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一片混乱中,那几个最先动手的道士,趁乱脱下了道袍,被打的中年人也一骨碌爬了起来,然后迅速消失在人群中。
“别打了!住手!都住手!”管事急得满头是汗,心里无限委屈,我明明是过来阻止他们的,怎么还引起众怒了。
但是没等他喊几句,香客们愤怒的拳头就落在了他身上。
“现在知道叫住手了!刚才打人的时候怎么不叫!”
“别跟他啰嗦!你没听刚才那些人喊他什么吗?他就是那帮妖道的师父!”
“我也是瞎了眼了,以前还对你们三元观有好感,结果全都是些邪魔外道!”
香客们将管事和他带来的道士围在中间,一边骂一边打,管事一帮人又不敢还手,只能护住要害,四处躲避,狼狈到了极点。
管事心里憋屈得很,什么狗屁师父啊!我只是个三代弟子,根本就没收过徒弟,刚才那几个货到底是从哪冒出来的!这不是故意往我们三元观身上泼脏水吗!
就在他们应接不暇的时候,已经有不少混混爬上了神龛,这些人可不懂什么叫敬畏神灵,只要是能搬动的都拿了起来,使足了力气神像上砸。
这些神像都是泥塑的,哪经得起这般折腾,没一会儿就被砸了个七零八落,有两尊神像的脑袋都被敲掉了。
“无量天尊!”王大富嘴角抽了抽,口中暗念了一句,脸色难看的对张诚说道:“这次为了帮你,我可是连祖师爷都得罪惨了,以后有什么好事你可不能忘了我!”
随着神像被捣毁,张诚身上的压力瞬间一轻,丹田内的尸气再次充盈全身。
“就你那水平,得不得罪祖师爷也没什么区别吧……”张诚直起了腰,轻声说道:“不过你放心,今天这事我记住了,以后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有这句话就行了!”王大富满意的点点头,说道:“回去之后我会让蒋青他们好好宣传的,估计用不了两天,今天这事全江城都会知道,三元观的名声算是彻底臭了,从今天起只怕没人敢再来这儿上香。”
“嗯……”张诚点头表示同意,不说别的,光是求神不灵反倒霉这件事就能让大部分香客们望而却步。
虽然这事听上去不靠谱,但是会来烧香请愿的,本身就是抱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心理,既然知道三元观有问题,谁还愿意拿自己的健康前途来赌?
更别提还有道士当众殴打香客的恶劣事件,结果引发了众怒,连三清神像都被拆毁,就算是想上香也找不到地方了。
就算是法师,那也得吃饭啊,现在连财路都给人断完了,全观上下几百号人,总不能靠着念经填肚子吧。
而且这里面有许多弟子其实就是普通人,只是把道士当成一份工作而已,要是发不起工资,肯定转身就走。
这些人虽然不是法师,但是却是一座山门的基础,要是基础都垮了,上面的那些人还能坚持多久呢?
想到这……张诚瞟了眼王大富,嘴角不禁抽了抽。
以前总觉得自己够腹黑了,结果跟这老家伙一比,自己简直单纯得像个孩子一样,这老家伙使起坏来,真是杀人不见血啊!
大殿里的消息终于传到了后山,观主正在闭关,玄凌玄霄的师父玄青子统管全观事务。
此时他正盘膝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双眼微闭,口中默念经文,看似平和,心中却是愤怒无比。
自己的两个得意弟子命丧鬼妖之手,这不仅让他心疼,更让他感觉到丢脸。
听闻那怪物不仅是铁尸之身,而且还留有神志,他修道几十年可谓是闻所未闻,如果正面对上,就算是真人上品,他也没信心能取胜。
不过还好……现在女鬼在观主手上,只要那怪物敢闯观,凭借三清之威,定能让它有去无回。
只可惜观主现在正在关键时期,不能出关,如果真能跨过那一步,区区铁尸,也就不足为惧了。
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外面突然有弟子仓惶来报,声称前殿出事了。
玄青子闻言顿时一惊,没工夫细问,连忙带人朝前殿赶去。
此时战况已经接近尾声,张诚的人陆续撤下了山,留下一片狼藉。
当玄青子赶到的时候,张诚跟王大富已经走出了山门。
他看了看横七竖地的弟子,再看看只剩下两条腿的神像,气得是一张脸煞白,牙齿咬得咯咯直响。
还没等他换过劲儿来,又有弟子过来说,在大殿后面发现了七八个道童,都被打晕剥光了衣服,被人扔在了草丛里。
玄青子一愣,低头看向散落在大殿里的七八件道袍,喉咙里突然发出一声诡异的怪响,两眼一翻晕倒在了地上……
今天蒋青这帮兄弟出了不少力,更难得的是解签的那三个,除了第一个略显浮夸之外,后面两个的演技都挺好,让张诚不禁感叹高手在民间。
他也不是小气的人,直接给蒋青转去了一笔钱,让他好好安排,晚上一人一把大宝剑,特别是最后那几个演对手戏的,还单独给了一笔奖金。
这事张诚就不参与了,拉着王大富回到了久未开门的改天换日,商量下一步计划。
王大富去外面切了一斤猪头肉,买了两瓶烧酒,一边吃一边说。
张诚也喝了几杯,说道:“老家伙,你今天这一手的确玩得阴,但是小曼姐现在还在他们手上,下一步该怎么办?”
王大富擦了擦嘴角的猪油,得意的说道:“这只是第一步,断了他们的财路,接下来就要看你的发挥了。”
“我?”张诚想了想,点头说道:“现在三清神像已经毁了,如果动手的话,我也不会怕他们,我只是怕他们狗急跳墙,最后伤害小曼姐。”
王大富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一天到晚就知道打打杀杀,你会不会用点脑子?凭你今天的势力地位,跟那帮老杂毛动手,你不嫌丢人我还嫌丢人呢!”
“那你说怎么办?”张诚挠了挠头。
“破船还有三分钉呢,三元观在江城经营了这么久,没那么容易垮台……”王大富喝了口酒,敲了敲桌子说道:“但是今天出了这么大的事,宗教管理局那边肯定会找他们麻烦,这就是你的一次好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