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刘启超还在思索那具棺材究竟是不是由阴水木所打造的时候,黑色棺材突然传来了一阵暴响,上面的灵符同时爆发出一阵极为耀眼的金芒,而墨斗线也爆发出一阵暗红色的异芒,将暴动的黑色棺材强行压制住,可是黑色棺材此时的暴动,已经越来越难以压制。
刘启超也发觉了这一点,于是他立刻转身,朝着远处的出口撤去。那具黑色棺材明显是处于激战之中,棺材本身和棺内的邪祟,都在进行着激烈的较量,按照刘启超的理解,对方恐怕短时间内,是不会结束的,所以刘启超准备利用这个机会,先撤离一线天再说。
可是刘启超刚想要转身离去时,那具黑色棺材却忽然暴动起来,它的几个铜角一一崩溃,那些灵符也在自燃起来,待到这些东西都毁坏之后,便是那刻录在棺材上面的墨斗线,也一条条开始淡化,紧接着化为道道火线。刘启超知道这具棺材已经没办法镇压棺内的邪祟了。而现在便是他最后顺利脱困的机会了,他立刻开启了燃血秘法第二重——疾,身形幻化为一道残影,朝着远处疯狂奔去。
只是对方显然不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刘启超,刘启超只听得背后一阵轰鸣,紧接着便感觉到一阵恶风袭来,他也能够感觉到,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朝着自己袭来。刘启超一声暴喝,身形猛地上窜,然后反手一掌轰向了身后之物。在转瞬之间,刘启超看清了那东西竟是黑木棺材的棺材盖。
刘启超的这一掌并没有能够将其击退,反而从棺材盖上面的反震力,将他震得手掌发麻,刘启超的身形直接因为被震得坠落下来。而那个棺材盖,也被反震得倒飞出去,倒插在了泥土之中。刘启超顾不得手疼,已经摆好姿态,准备迎接棺材里的邪祟。在棺材盖杀到自己身后时,刘启超便已经知道了,自己恐怕不解决掉身后的邪祟,是没办法逃出这个一线天了。
在漫天的尸气之中,一具高大的身影,伴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清脆声响,一具身披重甲的中年男子僵尸,从棺内缓缓走出,然后看向了刘启超。
刘启超在对方对视了一眼的瞬间,竟感觉到了一股极为凶险的杀意,仿佛是小兽遇到了天敌,根本没办法抵御那种杀意。眼看着刘启超就要臣服于这股杀意时,一股暖意忽然自刘启超的脸上的青斑传来,那股压制住自己的杀意,忽然被解开了。刘启超立刻瞳孔一缩,朝后猛地撤去,而那时他才发现,那具中年男尸已经距离自己刚才所在的位置,不到三丈的距离了。这个距离,即使是一般的僵尸都可以轻松在一息之内跃到,更不用说那明显就不是善茬的武将男尸了。
而待到身形稳定之后,刘启超也算是有时间仔细观察起了对方的真正模样。却见那具僵尸是具中年男子,面目棱角分明,浓眉大眼,阔口狮鼻,须发浓密,一看不是军伍出身,便是纵横江湖的武夫。而他身上的那副重甲,也表明此人不是善茬。而且根据刘启超的观察,那副重甲应该是前朝正二品的武将才有资格穿戴的,虎头赤金甲。
“看来此人应该身前是前朝的正二品的武将。可是前朝的武将里,有化为僵尸的么?”刘启超摸着自己的下巴嘟囔道,他看了看对方的手掌,被护手掩饰的手掌,并没有完全暴露,可是刘启超却依然能够看到他泛着黑色的指甲,由此可见,对方的指甲恐怕已经长到了一个恐怖的地步,僵尸的实力,从指甲上也能够窥探一二。
这时刘启超忽然想到了一个前朝很著名的武将,胡兴武。此人乃是前朝武宗的名将,其父亲胡敬元乃是战死在沙场的烈士,当年武宗的父亲,也就是前朝孝宗可怜其年幼丧父,将其接到皇宫,和同样年幼的武宗生活在一起,和武宗成为了发小。而后来武宗为了争夺皇位,和诸多皇子争霸。
胡兴武更是忠心耿耿,当年孝宗听信谗言,大臣们畏惧皇威,不敢言明,是胡兴武力上奏疏,为武宗辩白,还冒着生命危险找来证据,洗清了武宗身上的冤屈。而到了夺嫡的最后阶段,已经没有继位希望的几名皇子,不惜勾结外军,杀入京城,试图以武力兵变来夺位,当时已经成为太子的武宗由于沉浸在了成为太子的喜悦中,根本没有心思去提防。还是胡兴武在关键时刻抓住了机会,调集本部兵力,擒贼擒王,将逆渠授首,平息了兵变,保证了武宗的地位。
武宗登基后,加封胡兴武为卢龙道节度使,开府建衙,独领一军。此后数十年内,胡兴武为武宗南征北战,立下了赫赫战功,而胡兴武的官爵职也在不断上升,最终除了没有封异姓王和一品大员之外,他已经升无可升了。
可惜的是,随着胡兴武的地位提升,武宗对其的怀疑和忌惮也在不断的提升,而胡兴武忠于国,而拙于谋身,在武宗对其的警备不断提升之时,竟还贸然上书,请求增加兵马,一举收复被北疆蛮夷占领了十余年的辽东道,这下彻底让武宗产生了杀意。再加上朝内一些奸臣的挑拨诬陷,武宗决定令胡兴武归朝陈述具体的军略,并准备在他入朝之后,便直接卸其兵权,强行将软禁,若是有反抗,格杀无论。
胡兴武的部下都劝他不要入朝,即使不谋反,也得恃兵自保,结果胡兴武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皇帝。结果胡兴武入朝之后,直接被软禁于京城的大名寺。而他的幕僚被直接遣散,或是外放于偏远之地为官。至于他的部将,也是大多被杀或者被囚,被流放。胡兴武最终在刑部受尽了折磨,在一次去沐浴的过程中,被力士击中两肋而死,死后更是连一点谥号和官职都没有,直接无视,谁也没有知道,这次的兔死狗烹,会留下了巨大的隐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