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换药
阎凉将要说的都说完,便开始继续动手自己的工作。毕竟这包扎,才做了一半不是。
可这人昏睡时,和醒了时的感觉,完全不一样。夏侯睿是觉得别扭,而阎凉则是觉着,周身的温度在极速上升。
肌肤的接触,和缠绕绷带时,身体前倾如拥抱的动作,同时让二人升起了怪异的感觉。
不过这样的动作,想不产生暧昧之感都难。
夏侯睿不是没受过伤,也不是没人为他包扎过。可那时,即便是在近的接触,也没觉得有不正常。他想,之所以会如此,可能是因为这人,对自己有想法的原因。
可他也不想想,对他有想法的人还少吗?就算是对当面表达的,不也是过后,便被抛到九霄云外了吗?以后该干嘛干嘛,即便是再做着,勾肩搭背的动作,也没见有什么不自在。更不要说在意,所以……嘿嘿!
一场简单的包扎,被阎凉进行了,半个多时辰才完成。那小心谨慎的,似乎手上稍重一点力,就能把人捏碎的样子。让夏侯睿无语的同时,心里的别样感更深。
当伤口包扎好,阎凉大大的呼了一口气。这对他而言,真是一场甜蜜的折磨。
“咳,肚子饿了吧?我让人炖了盅补品,既然醒了,就趁热喝吧。”
他觉得此时说些话,可以很好的,平复自己起伏的心绪。而且对方也真的,该吃些东西了。
虽然很想说不用,可此时腹中确实是空空如也。这时要是说不饿,这种强撑在对方眼里,应该也会十分好笑吧!而且,他不觉得自己这样幼稚。
“嗯。”
夏侯睿敛眸应了下来。
虽然只是一声轻应,可听到对方这样平静的应答,阎凉还是十分高兴的。
从他表白到现在,对方一直没做出过,什么过激的举动。也没说过,什么过激的话。
虽然有着特意摆出的疏离。可却也并没有对他,完全不理。这对他来讲,便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可当东西被人端上来的时候,夏侯睿睿忽然后悔了。因为,他发现了一个严重的问题。他的左手能动,可右边的肩胛骨,却受了严重的伤,完全不能动弹。
如果他要是能下床,坐在桌椅上吃还好说。可问题是,他的左腿,受的伤太严重。那大夫走之前,对他千叮咛万嘱咐。在三天之内,这条腿,不能用一点点的力。必须处于,完全放松的状态。
所以此时的他,别说是走了,连轻微的动,都不行。可问题来了,这让躺在床上的他,用一只手怎么来吃东西?
而阎凉也在这时,察觉到了这件事。不过和夏侯睿完全不同的是,此时他的心里,完全是窃喜。因为这是一个,正大光明接触人的机会。
他在心底暗道,一定要在这三天内,打开对方的心房。即便不能,也要让人对他产生别样的情愫。
戚威进来后,麻利的将炖好的补品,分摆在桌子上。做好后,对着屋内的两人点头示意了一下,便退了出去。
这期间他未说一句话,因为明显的感觉出,这屋内的气氛不对。所以还是乖乖溜的好。
阎凉的身边,没有伺候的下人。自己能做的,从来不假于人手。而一些琐碎的事,则是他们这些亲卫身体力行。
王爷身边的亲卫可不好当。
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写得了暗文,查得出异常,杀得了刺客,翻得了围墙,上战场能带兵打仗,进了王府,能端茶倒水排忧解闷样样擅长。
当然了这种全能的,只限他们六个亲卫头。
看着桌上摆的一样样补品,阎凉也不做声,直接将东西有序的盛入小碗儿里。瞧着样数多,其实这些是一盅。只不过必须要分开来炖,吃的时候再按顺序添到碗里。只有这样,营养才能更好的发挥。
看着那闷不作声准备着东西,又无比自然的端到他面前。再拿勺子盛好,递到他嘴边他的人。夏侯睿真的很想飙。
就算自己不能动,可要不要做的这么理所应当!难道他就不能不吃吗?他刚想开口这样讲,可对方却先开口了。
“别拿自己身子怄气。你应该知道,这次受的伤很重。若不好好的将养,即便是底子好,也是会留下后患的。”
看着对方,并没有把嘴边东西吃下去的样子,阎凉柔声的说着。
他决定在人生病的时候,用温柔将人溺死。只有让对方习惯了自己的温柔,以后的事情才好办。
夏侯睿觉得,自己现在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被人这么喂着吃,想想都觉得恶寒。可若是不吃,既显得幼稚,又把对方说的话落实了。
最后在心里告诉自己吃吧。只有吃的东西,才能好的快。只要好了,便能离开。远离了这里,将这一切都尘封在记忆的最深处。到那时,也就无所谓了。
这么想着,夏侯睿强忍着自己心里的不自在,张嘴把递到唇边的食物吃了下去。
有了开头,后面的事情便简单多了。
阎凉慢慢的喂着,细心的为其吹凉温度。那温柔体贴的样子,让吃着东西的夏侯睿,觉得自己的脸上都在发烧。
他用余光打量着面前的人。一身黑色带着暗金纹的长衫,本应老气,可却被对方穿得贵气尽显。高束的墨发,如刀刻般俊美的五官。特别是那双微微上挑,如柳叶一般的眸。本该媚眼如丝,可在对方的脸上,却是刀锋般的深寒。唇薄而色浅,乃为少情之人。
无论如何都不能否认,对方很好看。可他就不明白了,这样一个人,为什么就喜欢上他了呢?不是说自己不好,而是对方长得太好了。就算是每天照镜子,眼光不是应该也变得更叼吗?
可感情的事,却是从来不会以外在做论断的。
阎凉倒也不得寸进尺,将投喂的工作做完后,便老老实实的呆在了一边。拿了一本书,坐在椅子上,慢慢的看了起来。
见他如此,夏侯睿也知道是为何。这是打算今天晚上,又不走了。
“你回去休息吧,我这里不用人守着。若是怕半夜在发热,就叫个下人来看着好了。”
听他这些话,阎凉也不在意。对方要是不如此说,那才叫怪呢。
“我身边从来没有下人,所以你说的这个,还真是无法办得到。”
他用略带无奈的语气说着。
“那刚才来的是什么人?”
夏侯睿有些生气了。觉得这人可真是,说谎话都不带打草稿的。
“那不是下人,那是我的属下。因为有些事情没处理完,我吩咐他去办事了。”
说完便露出一副,你怎么能如此怀疑我的表情。
这话把夏侯睿说的无语了。细细回想起来,他发现刚才来那的人,无论是一举一动,还有身上的气势。嗯,还真不是一个下人。
这么想着,反倒让他有些不好意思了。看来,还真是冤枉人了。
“咳,既然你有事要忙,那就去忙吧!我这里不需要人照顾的。”
反正不论如何,他都不想让这人和这人独处一室了。
“不行,如果真的热起来,出了什么事怎么办?这可不是开玩笑的。而且我不忙,事情都吩咐下面的人去做了。所以现在是闲人一个。”
阎凉认真的说着。
不忙吗?没事?很闲?咳咳,这些话若是被那些,正忙得脚不沾地的人听到,绝对会朝着他狂吼。
境外蠢蠢欲动,不知道?叛党的事情还没处理完呢,不知道?皇帝给他的事情,此时还都是一堆烂摊子,不知道?
只知道在那里哄媳妇儿,知不知道现在所有的事情,都是多年不出来的老王爷在做?那么大的年岁了,你怎么好意思!
是的,他的闲暇,是因为所有的事情,都被丢出去了。而那些下面的人无法做主的事,心中也很清楚,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接手。所以他是扔的潇洒,撤的干脆。
这时候对他而言,什么事都没有将媳妇哄家去,来的重要。这可是终身幸福。过了这个村儿,可就没这个店儿了。
“你……”
夏侯睿想说些什么。可还能说些什么?想让对方离开,可人家却丝毫不为他的话所动。而自己呢,也只能干看着。
毕竟他现在的状况,什么都做不了。所以话到了喉咙,却发现说了也是多余。
“我只是想守着你,这样才能安心。”
阎凉不想将人逼得太紧。可只有对方允许自己靠近了,他才能有机会不是。
他的话让夏侯睿沉默了,这也相当于是默许了。
对方的真切关心,虽然让他有些感动,却并不想接受。可他也不想把对方逼得太急,毕竟那对自己没好处。
用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来形容现在的处境,虽然有些不恰当。可却十分合适。
阎凉很开心,也见好就收的,静坐在了一旁。拿起了手中的书,继续看了起来。
屋子里烛火晃动,安静异常。
两人未说话,也都未看对方一眼,可心中想着的,却都是房中的另一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