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安二十一年春,三月,豫州各郡县之官吏尽皆就位,马超遂引徐庶、朱灵、杜袭、繁钦等拔营起行,遣李敢统近卫军先行,只留芒中、黄四铁二将统五千亲军随行护卫。陈留太守常林领一众官吏送出十里方回。
十余日后,大军行至中牟县,恰遇马岱领军赶至。马超闻知,就令立营,唤马岱入帐,谓之道:“岱弟可知,为兄为何令你驻兵陈留?”
马岱见问,拱手答道:“自然是平靖地方,护卫前方大军粮道!”
马超闻之,微微皱眉,继而神色转肃,沉声道:“若只为此,何须五万大军?!”
马岱思之亦然,即面现不解之色,下拜道:“弟愚钝,还请大兄明言!”
马超暗叹一声,伸手将之扶起,肃容道:“眼下中原已定,为兄治下已达十三州,疆域纵横何止数万里?故令休弟屯兵塞北,铁弟坐镇河内,岱弟则驻兵陈留,且皆部领大军,然此数地却并无战事,岱弟可知为何?”
马岱闻言,似有所悟,然却不知从何说起,乃拱手求教。
马超见此,沉吟道:“岱弟须知,防微杜渐远胜于亡羊补牢!”
闻此言,马岱顿时恍然大悟,复起身下拜,叩首道:“大兄宽心,弟必竭尽全力!”
马超挥手令其起身,假作不悦道:“此间并无外人,你我又分属兄弟,实无须多礼!”言毕,复转微笑道:“此番岱弟驻兵陈留,或三年五载亦未定也,可将家眷接至陈留!”心下却暗道:“也不知道马岱是不是真的明白了?唉。。。有些事还是不能说破啊!其实并不是我不信任自家兄弟,也不是不放心各路大将,关键是现在正处于封建社会,皇权至上,别说是兄弟间相互防备,就是自相残杀也是屡见不鲜的事,更不用提边关将领拥兵自重了!记得刚起兵的时候,李开就提醒我,虽然当时没当回事,但还是按他说的办了,现在看来,效果真不是一般的好啊!主将当然得用智勇足备的,但副将必须是我兄弟!这样一来,不就相互制衡了吗?主将想要图谋不轨,你得顾忌我兄弟啊!反过来,兄弟要是有什么想法,没有指挥权,谁听你的?那主将、副将沆瀣一气怎么办?就算真有这种可能性,监察司也不是吃素的!再说了,我花那么大本钱组建的近卫军,可不是专门用来攻城略地的!”
正思忖间,便见马岱忙不迭奔出帐外,就令亲军疾奔长安,往接家眷!继而入帐,赧然道:“小弟喜不自禁,还请大兄勿怪!”
马超哑然失笑,又取笑几句后,便令亲军奉上酒菜,兄弟二人推杯换盏,把酒欢言,不觉大醉。。。
十数日后,大军将至虎牢关。遥见关山嵯峨,马超顿生感概,乃叹声自语道:“难怪张郃使尽浑身解数,都攻不下虎牢关!照我看,如果没有飞机大炮,神仙都没辙,这特么根本不是人力能攻破的!要不是魏延冒险偷袭,现在连南阳都不一定能拿下,更别说中原了,虽然有点胜之不武。。。尼玛!难道乐进就因为这个原因不服气,所以宁愿回老家种地,也不肯投降?”正心下郁郁时,梁方已领兵出迎,下拜见礼后,就请马超入关歇息。
马超见天色尚早,遂摇头不允,嘱咐其谨守关隘后,即令大军起行,欲赶往巩县立营。
入关略行数里后,官道便逐渐平直,临近巩县时,愈发宽阔,足以容纳五驾马车并行!放眼望去,两侧麦田郁郁葱葱,迎风摇曳,远处村寨林立,错落有致,好一片田园盛景!
马超、徐庶及近卫军众将士皆见惯此景,故悠然前行。
朱灵等却尽皆瞠目结舌,互视一眼后,便闻繁钦讶然发问道:“昔日司州之战,贾文和为筹军资,曾纵兵大掠河洛,致使民不聊生!如今只年余而已,且巩县不过司州边缘小县,何来如此稠密之人口?在下实思之不透,故请唐公解惑!”
马超闻言愕然,寻思道:“这些都是户部和司州刺史府的事,你让我怎么给你解惑?可繁钦问了,我得回答啊!总不能让他自己去问刘璋吧?”暗自思忖片刻后,遂答道:“许是孤下令移民之故,此亦我军惯例,休伯不必惊讶!”
繁钦闻之,愈发不解,正欲再问时,却闻杜袭已然出言道:“敢问唐公,迁移至司州之百姓原籍何处?再有,所谓故土难离,其等又为何甘愿背井离乡?”
马超见问一窒,暗骂道:“尼玛!我特么怎么知道他们从哪迁来的?不过这些百姓绝对是心甘情愿的,毕竟户部的补贴政策很优渥,所以肯定没有强迫迁移的情况发生,否则监察司早就上报了!可是老子只是下令迁移而已,连迁了多少都不知道,更别提具体操作了。你说杜袭他们好歹也算是名士,怎么尽问些鸡毛蒜皮的事?老子自己都特么不清楚,还给你们解个毛的惑啊!”思及此,顿觉心烦,但又不便发作,正寻思如何作答时,忽见田野似有百姓劳作,遂令芒中亲自往唤之,继而示意杜、繁二人稍待。
芒中闻令,即搬鞍下马,飞奔而去。
百姓遥遥望见,纷纷停下田间活计,结伴驻足田埂,虽略微躬身,但全无惊惧之色,待芒中奔近后,即拱手见礼道:“我等见过将军,未知将军有何吩咐?”
芒中忙还一礼,继而手指官道,缓声道:“唐公在此,令某来唤诸位乡亲,或有话问询。”
众百姓闻听马超在此,顿时哗然,有腿脚灵便者疾奔回村落,欲招呼乡邻,前往拜见之。。。
比及芒中奔回时,身后百姓已达数百之众,乃牵羊担酒,罗拜于地!
马超见此,顿时哭笑不得,就于马上微微欠身,大呼道:“诸位乡亲不必多礼,起身答话即可!”言毕,见众百姓皆依言起身,遂扬声问道:“你等何时迁至此地?县府怎生安置?税赋如何厘定?原籍何处?”
众百姓见问,皆目视里正,但见其躬身答道:“回禀唐公,我等皆为京兆上洛人氏,于去岁秋分迁至此间,县府先依丁口划拨田地、屋舍,继而下发良种牲畜及越冬谷米,并免除今岁税赋。”
马超闻之,微微颔首,即挥手令众百姓散去,羊酒等亦一并带回!
里正见说,忙下拜求恳道:“我等得以丰衣足食,全赖唐公护佑,些许羊酒实不成敬意!”言毕,招呼众百姓下拜,叩请马超笑纳!
马超无奈,只能颔首应下,待百姓散去后,乃轻咳一声,问杜、繁二人道:“二公复有疑问否?”
然二人却良久不答,马超讶然回视之,便见其等早已呆若木鸡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