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人都不由得惊出了一身冷汗,小杨冲了过去,举起手里的枪,对着那个倒在地上的鬼子司机便开了一枪,只听得“啪”的一声,已然将这个鬼子司机的头打碎了,仿佛这样他还不解气,又使劲地踢了两脚。
另外的两辆车的司机,已然发现他们是遇到了**的士兵,知道今天在劫难逃,其中一个司机哇哇地叫着,捡起了地上的一个鬼子的步枪,就要向这边打过来,但是张顺毫不留情,没等他把枪端起来,便当先地开了一枪,子弹穿过了他的喉咙,这个司机再也叫不出来了。
倒是最后一个司机,显得十分害怕,躲到了车子的底下。
萧凌虎带着人冲下来,竟然一时没有发现那个鬼子司机的人影,还是车上的一个装卸工向他指了指车下,萧凌虎才看到了那个鬼子司机。
一枝梅将他从车下面拉出来,这才发现,他的裤子都湿透了,水淋淋地往下滴着水,显然是小便失禁了。不等萧凌虎发话,这个司机便一头跪了下来,不停地向一枝梅磕着头。
一枝梅不由得有些心软了,回头问着萧凌虎:“连长,真得杀了他?”
“你说呢?”萧凌虎反问着他。
一枝梅道:“难得遇到了一个怕死的鬼子,我看就饶他一命算了!”
萧凌虎愣了一下,忽然觉得这个贼王真得是有些意思,虽然嘴上从来不饶人,但是心性却是善良的,是一个怕软不怕硬的家伙。
“好吧!”萧凌虎点着头,对着他道:“你不是会讲鬼子话吗?那就告诉他,这一次就饶了他一命,让他回去给小野宗介带一个话,告诉他,不是你的东西,你就算是抢,也抢不到手的!”
一枝梅皱了皱眉头,道:“连长,你这话有些长,我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说了!”
“你自己看着说吧!”
一枝梅想了想,便用日语呜哩哇啦地讲了一通,这个鬼子司机连连地点着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显得十分得听话。
一枝梅说完,又用汉语骂了一句:“快滚吧!”
这个鬼子司机仿佛是得到了赦令一般,连声道着谢,连滚带爬地跑出了仓库,连他的车都不要了。
萧凌虎看了看这个仓库,显然刚才的战斗,已然把这里面的人都吓坏了,好在那些装卸工还没有跑,他们也是中国人,其实就是一群的苦力。
当下,萧凌虎让林惊寒两个人把这边的尸体清理走,直接丢到了鬼子一辆空车里,他知道小野宗介肯定还是会回来的,就让他看一看他们这些侵略者的下场,也是不错的。
在清理完毕之后,萧凌虎才让小杨去把萧凌霜和小吕叫过来,让他们仓库里的货物,是不是他们要的那种药,确认完毕之后,便马上命令汪队长把他们的车开进来,让那些装卸工抓紧时间装车。
毕竟,戴维说过,小野宗介还会来的,只希望他来的是一个人,而不是带着一支鬼子的部队。
至于那辆已经装满了一车,而且盖好篷布的鬼子军卡,萧凌虎和汪队长商量了番,觉得也没有必要再将之倒腾出来,便把这辆车开着,一并回去,只当是他们缴获的战利品。
在一切安排妥当,看着那些装卸工与汪队长的运输队忙活起来,萧凌虎还是隐隐觉得有些不妥,想到小野宗介很快就要来了,他把沙文华叫到了一边。
“你听说过野田高彦这个人吗?”他问着沙文华。
沙文华一愣,马上点起头来“知道!”
“他可能就在附近!”萧凌虎如实地道。
沙文华马上警觉了起来,好像是四处皆兵一般,不由得向四下里环视着。
“别这么紧张!”萧凌虎道:“这一次,小野宗介的烟龙会,之所以在上海滩横行霸道,就是因为有这么一个家伙,躲在暗地里打冷枪,那些经理们都吓坏了,所以他们都不敢得罪小野!”
沙文华点着头,道:“这是他们的一惯作风,明里头来不了,就来暗地的!”
“那个野田高彦真得那么厉害?”萧凌虎不由得问道。
沙文华依然是点着头,却没有说话。
“那么,他跟下间训吉相比,如何呢?”萧凌虎问。
沙文华稍稍沉默了一下,还是如实地道:“下间训吉曾向野田高彦学过艺!”
“这么说,野田高彦是下间训吉的师傅了?”
“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想了一下,萧凌虎还是问道:“那么,野田高彦跟你比呢?”
沙文华想也不想地道:“我不是他的对手!”
一听此话,萧凌虎的心猛地“咯蹬”地抖了起来。
“你这不是在谦虚吧?”萧凌虎忍不住地问道,他真得不愿意相信沙文华的话。
“这有什么好谦虚的呢?”沙文华道:“五年之前,也是在上海,烟龙会的三个杀手在围堵我,为首的是下间训吉,不过那一回他们吃了亏,下间训吉差一点儿被我打死,我脸上的疤也是他留给我的记念。那之后,野田高彦来到上海,要为他们报仇,他在上登广告,邀我比斗。我把他诓到了静安寺附近的外国坟山,躲在一块墓碑后面,准备偷袭他,那是个晚上,我以为他必死无疑。”他说到这里的时候,又停了下来,仿佛是陷入了沉思中。
萧凌虎忍不住地追问道:“后来呢?”
“他的枪太快了,也便是听到了我十分轻微的拨到保险的声音,他就知道我在哪里,向着藏身的地方进行盲射。他一共打了三发子弹,全部打到了我躲的那块墓碑上,我一动也不敢动,知道只要我一出声音,那么就会被他发现!”
蓦然,萧凌虎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受,马上想起了那天晚上,他被鬼子狙击手打得躲在板车后面,动都不能动的情景,难道那个鬼子杀手也是野田高彦调教的吗?只是,那个鬼子杀手,最终被张顺狙杀了。
“难道你就没有开一枪吗?”萧凌虎问道。
“没有!”沙文华道:“我根本就没有开枪的机会,只要我发出哪怕是一丝的响动,就会引来他的射杀,如果我一枪打不中他,那么我肯定就完了!那天晚上天很烟,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身体。”说着,又发出一声苦笑来:“如果我要打的话,也只能凭着感觉,看到他开枪的时候,枪口的火花闪动,来判断他的位置。但是那太不准了!”
萧凌虎知道,沙文华所说的那种感觉,对他来说,其实就是一种瞎猫碰死耗子。
“后来,你又是怎么离开的呢?”萧凌虎很感兴趣地问道。他本来是想问沙文华是怎么逃的,又觉得“逃”太不好听了,所以改了口。
沙文华笑了笑道:“这要感谢那里的守墓人。我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就准备了要跑路了。他的枪声,也引来了守墓人的惊恐,他大声地叫骂,喊人过来,我也就是趁着这个机会开溜的,然后逃离了上海,两年没敢回来!”
但是,萧凌虎如何也笑不出来,他想也没想到,这个世上竟然还有沙文华自叹不如的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