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借钱,弄的真是灰头土脸,不仅一分钱没能借到,反而遇人不淑惹祸上身。
要不是遇到农作泰,一个猪一般的队友,今天的我,何至于这么苦逼?
所以,这一次借钱,我是慎重不了又慎重。
首先,我得分析一下远近亲疏,看看什么人可能什么人不可能。千万别再碰到农作泰那样的人,那样不仅无济于事,还会让你越借越穷,甚至小命除脱。
再是,还得分析一下经济状况,看看借得出借不出,万一借不出,怎么弄都是白搭,还会弄的很尴尬,关系破裂,距离更远;
然后,还得想好理由,把握好时间地点,灵活应变……
就这么琢磨了一遍,我就开始选人了。
第一个,当然是姐姐薛钟情,她给了我一百,然后将我数落了一顿,因为,我不能骗她,就像她不能骗我一样,只好照直说了。
“依我看,你这辈子,注定要被女人累死!你能不能消停消停,别去招惹那些美女?”
钟情还是那么难,所以,她特别特别看不惯,我为女人费心费力,破财破费。她又哪里知道,如果没有这些美女,今天的我,怎么会走进这所校园?
她之所以那么生气,是苦于生活的重重压力。如果没有租售店赚的那笔钱,这个大学,她根本就读不起。因为,光是两年的学费,就花去了一千多。然后,刚进校的时候,又制备了一些装备,算下来,一个月也就百来块钱生活费。
这一百块钱被我拿走,她就只剩下一百块钱了,假设一月之内没有进账,下个月就得捆肚子,你说她能不生气?
她也曾想过勤工俭学,无奈学校深处郊区,周遭除了农舍就是农田,总不能包几亩地种吧!所以,也只有利用假期打打短工,做做服务生。
她早早就知道,三千块钱是不经花的,所以去年,还没等高考发榜,她就径直去了省城,开始打起暑期工,为即将来临的大学生活筹备费用。
但是,历经三个假期,所赚的钱还不到五百。而这物价涨的,比赚的还要飞快。
唉,不说了,说多了都是泪。
见我情绪消沉,她又安慰我说:你也不必那么焦心,我已经找到一份工作,每个月都有一百块钱,吃饭是没有问题的。
“工作?学校离街上那么远,你上哪里去工作?”
“我有个同学叫林以婷,特别有钱,住的是花园别墅,每到周末,我都要去帮忙打理花园。”
她这话一说,我倒是轻松了不少,至少,我不必再担心,她会受到我的拖累。只是,学费没有着落,我又岂能安得下心?
按照计划,我又找到了穆逢春,程瑜艳以及柳如玉。跟她们我没有客气,直接说借五十块钱。当然,也顺利地借到了。
半月后,和舍友们也混熟了,从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那又拿了五十,其他的也就二十三十。咱们宿舍就五个人,也只是凑了一百二。
现在,只能指望那十五封信了。
说实话,对于这十五封“情书”,我真的一点没底,因为,这部分人员,几乎都是第二梯队,有“阿非家”的第二梯队,有补习班的第二梯队,甚至于还有初高中同学的第二梯队。这些人无一例外,都是莘莘学子,都是这一两年考出去的大中专生。
之所以向她们伸手,第一,她们也曾向我示好,甚至于给我写过情书,同时,感觉到她们的家境还过得去。但是一直疏于联系,此一时彼一时,真不知道,她们现在还能否如前。
离大限一个月时间就只剩几天了,回信仅仅收到两封,一封是小河中学有史以来,唯一的一个考出去的女生吴逸群,她就读于一个偏远县城的师范学校;一封是高补的一个女生武怡君,也是特别的与众不同,因为她读的是省警察学校。
两女子都是一样,把一张五十的票子,直接折在信纸中寄来。
最偏的有了回音,最近的也有了回音,却仅仅收到了一百块钱,这不能不含泪宣布,我的“借款工程”彻底破灭。
怎么办呢?难不成真要向几大“产业”伸手?
最大的一笔债权,无疑是建江职高的代垫费用,然后,就是食堂承包费用,车行承包费用,然后是柳青云的租售店,金枝玉的“阿非家”。
说实话,不管是哪一块,我都不能开这个口。因为,都是开学季,都是大把花钱的时候。
曾经,自己操持的那阵子,哪一项不是焦头烂额,不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状况百出?现在可好,突然撒手不管了,还要跑回来添乱,这是人做的事吗?
找读书人不行,找生意人不行,现在,我还能找谁呢?
人和人之间的情感,有时候就像织毛衣,建立时一针一线,经年累月,拆除时一触即溃,支离破碎!
所以,我总是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又要伤害一批、失去一批。
借点钱怎么就那么难呢?借点钱怎么就那么难呢?
如果换个角度,如果我是别人,这钱我会借不?
怎样才能够让人相信,他们借钱给我,不仅不会人财两空,关系决裂,而是投之以桃李、报之以琼瑶?
真的,假设能够做到这步,何用担心借不到钱?那,怎么才做到这一步呢?
这些天,我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思来想去,终于让我想到一计。
吸取上次的教训,我没有再找那些俗不可耐的老乡。而是直接去了建江化肥厂,将一切可能完全寄托在高中同学身上。
在化肥厂,同学和校友有好几十个。单是同班同学,就有二十多。有十个是民中同学,有十几个是补习班同学。
在今年化肥厂例行招工的时候,我特意去了一趟厂里,说服了厂领导,邀请他们到职高补习班招聘。
所以,最有把握的还得算补习班同学,因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如果没有我,他们是得不到这份工作的。
这么一想,我就迫不及待地赶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