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马超百思不解时,忽见辛氏盈盈起身,先行至马超背后,继而伸手为其轻揉颈项解乏,口中却出言道:“若以妾身浅见,陛下此举只是欲图名分罢了,想必堂下诸公已有应对之策,异日夫君一问便知,不必多虑。但皇后欲求祺儿为媳,实乃居心叵测之举,切不可等闲视之!”
马超闻言一惊,皱眉问道:“宪英所谓名分何意?皇后又有何阴谋?”
辛氏见问,略作斟酌后,即转至马超面前,躬身答道:“若靖儿此时与曼公主结亲,是谓天子嫁女,则日后史官必有记载,恐多有不便之处。。。至于皇后之意,实乃暗中挑唆杨、姜二位姐姐对立,其心可诛!”
马超见说,似有所悟,深思之,顿觉悚然,乃暗自切齿道:“现在老子已经把中原拿下了,接下来肯定是要当皇帝的,到时候,马靖自然就是太子,所以刘协就抢先把女儿嫁了,等马靖继位以后,史书就会记载:帝初为汉天子之婿!反之却是:后乃汉天子之女!虽然都是马靖和刘曼结婚,但特么是两种说法!你刘协想争史书上的这句话,直说就是了,老子说不定就同意了,毕竟是我儿子娶了你女儿嘛!可是曹节玩的这招儿就尼玛阴险了!姜蓉才是马祺的生母,但你特么去征询杨婉的意见干吗?要是杨婉一时冲动,点头了,再按照现在的婚俗,这事肯定是成了!以后等老子登基称帝了,这杨婉就是皇后,姜蓉妥妥的封贵妃!那时候,曹节只需要唆使那什么刘熙使坏,马祺肯定得找姜蓉哭诉,这一来二去的,不跟杨婉干起来才怪!重要的是,吏部尚书姜叙可是姜蓉的亲哥哥啊!要是两家明着闹起来,倒不算什么,可万一双方都玩阴的,那特么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弄不好会出大乱子的!沃尼玛,真不愧是曹操的女儿啊!这套儿下的,简直绝了!就算李开和诸葛亮也不一定能察觉到后宫的龌龊!幸亏辛宪英聪敏,历史有名的才女还真不是吹出来的!”
明了皇后之谋后,马超顿时脸色铁青,起身便欲奔往前厅!
辛氏见其动怒欲行,忙上前拦住,柔声劝道:“夫君既已洞悉其谋,寻机推诿便是,何须动怒?”
马超闻言猛省,心道:“说得对啊!只要刘协还在长安,主动权就在老子手里!再说了,老子眼瞅着就要当皇帝的人,跟一个快下野的傀儡较什么劲呀?”思及此,不由暗自汗颜,遂回身坐定,吩咐仆妇往唤马祺,令其引一众弟妹来见。
仆妇领命去后,杨氏方才回过味来,顿时脸罩寒霜,冷声道:“不想皇后竟恶毒若斯,枉妾身一直诚心相待!既如此,日后休想妾身再入桂宫半步!”
马超见说愕然,正欲出言时,便闻辛氏接话道:“姐姐疾恶如仇、率直公允,实乃妾身姐妹之福也!然眼下皇后身份尊崇,姐姐若与之针锋相对,只恐落人话柄,不如虚以委蛇,万事自有夫君做主。”
杨氏乃氐王之女,只性情爽直而已,并非愚鲁之人,后嫁予马超,执掌内府至今,自然不乏见识,闻此言,岂能不明辛氏之意?故虽怒容不减,但语气已转缓和,乃谓众女道:“辛妹妹所言在理!若异日皇后再唤我等入宫,当谨言慎行,切不可轻易然诺!”
众女闻之,忙起身应下。
马超见此,环视诸女一眼,暗自欣慰道:“自古家和万事兴!虽然政事军事上有点费心烧脑,但是家庭和睦,可以说是父慈子孝妻贤惠,想不成事都难啊!老大杨婉是氐族明珠,对凉州马氏帮助非常大,舅哥杨兆更是没得说,豁出命的帮我啊!老二董姝温柔娴静,善解人意,简直就是古代妇女的典型代表;老三姜蓉娇憨率直,全无心机,属于傻白甜类型,最讨人喜欢;老四蔡琰就不用说了,女神!老五辛宪英聪明伶俐,机巧无双,难得的是安守本分,从来不把心机用在自家人身上;老六张琪瑛精灵古怪,通晓。。。呃。。。道术,以后延年益寿全指望她了!关键都是大美女,而且环肥燕瘦,各有特色,也算享尽齐人之福啊!再过二十年,年纪大了,上有老妇相濡以沫,下有少妻侍奉枕席,套用曹子建的词就是:休矣美矣!乐终古于未央!”思至妙处,马超不由仰天大笑。。。
杨氏等正商议如何应付皇后,忽见此,顿觉诧异,就问其因何发笑?
马超见问,顿生顽笑之心,乃轻咳一声,答道:“无他!只忽觉内室床榻过于短窄,欲令工匠重新打制而已。”
众女闻言,自然不信,唯姜蓉上前,雀跃道:“妾身亦有同感,尤其冬日,极其不便!未知夫君欲作何种样式?不如为妾身姐妹各做一张!”
马超闻之,强忍笑意,正色道:“为夫欲作之床榻长九尺七寸,宽则为两丈九尺七寸,足以容纳我夫妇七人,故一张足矣,多作无益!”
姜蓉见说一怔,忽闻杨氏轻啐一声,再看余者众女,便见董氏、蔡琰掩面不语,似笑似嗔,辛氏、张氏则轻埋螓首,面红过耳,顿时会过意来,不由颊飞红霞,顿足不依,继而纤手成拳,作势欲打。
马超顺势揽其入怀,笑谓众女道:“为夫日后或再难出征,自然闲暇颇多,然诸位娘子却各有居室,届时恐多有不便之处,故为夫方才思得此计,未知诸位娘子意下如何?”
众女闻说,顿时羞不可抑,忽闻张氏嗫嚅言道:“自古夫为妻纲,妾身等并无异议,然若打制床榻之匠人。。。将此事。。。将此事传扬出去,妾身等恐无颜见人矣!”
话音一落,杨氏羞恼道:“琪瑛休得乱言!似此。。。成何体统?!”言毕,不由满面通红。
马超伸手将张氏亦揽入怀,大笑道:“琪瑛深谋远虑,为夫远不及也!然此事并不难为,待为夫了却长安诸事后,便亲手打制床榻,定保无人知晓!”
正笑闹间,忽有仆妇入报,言称马祺引马云等一众弟妹请见。
众女闻报,急收整衣衫,各自正襟危坐。
少时,马祺携马云飞奔入内,大呼一声“爹爹”后,便一左一右搂住马超脖颈。
马超老怀大慰,正欲许诺引其等骑马玩耍时,忽闻杨氏轻咳一声。
二女顿时一颤,忙挣脱其父怀抱,噘嘴下拜,依次叩首问安。时仆妇亦怀抱马恪、马承等幼儿入内见礼。
马超见之,挥手令免礼,再起身将马祺、马云扯起,继而顾谓杨氏道:“为夫早便有言在先,府内不必拘礼,似此一本正经,何异于中军议事?”言毕,即接过马恪哄逗。
杨氏闻之,无奈应下,却转谓马祺、马云道:“若外人当面,切记谨言守礼,否则,严惩不贷!”
二女素惧杨氏威严,闻言忙躬身称诺。
马超见此不悦,但亦知无论马靖、马祺或其余子女,杨氏向来一视同仁,并无半分私心,遂不再出言袒护。
待仆妇奉上饭食后,马超又唤马靖入内,一家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