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月余过去,马超虽仍驻跸海西县,但下邳大军由庞德主理,海军诸事又有陆逊统筹,造船事宜则交予马远,自然有条不紊,井然有序。马超也乐得清闲,或引芒中、黄四铁射猎,或于营内操练军卒,教演阵法、枪术,每日食用不为山珍,便是海味,禁卫军中亦无人拘礼朝仪,端得快活无比。
忽一日,庞德遣人来报,言称哨骑巡获魏人百余,其等自称使者,欲往长安请见马超,庞德闻讯,遂将一干人等尽皆擒缚,送至海西,请马超定夺!
马超闻报愕然,暗忖道:“海军才刚刚筹建,这一时半会的,我也不可能打过长江啊!你说曹丕现在派人来干什么?投降保命,是不是太早了点?嗯。。。应该是跟贾诩、荀攸他们又商量了什么阴谋诡计,想来忽悠老子!”思及此,忽心下一动,转念道:“也不对啊!老子现在都已经称帝了,他们还能使出什么绊子来?再说了,就算你贾诩有神鬼莫测之机,老子只按自己的来,那就是集合优势兵力,泰山压顶!”计较已定,遂令芒中唤其等入见。
少时,便见二人绳索缚身,狼狈入帐,乃下拜参见,叩首道:“陈登、张温见过陛下!”
马超闻之,顿觉讶异,心道:“该不会是坑死吕布的陈登吧?怎么还活着呢?不过很正常,孙策、周瑜不也一样吗?记得这个人很有能力,一会儿试着争取一下。至于张温,做二五仔就算了,可以解释为良禽择木,但妄想恢复封地制度就不对了!他也不想想,哪天曹丕稳定江东了,肯定拿他开刀!”思及此,遂轻嗤一声,令去二人之缚,谓之道:“尔等自称魏使,有何凭据?”
陈登见问,即取出曹丕表章,躬身呈上。
马超览毕,冷笑一声,暗忖道:“连李开、诸葛亮都以为我会尽全力攻打江南,但曹丕竟然猜到了我的真实意图,看来贾诩、荀攸等谋士,真不是一般人,就是想法有点幼稚!眼看着打不过了,就想着投降请封,不光不给地盘,还特么找老子要军械兵甲,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老子又不是后世某些好大喜功的帝王,特么人家来打你,结果被你打败了,只需要派个人来,往地上一跪,就特么能换回大批赏赐,然后积蓄国力,继续来打你。要是又打输了,再往地上一跪,赏赐又特么来了,休养几年,接着打!哪天要是打赢了,哼哼。。。就想着把你斩尽杀绝!也特么不想想,这么白痴的事,老子会干吗?”思及此,怒极反笑,乃取朱笔,先将后世华南版图简单勾画一遍,继而掷之于地,顾谓二人道:“回告曹丕,三年之内,若能退出朕之朱笔,即便其建国称帝,亦与朕无干,且所求之军械兵甲,朕亦如数予之!如若不然,朕便赐其四字:洗颈就戮!”
陈登闻言,心下暗凛,乃俯身拾起马超所书,拱手道:“我主诚心请降,绝无虚假,还请陛下明察!”
却闻马超哂笑道:“既如此,何不按兵束甲,亲来觐见?!”
陈登双目微动,乃再拜叩首道:“陛下,放眼江东,南有山越作乱,西有吴将贺齐窥伺,试问我主安敢收兵?然月前得闻陛下代汉登基,我主自知不敌,故遣某等陛见请降,还望陛下降诏封爵,以期震慑孙吴,使之不敢加兵!待我主扫平山越后,再亲入长安请罪!”
马超见其仍心存侥幸,且言语暗含讥讽之意,不由大怒,斥之道:“曹丕若遵依朕令,何须受爵?若心存不轨,必然身首异处,赐爵何用?!”
陈登见说,急声道:“若我主奉诏南退,则江东必属孙吴,届时,其凭借水军之利,恐陛下再难踏足江南矣!是故,还请陛下三思!”
马超闻之,顿时怒火大炽,乃拍案而起,戟指道:“朕虽出身将门,但绝非吕布可比,汝安敢相欺?!若非念汝昔日亦曾造福一方,定斩不饶,可速退!”
闻此言,陈登瞬间面如噀血,勉强躬身一礼后,狼狈出帐。
马超目视其背影,犹自余怒未息,心下恨恨道:“尼玛!老子本来准备把他收归己用的,没想到这陈登不但讽刺老子代汉自立,还特么侮辱老子的智商,简直是不知死活!”正暗自切齿时,忽瞥见张温仍立于帐下,不由一怔,愕然道:“汝不自去,在此何干?”
张温见问,乃从容下拜道:“臣张温,叩见陛下!臣之所以厚颜驻足,实有机密事相告,还请陛下屏退左右!”
马超闻之,嗤之以鼻,便欲拂袖而去。
张温见此,忙叩首道:“陛下可知,那陈元龙虽身居魏国兵部尚书之职,但其家小却皆在广陵郡,可速收之,以免日后陛下攻伐江东时,其等借机作乱!”
此言一出,帐内众将尽皆面现鄙夷之色。马超亦面露不屑,哂笑道:“若朕依汝之言,捕拿陈登家小,汝是否就献里应外合之计,劝朕阴取江东?”
张温略微一怔,讪讪道:“陛下明见万里,臣确是此意!试想如此一来,陛下即可兵不血刃,轻易击灭曹魏!然温却只求一地容身而已,未审陛下钧意若何?”
马超闻言,顿时放声大笑,芒中等将更是捶胸顿足,只余张温跪伏于地,一脸莫名其妙之色。
半晌后,马超方才据案而坐,兀自喘息不止,乃点指张温,却谓众将道:“朕纵横天下数十载,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言毕,转首目视张温,问之道:“汝可知,曹丕麾下能人无数,却为何令汝前来请封?”
张温见问愕然,稍作思忖后,便即恍然大悟,急声道:“陛下宽仁,还请恕臣死罪,臣愿为陛下效死!”言毕,叩首不止!
马超见此,顿时面现厌恶之色,挥手令黄四铁将之牵出,斩之!
黄四铁闻令,当即上前,伸手扼住张温颈项,以免其叫喊,继而单臂叫力,将张温扯起,如提童稚般大步出帐!未几,便入帐缴令,愤恨道:“此人恁不济事,臣尚未拔刀,其人已惊死矣!”
闻其言,众将顿时哄堂大笑,便是马超亦忍俊不禁。
忽芒中出列,拱手道:“陛下,素闻曹丕奸诈不亚其父,想必已然探知我海军并未成军,却为何使人觐见请降?又为何偏令张温前来?末将愚钝,还请陛下解惑!”众将闻之,亦出言问询。
马超稍作斟酌,沉吟道:“曹丕此举别有深意,非你等可知也!至于为何遣此人觐见,只因其早已洞悉张温首鼠两端,就借张温试探于朕!即便朕不斩张温,其回返江东后,亦必死无疑!是故,朕方才喝斩其人,却恕陈登不死,意在震慑曹丕也!”言毕,即令众将散去,继而起身转入后帐。
众将见此,虽愈发不解,但不敢再问,乃鱼贯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