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铭恩自小就被没有办法得到亲情的谢五爷送去请名师教授文武两道,谢五爷在这个侄儿身上可谓是倾注了诸多心血。在文的方面,谢五爷请来了燕云道的新科状元郎严方,作为谢铭恩的西席老师。那严方虽说是新科状元,可是由于朝中没有背景,所以暂时只能在翰林院里当个清水学士。
别看大学士和学士只有一字之差,可是实际上的差距可不是一星半点的。大学士乃是朝廷的重要人员,一般是由宰辅所兼任,而非宰辅能担任大学士的,那必然是六部重臣或是其他重要部门的重要人物。可谓是位高权重。
而学士看似和大学士只差一个字,但是他们却是地位极为悬殊。学士不过是翰林院最为基层的官职,不过是从七品,连县太爷都比他高。而且还没有县太爷的实权,翰林院学士平素能够做的事情,就只有誊抄各处公文,发往各部。可以说是清水衙门里的清水衙门,被官场称为“黑翰林”的职位。
那严方在京师里干了三年翰林院闲职,后来虽说外放到燕云道津州做地方官,却又是个极为冷清的学政。大夏朝的学政极为冷门,可谓是清水衙门中的清水衙门。大夏朝学政的职责是掌管各地官学,负责地方举子的进学。可是大夏朝的官学都是那些王公贵族,武将世勋的子弟进入,他们有祖父福荫,根本不需要靠科举考试,所以根本不在乎成绩,平素只知走马游戏。
而真正是穷苦百姓和普通地主弟子进学的地方,反而是各大名儒或者地方乡绅所办的书院。这些书院往往对优异学生予以减免费用,甚至倒贴,很多大书院甚至会让学子免费就读。而学政却无法插手地方学院的事情,那帮王公贵族的弟子,也不会在乎学政,所以学政也是极为尴尬的官职。
严方在津州当任学政,可谓是清贫至今,当他听闻谢五爷延请西席先生,当即表示愿意帮忙。那谢五爷自然知道,以他这种带黑道色彩的商贾,寻常文人根本不会正眼看自己一眼,而谢五爷对于西席先生的要求也颇为严格。他自幼贫苦,自然得不到进学,后来他虽说也是恶补过,但是不知为何,在其他方面颇有天资的谢五爷,于学问一道,却极为学习缓慢。所以他对于西席先生的挑选极为严格,现在朝廷的状元郎,当今的学政愿意来,他自然是高兴得不得了,当即便答应下来。
这是文的一面,而至于那武的一面,谢五爷就更加重视了。说实在的,谢五爷之所以重点培养谢铭恩,也是为了培养出一个得力干将,而最为得力干将,那么必然需要武力高超。别看谢五爷本身其貌不扬,可他却也是货真价实的先天武道高手,只是他知道,光靠聘请高手显然是不靠谱的,于是谢五爷请来高手来培养谢铭恩。
而这名培养谢铭恩的武道高手,乃是燕云北道诸州的一名高手,被称为金罗刹的老人。那金罗刹据说原本是南海人氏,幼年曾经遇到异人,传授了一套绝妙的术法和武技。让他以后遇到可靠的弟子,将这一套术法和武技分别传授给两人。而金罗刹后来一路游历,在岭南、荆湘、京畿、京东、京西、京南、京北道,乃至东海,都留下过足迹,直到老年之后,他才决定在燕云道隐居下来,而在这过程中,他已经收了一个徒弟,将两套秘籍中的术法篇交给了他。而剩下的武道篇,却一直没有下文。
直到谢五爷带着重金去求他,金罗刹倒不在乎钱财,可是当他看到谢铭恩这个青年时,他却有了一种遇到璞玉想要雕琢的想法。于是金罗刹顺理成章地将谢铭恩收为关门弟子,将那套武道篇传给了他。过了十余年,谢铭恩也是在武道上有所小成,成为了一名极为厉害的武道高手。
而谢铭恩有个堂弟,名为谢铭德,此人跟着谢铭恩学过几年武艺,他的天赋还算不错,只可惜其心不正,心思不在上面。所以谢铭德虽说也算迈入先天的高手,可是却很久没有能够修为精进。而他本人倒也乐于这样,根本没有多在乎。
话说今天谢五爷五十大寿,在玉华楼摆下宴席包场,宴请无数贵客,而作为多疑的谢五爷,自然会事先做好准备,将可疑的人物全部清除。而谢铭恩作为他最为信任的心腹,是总领守卫工作的大头目,而谢铭德作为他的堂弟,自然也是成为他麾下的一名小头目。
而谢铭德负责的地方,则是在后厨通向前厅的那段通道。像玉华楼这种大酒楼,自然不会由后厨亲自来端菜,在前厅和后厨的之间的通道里,站立着不到十名的传菜侍者。他们负责将菜肴端着,送到前厅等候的侍者那里,然后由前厅侍者传菜,将菜肴端到宾客的宴席上。
谢铭德好酒,他不管走到哪里,随身都带着一个酒葫芦,得闲时便来上一口,快活似神仙。不过他好酒,却千杯不醉,酒量好得出奇,所以谢五爷虽说知道谢铭德贪杯,却不怎么劝诫。
现在谢铭德安排好守卫任务后,酒瘾又忽然上来了,他揣着酒葫芦,左右四下观望,见没有什么异样,心里也对谢五爷如此谨慎有些不屑,毕竟现在整个津州城,谁敢得罪谢五爷?津州黑道早就被谢五爷给整治得服服帖帖的,谁敢在这个时候闹事。谢铭德想到这里,不由得轻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对着身边的副手说了几句,便转身朝着偏僻的角落,准备喝上几口,解解酒瘾。
而他的副手也知道谢铭德就好喝上几口,而且他的酒量也颇为厉害,所以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点点头,便没有再多想。而谢铭德左看右看,最终找了个后厨后门附近的偏僻角落,刚准备取出酒葫芦,喝个痛快,忽然耳边听得一阵清脆的啃食骨头的声音,谢铭德两眼一看,却见角落里,一个谢家侍卫衣着的人,正背对着谢铭德,抱着什么东西正在啃,只是天色过暗,他没有看出来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