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悦容的良苦用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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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风一般地向医院跑去,而是疯了一般地向医院跑去。

  伏在伊人背上,我在想,她是怎么找到这儿来的?

  我在这儿,只有祥子知道,我去祥子那儿,只有钟情知道。难道她去了学校,然后又去了预制场?

  没错,悦容本想这么找来着。她确实去了学校,想找薛钟情没找到,又问了下双胞胎姐妹,她们也不知道我的行踪。无论问谁,都说考试之后就没见着。她也想去龙恒祥那里问问,但她从没去过,不知道能不能找到,找到之后会不会遇到,万一费了半天工夫,找到之后他又不在呢?

  于是,她只好到大街上碰碰运气。果不其然,还真让她给碰上了。

  她遇到了韦世图。

  因为,韦世图上班的厂子,和她们毛纺厂一样,都是每周四十四小时。所以,每到周日,韦世图都会到街上溜达。

  以前是他和祥子,然后又是我们三个,今天我俩都要上班,所以就他一个人去了。

  不过,兔子是不会孤独的,他的身边美女成群,社会上的就不用说了,单是他们厂里面的,就有好几个在围着他转。为只为,他那小样简直帅爆了。

  恰巧,昨天又一起焊滑轮架,他自然知道我在哪上班。

  今天,他又勾搭了一个妹子,先是看电影。

  在电影院牵上手后,又拉着妹子溜进公园,直到亲热够了之后,才返回车站,准备送妹子归队,和同村的姐妹们上车返家。

  就在俩人肩并肩走进候车室的时候,一直守候在候车室,望穿秋水的花悦容,一眼就认出了兔子。

  得到消息,她便火急火燎赶了过来。

  刚到工地,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便看到了那惊险的一瞬。

  当我滑下基坑的刹那,花悦容真是花容失色,三魂只剩下了一魂。

  她飞快地奔了过去,跳下基坑,也不管周围的目光如何异样,一把将我抱起,一番嚎啕。

  也不知她从哪来的力气,也能将堂堂五尺男子背起。

  出了工地,刚跑两步,我便“吭”的一声,假装从阵痛中恢复过来。

  听到我的声音,悦容顿了一下,问道:“怎样了,伤哪儿了?”

  “没事了。可能是一口气不顺,给憋岔气了,现在好了。”

  说完,我扳开她手,从她背上滑了下来。

  我本想再装一会,继续伏着,继续享受那飘飘欲仙的待遇。

  但是,看到她满头大汗、气喘吁吁,我又于心何忍?

  再说了,再这么装下去,到了医院肯定露馅,我可不想做一个伪君子,尤其是在佳人面前。

  我是为了装给某些人看的,现在,那些人再也看不到,我还有什么好装的呢?

  找了一个背弯的角落,我们俩相依而坐。

  在她的追问下,我一五一十地讲了过程。听罢,花悦容好不生气。

  沉默良久,她淡淡说道:“你等会,我去去就来。”

  说完起身离去。

  问她去干吗,她只是甩甩手。

  约摸一刻钟,她来了。远远地,就高高举起右手,把张伟人头摇得山响。

  “给你。”

  “啥意思?干吗给我?”

  “你的工资啊,外加打架补贴。是有点少,不过也差不多了。

  人总要懂点知足,对吧?不能总是得理不饶人。

  何况,咱们‘阿非家’又是个劫富济贫的大慈善,大好人!”

  “切,拉倒吧!高帽子就别戴了,赶紧说说,这钱是怎么来的吧?”

  “不是说了吗?这是你的工钱,还有看病的钱。”

  “我是说,他们凭什么把钱给你?”

  “凭什么?就凭我是你的女朋友啊!挖了几天泥巴,难道不应该给点工钱?打伤了人,难道就不应该给点药费?”

  “理是这个理,问题是,那个家伙不讲理啊!”

  “那个家伙?哪个家伙?你是说哪个程树昌吧?

  实话告诉你,那只是个带班的,是负责记记工天,进进材料的小工头而已。

  再说,被你这么一拖,也给拖到医院去了,听旁人说的,那工头可伤得不轻,不是断了脚杆就是断了手杆,现在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那家伙上了医院,你找谁拿钱啊?谁个又会给你钱啊?”

  “没你想的那么复杂。你以为是写文章啊,还要搞什么论据论证啊?

  真正的老板,人家可没那么蛮横,听说你也伤得不轻,立马便掏了这一张钱。还说,这是他留着打车用的,其它的钱,全给那工头上医院了。

  他说,叫咱们先想想办法,回头把票拿过去,他会给咱们钱的。

  好了,先别扯了,赶紧上医院吧?看看伤着哪里没有?反正人家大老板说了,一万八千的人家来出。”

  一边说着,她一边拽起我手,半拖半拽的,将我拽到了大路边。

  恰好,一辆黄包车迎面驶来,她小手一挥,吱呀一声便停在脚边。

  当然,伤不伤痛不痛,我怎么会不知道?如果上医院一查,连点皮外伤都没有,不是显得我过太娇气了?弄不好,还落得个故意讹人的臭名。于是我说:

  “医院就不用上了,练武之人,这点伤也要上医院,传出去我还怎么混?还是去学校吧,一大帮徒弟,还等着我教她们呢!要不下一周,她们练什么?你不是说也要学吗?那就一起去看看呗!”

  听我这么一说,悦容只好作罢。

  其实也只能作罢。因为,那个所谓的报销,根本就是子虚乌有。那只是她杜撰的说辞而已。

  她的确去了工地,也很想去讨个说法。但是,仅仅两句话,她就无语了。

  人家确实受了伤,而且伤得不轻。

  所以老板说,要钱可以,那咱们就公事公办。等程树昌的检查结果出来之后,咱们交给警察处理。

  该怎么做怎么做,该谁赔谁赔。要真伤了人,不管你有理无理,总是要出一点钱的,你说对吧?

  一听说要报警察,又说伤了人还要赔钱,原本底气十足的花悦容,一下子便嫣了下去。

  因为上次,被几个流氓围攻的那次,我们都没有报警,我们都没有把握,警察一定会向着我们。

  那么这次,面对这么财大气粗的老板,我们还能说上话吗?

  想到这,她不得不嫣然而退。

  但是,她深知我的脾性,如果没个了结,我迟早还得去找程树昌要钱。

  我要过去一闹,百分之百会中了圈套,到时候,不仅工钱拿不到,还得倒贴医药费。

  甚至于,闹的过了,被关上几天也说不准,谁叫你把人打伤了呢?

  回来的路上,她一直在想这个问题。想着想着,终于想出了这一招:用自己的钱来平息这事。

  倘若真上医院,倘若碰到了那帮家伙,这事立马就会穿帮。一旦穿帮,依照她对我的了解,真说不准,事情又将恶化成啥?

  好在,一切都结束了。

  我没有上医院,也没再去介绍人祥子那儿,而是坚持要回学校。应该说,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

  只是,她隐隐还在担心,万一那家伙伤得很重,那老板说不定真会找来。

  如果在医院找不到,就会找到祥子那儿;祥子那儿再找不到,自然就会找到学校。

  所以,当我将未来一周要练的功夫,教授给几大组长之后,她便谎称厂里有事,非要让我送她回去。

  花悦容的良苦用心,我根本毫无知觉。

  这还是若干年后,当我疯了似的到处找她时,才从一个二个的当事人、或者知情人嘴里知道的。

  常言道,患难见真情。对于感情木讷的我,此时此刻又哪里知道,从这分钟起,我们已深深爱上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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