已。

  于是,火急火燎地,我俩便冲进了站台。到那一看,我的哥哥,这哪里是火车,简直就是牛车。因为在铁路附近,我经常看到这样的车厢拉牛。

  上得车后,一片漆黑,简直比牛车还牛车,又臭又挤,而且还走走停停,每过一个小站都有人上下。

  林中燕背着一个包,一个说重不重,说轻不轻的牛仔包。

  因为是到终点站,所以上了车后,我俩便挤到了最里边的一个角,免得老是被上车下车的人挤着。

  挤进去之后,她把包放在角落的地上,示意我坐在包上。

  这能坐吗?我说。

  都是衣服,怎么不能?她反问。

  “坐得皱巴巴的,这衣服还怎么穿啊?”

  “皱就皱呗,穿那么伸展干什么?反正又不要找老婆,再说也不是啥子好衣服!”

  “那你坐呗,我不坐。”

  “不坐那就站着呗,我是怕你这个书生,从来都没吃过苦头。”

  “我没吃过苦头?这还是第一次听说。”

  “是吗?那说来听听,你都吃过啥子苦头了?”

  我知道,她这是没话找话,是为了打发这漫长而又难受,苦闷而又无聊的旅途。

  于是,我的话塞子又打开了,滔滔不绝地跟她说起,小时候的苦难之事。

  不管是谁,只要一说起小时候的事,那话题总是没完没了。说着说着,我俩由肩并肩,变成了腰并腰,然后又变成了腿叠腿。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随着过的站越来越多,车厢里也越来越挤,一开始还能直着站,慢慢的也就站不直了,然后便变成了金鸡独立,到了最后,那简直就是塞窑柴,人与人之间几乎找不出丝丝缝隙。

  我俩自然也不例外,开始还怕坐在包上,把衣服给坐皱了。现在就算不坐,也照样会被挤皱。更何况,它已经占去一定的空间,再不坐下,我俩就只能斜着站。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紫千红的话,她说以后坐车,就不要太在意什么形象,只要有地方,能靠赶紧靠,能坐赶紧坐,要不然的话,回头连站你都站不直。她说她这次回来,一站就是三天三夜,把脚都给站肿了。

  我还说她这是犯的富贵病,如今日子好过了,再不用吃苦受累了,一吃点苦头就受不了了。现在想想,我还真是冤枉了她。别说站上三天三夜,这都还没半天呢,我都要彻底崩溃了。何况,我还是冬练三九,夏练三伏呢!

  所以,不管是林中燕怎么靠我,怎么搂我,我都没有加以拒绝。在这等密不透风的黑色空间,谁又认识谁是谁,陌生人都可以靠,何况是认识的呢?

  可是,我也不是铁打的。斜着站本来就够难受的了,还要驼着她的身子。没办法,我也只好坐了下去,坐在她的牛仔包上。这么一坐,又把她的空间给站了,所以,她也只好坐了下来,坐到了我的腿上。

  身体的距离一拉近,心灵的距离也近了不少,再加上咱俩无所不谈,渐渐的,我的身体起了反应。

  有句话叫什么来着?坐怀不乱。那应该说的是圣人吧?

  我认为,我已经够君子的了,面对粟锦红的一丝不挂,我居然都能扛得过去,怎么现在……

  又有句话叫什么来着?英雄难过美人关。也许是吧!与林中燕相比,粟锦红真的算不了什么,英雄都无法抵御的事情,何况是我这么个凡人?

  这么近距离的接触,要想没有丝丝感觉,那只能是自欺欺人。林中燕没有自欺欺人,而是直截了当地挑开了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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