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营地里,萧凌虎都觉得自己是一身得轻松,林惊寒知道他们并没有吃饭,所以马上亲自淘米,并且让杨根生特意地跑到街上去买了肉和酒回来,要为萧凌虎接风洗尘。
萧凌虎便随着他们去生火做饭,他与一枝梅、沙文华倒在屋子里,席地而卧,睡得呼呼大作。
的确,对于思想已经松懈下来的他们来说,如今最让他们想要去做的,并不是吃饭,而是去睡觉。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等林惊寒把萧凌虎这三个人叫醒的时候,已然到了黄昏的时分。
“你们总算是醒了!”小杨如释重负一样得长出了一口气,大声地招呼着外面:“顺子哥,可以吃饭了!”
萧凌虎愣了一下,问道:“怎么?你们这么半天还没有吃饭吗?”
杨根生道:“排长不让吃,说要等你们醒了才能吃!”
排长,指的便是林惊寒,他们这个特务连成立之后,就那么几个人,萧凌虎自然让林惊寒作了排长,他本身也是一个少尉军衔。
林惊寒笑着从外面走进来,道:“哪里是不让他们吃呀,只是说谁饿了谁自己盛饭,但是肉不许动!他们都等着吃肉呢!呵呵,我要是不这么说呀,他们这几匹狼,非要把所有的肉都吃光不可,能给你们留下一口汤就不错了!”
萧凌虎这才哑然失笑,同时心里头也感到一股暖暖的,忽然觉得这个小集体里,在不知不觉中,大家都当成了一家人。
一枝梅笑道:“这就对了嘛!有好事菜大家一起吃,以后就是这样的规矩!”
张顺钻了进来,正听到一枝梅的话,他嘲讽地道:“只怕有人还是喜欢吃独食,到时候有好吃的,躲起来偷偷地吃!”
一枝梅愣了一下,忽然就发起火来:“我说顺子,我是哪里得罪你了?怎么总是跟我作对?”
“我就是看不起作贼的!”张顺毫不相让。
一枝梅一抬手,骂道:“你个小兔崽子,信不信我揍你!”
张顺白了他一眼:“有本事跟鬼子打去,别跑到家里来窝里横!”
这一句话,又将一枝梅噎了个半死,真得作势要上去打张顺,却被沙文华一把拉住,道:“你臊不臊呀?这么大的人了,总跟小孩子生气?”
这一句话,立时令一枝梅哑了火,转头指着张顺:“今天我就看在华哥的面子上,不跟你小子置气,以后你要是再这么针对我,我可不会让着你!”说着,气呼呼地坐到桌子旁边,却忽然发现萧凌虎和林惊寒已经吃起了饭来,不由得急道:“连长,你怎么能这样呢?也不招呼大家一起,怎么就自己先吃起来了?”
萧凌虎放下碗,看了他一眼,道:“吵呀?你们接着吵呀!你们吵你们的,最好不要停,我们还能够多吃一点肉!”
一枝梅与张顺都好像是吃了一只苍蝇,这才发现不只是连长和排长,便是连小杨和周老六都端起碗来,大口大口地吃着饭。
张顺生怕自己吃少了,也不再理会一枝梅的所指,坐到了桌子前,端起碗来,也开始夹着肉,大口的吃了起来。
一枝梅恨恨地道:“吃!老子什么没吃过?看你那吃相?好像是饿死鬼投胎!”
张顺白他一眼,此时,他的嘴里面已经填满了饭和菜,明知道他是在说着自己,却也当没有听到一样,闷着头吃着自己的饭。
嘴里虽然这么说,一枝梅还是老实的坐到了桌子的边上,也开始吃起来,只是当他操起筷子再去夹菜的时候,才发现林惊寒炖的那么一大锅肉,盛了一脸盆,如今已经下去了半盆,如果他还不吃的话,可能真得连汤都吃不到了。
萧凌虎随便吃了一碗饭,肉倒是吃了几块,便都留给了大家。刚刚放下碗来,便听到门外有一个女人的声音在问着:“林排长在吗?”
林惊寒一怔,不由得浑身一颤,仿佛是遇到了鬼一样,皱着眉头,脱口而出,低声地道:“她怎么又来了?”
“谁呀?”萧凌虎感到十分奇怪。
“还能是谁?就是那个被咱们从朱楼村救出来的姑娘!”
萧凌虎这才想起来,昨天晚上,那两个被他们救出来的女人,是被林惊寒带回到嘉定城来的。
林惊寒解释着道:“昨天晚上把那两个女的带到了这里,都已经是大半夜了,年长的那个去投了亲,人家就没有再过来麻烦过我们;就是这个叫作朱洁的姑娘,我们把她送到了她表叔那里,今天他又跑过来找了我四趟了!”
“她怎么找你这么勤快?”一枝梅忍不住插话问道:“该不是她看上你了吧?”
林惊寒的鼻子都要气歪了,正想要骂他两句,便又听到张顺在低声地嘟囔着:“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尽喜欢瞎扯!”
一枝梅恨不能马上丢下手里的饭碗,冲上去抽张顺的嘴巴,但是,他刚刚一动身,就被沙文华拉住了。
想一想,自己三十多岁的人了,真得要跟这十六岁的半大小子动手吗?一枝梅想到这里,又重新坐稳。
“顺子,以后说话文明一点!”萧凌虎也觉得张顺的话有些伤人,这样地告诫的着他。
“知道了!”张顺应了一声,不再言语。
林惊寒这才解释着道:“她哪里是来找我的呀?她在来问你的,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问我?”萧凌虎有些诧异。
“是呀!”林惊寒道:“刚才你睡着的时候,她就来了一次,我跟她说你还没有回来,她就走了!这才多大点儿的时间,她又跑来了!你要是不愿意见她,我就跟她说,你还没有回来!”
萧凌虎越发得奇怪,问道:“她找我干什么?”
林惊寒道:“还不是你跟她说,咱们部队里可以招女兵,可以去医护队,所以她就掂记上了。一直问你回来没有?就是想让你把她介绍到医护队里去!”
“原来是这件事呀!”萧凌虎笑道“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正好一会儿我准备要往医院去一趟!”
“哦?那我就把她叫进来了!”林惊寒道。
萧凌虎点了点头。
林惊寒如释重负一样,放下了碗筷,走了出去。不一会儿,带着朱浩走了进来。
此时,朱洁换了一身的衣服,穿的是一身学生装,一走进来,大家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的确是一个十分漂亮的姑娘,只是如今她的脸上带着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忧愁,想来,朱楼村的遭遇,已然令她身心受到了严重的创伤,只怕再也无法愈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