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
“师道就却之不恭了?”
看到安妮真的不打算离开,且还大大方方地坐在一旁准备观摩,原本就不想走且对傅君婥还有着某种不可告人目的的宋师道想了又想,并装模作样地磨蹭纠结了一会,最终就还是厚着脸皮留了下来,就那么恬不知耻地走到一旁并站到了安妮的旁边。
“……”
看到两人竟真的那么不客气,傅君婥也不好去多说什么,只是一挥手,赶紧示意傻站一旁的寇仲和徐子陵来到跟前的甲板上并盘腿坐好。
“你们都听好了!”
“吾师是高丽武林第一人傅采林,与你们中土道家的第一高手宁道奇以及塞外毕玄齐名,号称当世三大宗师!”
“吾是师父在战乱中收养的孤儿,亦是首徒,今次来中原,除了有着别的打算外,亦是作为出师修行的一部分。”
“而今天!”
“既然你们俩和我有缘,还认我为干娘,我便破例先传授你们源自家师的上层打坐练气的法决!”
“你俩若是真能练出点门道来,我定会再考虑要不要传授你们师门不传之秘?”
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和师门来历和功法,让寇仲和徐子陵俩人有点印象,免得日后做出什么欺师灭祖的行为后,傅君婥才突然表情一变,然后就那么在木头轮椅上将她的毕生所学缓缓地给讲解了出来:
“现在开始传授予你们的,名曰!”
“九玄大法顾名思义,始于一,归于九,共分九重,当今只有吾师傅采林练到了第九重巅峰,而我,却不过练到了区区第六重……”
“都听好了!”
“下面是口诀:九玄者,下者守形,上者守神,神乎神,机兆乎动……”
“清静而微,其来不可逢……”
也许是为了循序渐进,也许是因为旁边有着两个旁观的外人,所以,虽然傅君婥嘴上说着不介意外人一起观摩指教,但是她却还是偷偷留了一手,只是给打坐和认真倾听着的寇仲以及徐子陵口述了中的第一重修炼口诀而已。
“切勿小觑了这的第一重境界,很多人可是穷极一生都没有能突破那气机交感的粗浅层次的,若你们得其形而失其神并中途而废的话,这辈子就注定一事无成!”
“都听明白了吗?”
“很好!”
“那你们便开始试着修炼看看吧!”
看到寇仲和徐子陵竟很快就自以为是地互相讨论起来,一副已经融会贯通的样子且还想要自己继续去念第二重,傅君婥心下自然是有些不满,然后直接板起脸来朝着两人厉声训斥着并示意俩人先去将那第一重修炼给她看看。
“是!”
“遵命!”
看到傅君婥不愿再多说且还板着脸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徐子陵和寇仲先是对视了一眼,然后也不敢再托大,赶忙闭上双眼虚心地按照对方刚刚说的口诀以及指示的那种奇经八脉运功路线开始依葫芦画瓢地修炼了起来。
“……”
而看到两人竟很快就入定且丝毫没有被船头船尾的水流浪花声以及周边水手们吆喝声给影响,傅君婥也不禁难得地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
“两位!”
“子陵和寇仲错过了练武最佳的年纪,能教他们的也只有这些粗浅的功法,让你们见笑了。”
不过很快她就又摇了摇头,然后板起脸转头看向了一旁的宋师道和那个让她一直都看不清深浅的小女孩轻叹着谦虚道。
“哪里!”
“君婥姑娘可是天下三大宗师的高徒,传授的又是那等一等一的绝学,子陵和寇仲两個小兄弟倒是有福了。”
“反倒是我们……”
“凭白给听了去,想想真是让人汗颜!”
说着,作着一副优雅的谦谦世家公子状的宋师道赶忙苦笑着朝着那傅君婥作揖行了一礼,为他刚刚没有选择离去而是留下偷听别人家绝学的行为感到羞愧起来。
“无妨!”
“汝父乃不输于天下三大宗师的宋缺,加上宋阀也是家学渊源,想必在宋公子你们这些汉人看来,九玄大法亦不过是化外之民的粗鄙功法,怕是有些难入法眼吧?”
“况且,左右不过是第一重而已,不碍事的。”
即便是面对自己的救命恩人,但是因为打小就生长在高丽且深受暴君杨广三征高丽之苦,甚至还因此变成孤儿并在仇恨中长大的傅君婥就仍旧是带着一丝丝的倨傲并态度语气很不友好地如此这般说着。
同时,她也丝毫不掩饰她只会让两人旁听第一重,后边的则很可能不会再让俩人去窥探的想法。
“是……”
“君婥姑娘说的是。”
虽然傅君婥的态度有些不甚友好,但是,对于本就抱着某种不纯目的的宋师道来说那就并不算什么,反倒还主动谄媚和恭维着对方,将自身的姿态给摆得很低很低。
“……”
“……”
切~~
“确实挺粗浅的,很一般啦!”
然则,和宋师道由于某些因素而选择逆来顺受的谄媚态度不同,一旁坐在帆船船沿的护栏上吃着野果子的安妮先是朝着俩人瞅了一眼,然后再朝着正在打坐的徐子陵和寇仲瞄了一下,最后却直接很不屑地撇过了头去并一点都不客气地小声嘀咕品评着,半点面子都不打算给的。
“??”
“安妮前辈,不知有何高见?”
虽然安妮的声音很小声,但是,在场的宋师道和傅君婥可都是江湖上一等一的好手,对于耳聪目明的俩人来说,安妮的那种小声嘀咕和当面大声叱喝也没有什么两样了。
“但说无妨!”
所以,傅君婥就自然是很不有些不满地开口问道。
在傅君婥想来,那可是,是源自天下三大宗师之一的傅采林且凭之成名的,对方即便真的有着不亚于天下三大宗师的实力,可再怎样也不该有那种小觑三大宗师成名功法的心思才对?
“高见啊?”
“那倒没有!”
oo
“不过……”
安妮很不客气地说着,也许,她压根不知道什么是客气?
“人家记得,他们俩不是有着一本叫做的书吗?既然有更好的,为什么不让他们直接去练那个,而非要去练你们的那种劳什子的无聊?”
反正,她想都不想,直接当着那个微微有些惊愕的宋师道以及那个被气得俏脸通红的傅君婥的面说出了她认为的更好的一个选择,并还不忘将那傅君婥原十分推崇的给驳斥得一文不值。
“?”
“啊!”
“可是那传说中的四大奇书?!”
听到安妮说起,宋师道在惊愕过后便当然是顾不上去照顾傅君婥的想法,直接就失声惊呼起来。
因为,他身为大隋四大门阀世家的宋家少主,对于那等江湖秘闻就当然是知之甚详的!ωω
“传说中,武林里有四大奇书,分别是、、和。”
“其中最为玄奇,存在于每七十年才会出现一次的惊雁宫中,可惊雁宫据说乃一处洞天福地,每次出现的地方都大不相同,江湖中也只是有着那虚无缥缈的传闻而已。”
“而和,则分别在魔门和慈航静斋的手里,平常人也绝难得见。”
“至于……”
“宋某曾听说,昏君杨广很想要得到它并练之以得长生?”
看到傅君婥和那个安妮小友都朝着自己投来问询的眼神,宋师道不敢怠慢,赶忙将他知道的都给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难怪了!”
“我之前就奇怪,身为禁卫总管的宇文化及为什么兴师动众地兵围扬州还追捕君婥姑娘和寇仲、子陵你们三人来到历阳附近,原来竟是有着这般内情在?”
接着,第一次知道了宇文化及追捕三人的目的后,宋师道终于了然地点了点头,表示他心下一直压着的某些疑团总算是被解开了。
如果是的话,那确实是值得宇文化及大动干戈的,甚至,如果这个消息不小心传到江湖上的话,只怕整个江湖都会乱作一团且不少人都会闻风而动的吧?
想着想着,宋师道不禁微微皱眉朝着正在打坐入定的寇仲和徐子陵看去,并第一次开始为庇护三人的宋阀担心起来。
虽说,凭宋阀的能力肯定不会怕了那些麻烦,但是,一旦让他的父亲宋缺知道,他庇护三人却不求任何回报的话,那就总归是会有些许不悦的。
“哼!”
“什么!”
“什么四大奇书!”
听到宋师道的说法,听到江湖四大奇书竟没有的位置,加上刚刚某个小女孩对的不屑以及鄙夷,傅君婥就自然是再也忍不住直接愤愤不平地对那所谓的出声讨讥讽起来:
“那不过是些道家骗人修仙的符箓和把戏而已!”
“怕只有那宇文化及和眼前的这两个无知小鬼才会把那种似是而非的东西当宝吧?”
“我劝你们还是不要去信那种江湖骗子传播的谣言比较好?”
说完,傅君婥恨恨地扭过了头去,并毫不顾忌地表示她自己已经看过了,并已经断定:那本书就是那些江湖道士编出来骗人的玩意,压根就不是什么武功秘籍,也更加不是什么四大奇书的观点!
“这个嘛…….”
“师道从未见过,却不好下结论?”
宋师道讪讪地说着,虽然他对于傅君婥的说法有些不太赞同,但终究也不敢当面去否定对方。
“真的不是谣言喔!”
oo
“它真的是一本修仙的法决啦,虽然只是最基础的,但其实还是挺不错的呢!”
没错,那本安妮可是看过了的,她比谁都有发言权!
虽然吧,那玩意和她曾在洪荒大世界见过的各种稀奇古怪的修仙功法比起来差远了,比起某些个准圣、真圣以及道祖老头的道法也更是差了个十万八千里,但是,如果能修习完上边的七幅图并融会贯通到大成境界的话,在这个灵气稀薄的世界混个‘假长生’并活个千儿八百年成就和‘地仙’差不多的道果就还是比较容易的。
“修、修仙?”
“真的假的?”
“那当真是修仙法术,修了能长生?”
听到安妮那种离谱的说法,宋师道在有些惊讶的同时也更好奇了。
毕竟安妮的本事他是知道的,不仅单手败了宇文化及那种武林中一等一的高手,还能拿出活死人肉白骨的那种神药出来,以上种种,让他下意识地认为对方说的可能是真的。
“绝无可能!”
“还修仙……”
“左右不过是些骗人的把戏而已!”
“即便是天下三大宗师,即便武学已到那种天人合一之境,他们亦不过是能多活个百十载而已,哪里又有长生一说?”
“我总归是不信的!”
和宋师道满脸期盼和好奇不同,早就已经不止一次研究过的傅君婥则继续很不屑地否定着。
“好吧!”
ε=))唉
“那人家就给你们讲解一下吧!”
嘿!
看到那个死鸭子嘴的傅君婥还是一副愤愤然的样子,没办法,安妮先是将手里的那篮子野果直接丢到了河里喂了王八,接着才一伸手,在两人惊讶的目光下,隔空从寇仲腰间别着的那个储物袋里摄取出了那本以玄金丝线铸成,入水不湿、遇火不焚的并翻到了第一页。
“你们听好了哦!”
“它上边的这些文字和符箓,其实是这么个意思……”
嘿嘿!
安妮并不太会教人,自己也不会武功,也从没修过仙,但是呢,能够认出各种类型的文字和轻易读懂任何书籍的她,照本宣科地给俩人讲解一番,甚至还能百分百符合原作者要表达的那种意思的事情,对她来说就还是挺简单的。
————
天长地久。
天地所以能长且久者,以其不自生,故能长生。
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外其身而身存。
非以其无私邪?
故能成其私。
—————
就这样,安妮也不管俩人能不能听得懂,只是在看到俩人都齐齐朝着自己看来后,她便指着翻到的第一页上的第一行,从总纲以及那第一幅图开始,为俩人详尽地讲解了起来。
就这样,小半个时辰后……
“呐!”
“大概意思就是这样了!”
oo
很快,上的七幅图的运功路线和修习纪要以及全书共七千四百种字形则全都被安妮给讲解完了。
至于书内还密密麻麻布满着的那些曾看过此书者的注译,那些比原文还要更使人模不着头脑且有着严重误导嫌疑的译文,安妮则压根就没有多看一眼。
“宋蜀黍,你记住了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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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俩人脸上那又惊又喜且变幻不定的神色,安妮想了想,才突然合上了书本并率先朝着那个宋师道问道。
“我……”
“说来惭愧!”
“宋某概只记住了个大概,约莫七八层吧?”
“后边两篇的经文过于晦涩难懂,实是记不下来。”
“但是七幅图却全都记下来了。”
听到安妮的问话,看着那本被合起来的,宋师道脸上的神色又变幻并沉吟了一会,最终才苦笑着这么叹了一声并尴尬且感激地给安妮深深作了一揖。
他已经尽力了,但那全书终究是有着足足数千字,而刚刚安妮又念得比较快,即便是自幼读书且自诩聪慧如他,能勉强记下个七八层的经文就已经是极限了。
“那你呢?”
看到这个笨蛋蜀黍竟然能记下七八层的经文外加全部的图形,安妮倒有些挺意外的,不过和她比还是差远了!
所以,安妮也不评价,转而扭头瞅向了一旁的那个脸色从一开始的不屑和鄙夷变得十分复杂且再也没有了之前那倨傲神色的傅君婥并脆声问道。
“……”
“我只记住了第六和第七幅‘动静’两篇……”
由于一开始的不屑和不重视,所以,傅君婥就当然是直到后边听着不对劲才开始努力去认真倾听的,所以,她就只勉强能听懂并记下第六第七幅图的注解和运功方略而已。
“才两幅图啊?”
“行吧,其实也很不错了!”
ε=))唉
“人家回去歇息去了,再见!”
叹了一口气,安妮也不好去多说什么,毕竟这些高特笨蛋跟她的关系也不太大,所以,她直接将书本丢到了对方的怀里后便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这……”
“君婥姑娘,师道就不打搅你们了。”
看了看离去的安妮,再看看眼前捧着那本若有所思的傅君婥和两个打坐入定着的徐子陵和寇仲,宋师道也再不敢耽搁,赶忙说了一句后便匆匆转身离去。
很显然,他肯定是想要趁着还有记忆,跑回去将那份被安妮破译讲解的给记下来。
“……”
而傅君婥则当然没有阻止的意思。
她只是看了看眼前第一次打坐就似乎有了气机感应并入定了的两个白给的干儿子,然后再看看自己手上那以及回想着脑海中那勉强能记住的第六第七福图。
许久……
紧紧地攥着并看向眼前两个干儿子的她,思虑良久,最终就还是咬着牙做了某个重大的决定,那便是:待会儿,待到徐子陵以及寇仲俩人醒过来,她便要将她记住的那两幅图的运功法门以及口诀传授给俩人。
而正好,寇仲生性好动,子陵则性子稳重,俩人一静一动正好相得益彰且还能在修炼的过程中互有助益,以弥补俩人年龄过大的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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