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啊……”这时一直沉默的柳东升开口了，“如果尸体真的在山里都放了半年了，蚂蚁咬也咬烂了啊，为什么嘛事都没有？”
“嘿嘿柳老弟，山里有‘聚阴池’这么一说，聚阴池内不见蝼蚁爬虫……”孟老鬼把聚阴池的原理给柳东升简单讲了一遍，这样一来柳东升又开始继续沉默了。
“对了陈师傅，那这两次尸检报告之间的区别……”
“这……”老陈也是一个劲的皱眉，“其实这世界上，有很多科学不能解释的问题，当年马王堆汉墓出土的女尸，历经两千多年尸体不腐，很多科学家把原因归为在其棺材液体的防腐作用与墓葬环境良好的密封，但我看却未必，人的尸体直接埋在土里也会腐烂，难道土里的空气会比墓里多？就算把人的尸体直接泡在福尔马林溶液里，过两千年都会腐烂，古代难道有比福尔马林效果更好的防腐液？马王堆汉墓埋的只是个官儿太太，如果古代真有这么好的防腐技术，为什么连皇帝都无福消受，一个官儿太太却用上了？所以我觉得，应该另有原因……”老陈其实也是个好面子的人，为了给自己找台阶，不惜把马王堆的例子都举出来了。
“行了，儿，现在基本上可以推断，这应该是普通的凶杀，不烂只是巧合，陈法医已经把咱们的调查范围缩得很小了……”孟老鬼倒是挺会说话，“过几天咱们跟廖少爷的同学一接上头就立即去甘肃，搜集点证据。如果真是一般的凶杀，就交给公安局处理，如果是邪道，那咱就先把凶撂趴下再交给公安局处理，现在咱啥也没看见，再怎么瞎猜也是白搭……”
“对了……这个是当年那个物案的死者身体里的东西以及现场发现的符咒。你看看吧……”柳东升从包里取出了一个小纸袋递给石，里面似乎装着厚厚一打子zhàopiàn。
接过zhàopiàn后，石的眉头又皱起来了，“这都是什么玩意啊……”只见两种自己从没见过的图案被从各种角度拍了个遍，图案上的字可以确定是殄，但大部分不认识，零星有几个认识的其内容也是驴唇不对马嘴。另外，纸袋里还有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一个玉石的小石柱子，表面被刻得密密麻麻的，但看不清刻的什么。
“我用显微镜观察过这些字，大体和那些zhàopiàn上拍的风格一样……”老陈道，“我也描了其的几个，也在那堆zhàopiàn里。太多了，都描的话估计描到现在都描不完啊……局里的同志请教过历史学家，他们都不认得……”
翻了几张zhàopiàn以后，石看到了所谓老陈对着显微镜描出来的殄，别看只有短短几个字，但已经可以肯定是“驭鬼桩”了，“师傅，你看……”石把老陈描的殄zhàopiàn递给了孟老鬼，“把这个东西放在死人身体里，啥意思？”
接过zhàopiàn，孟老鬼也是一个劲的犯嘀咕，“想让死人起尸，办法多的是，干嘛费这么大劲弄这个啊……”碰到玉雕的东西，孟老鬼还是比较内行的，引魂经的经有几千字，倘若都刻在这么大个柱子上，肯定得找专门搞微雕的艺术家来弄。当初赵昆成家财万贯，弄在廖家祖宅的那个“驭鬼桩”尚且比这个大了不止一倍，这个凶也不知道什么来头，竟然能弄出这么小的东西来……“柳老弟，国内搞微雕的行家，你应该查查啊……”
“早查过了……！”柳东升道，“不查还没事，越查头越大！”
“为什么？”石不解。
“国内搞那行的没几个人！我们走访了几个比较有名的，其一个号称大师的，作品在故宫都展出过，一个作品在老外那能卖几十万，你猜他看了这东西说什么？”柳东升的眉头皱得就跟包子一样，“他说他没这艺！”
“什么意思？”石也是一楞。
“他把他师傅在世时最得意的作品让我们在显微镜底下看了看，字的大小比这个上边大了少说两倍！他说那应该是圈儿里的最高水平！已经不可能再小了！虽说他自己也不排除有世外高人的可能，但让我们去哪找这位高人呢？”
“我能把这个东西拿出来看看么？”孟老鬼问道。
“当然！”
拿出了小玉柱，孟老鬼戴上老花镜一通看，不由得撇了一下嘴。
“您看出什么来了？”柳东升问道。
“嗯……没有。柳老弟，我们能不能把这些东西带回去研究研究？”
“嗯……可以，但最好别弄丢了，这个案子没准还得查……”柳东升道……
回家路上，孟老鬼个劲的嘬牙花子，“儿啊……知道我刚才怀疑啥不？”
“你看出门道来了？”石问道，“那当时怎么不说啊？”
“我不说，是因为我怀疑那个凶的真正目的，绝不止倒卖物那么简单……”孟老鬼陷入了沉思，“我得找个借口把这东西暂时拿回来，找行家帮忙瞧……因为我怀疑……”
“行家？谁啊？”石也纳闷，心说莫非师傅还认识搞微雕的？
“研究玉的，你说我还能找谁啊？”孟老鬼脸上又是一股坏笑……
“什么？去洛阳？”秦戈拿着diànhuà一个劲的运气，“那香港这边的事怎么办？当时的记录警方已经销毁了，当时的法医也移民去了澳洲，我要是去了洛阳，这边怎么办？”
“移民去了澳洲？”孟老鬼一听这消息，不但没有沮丧，反而高兴起来了，“让廖少爷自己去查！咱们忙得都快吐白沫了，他小子倒挺清闲，让他自己去！他要不方便去，就让他那个小媳妇去！反正啊，秦爷，我们这发现一个奇怪的古玉啊，你得过来看看。”
“古玉？你们查凶案怎么查出古玉来了？”秦戈跟孟老鬼说的每句话都加着一万个小心，生怕有什么圈套，“孟先生，你能不能大概形容一下，什么样的玉？哪里奇怪？”
“哎？我就知道你得说这个，知道哪奇怪那还叫奇怪吗？我要是在diànhuà里形容几句你就能明白，要那么多先进仪器是干啥吃的？你要是不信，问儿啊，来来儿，告诉秦爷。”
“哎……秦先生，是有个奇怪的玉……”石刚想往下说，diànhuà又被孟老鬼抢了回去，“秦爷，听见了吧？信不过我，你得信儿吧？”
“嗯，我会尽快过去。”说实话，秦戈对石还是比较信任的，此时一听真有连石孟老鬼都闹不明白的古玉，自己还真想见识一下。
把赴澳洲走访法医的事丢给廖若远以后，秦戈直接订了第二天的票。因为廖若远身为公司董事不方便出国，所以这件事还真就交给曲青青负责了。
两天后，首都国际场。
因为香港场有雾，班不能起飞，所以秦戈搭乘的航班晚点了个小时，把石等得头发都白了，车里就一盘郑智化的录音带，反过来调过去听了不下十遍，里边的歌都能倒着唱了。就在石百无聊赖买了份北京地图准备观摩一下的时候，才看见秦戈拎着包跟着人流走出场出口。
“唉呀秦先生你可算来了！”石简直比见了亲爹还高兴，“秦先生，吃饭没有？场附近没什么可吃的，等会咱上北京吃顿好的去。”
“我在飞上吃过了。”秦戈一笑，“石先生，我很好奇。你们究竟找到了什么东西非要让我过来？莫非大陆没有这方面专家？”
“大陆的专家公安局好几年前就走访过了，但看不出什么来。”石简单把几年前地物案跟秦戈说了一下，“本来，那件物案是朋友所托，准备放到这件事之后办的，但这两个案子有一点相似之处，就是人死后一段时间内尸体不腐烂，但如果移动尸体，尸体就会以十倍甚至更快的速度腐烂。我和师傅觉得，如果不是自然界巧合的话，那么尸体周围一定有什么阵法。”
“嗯，那古玉是怎么回事？”秦戈问道。
“这个古玉就是当年法医从尸体的体内取出来的。我们怀疑是阵法的一部分。”石道，“古玉上雕的是殄，但非常小，连国内顶级微雕艺术家都叹为观止，坦言以现代国内微雕水平雕不出那么小的字，所以我们怀疑……”
“怀疑那不是现代的东西？”秦戈微微一笑。
“对！包括尸体周围的那些符咒，虽说是殄，但我们基本上都不认识，说明那是一些不常用且已经失传的殄。不晓得现代怎么会有人懂得那些东西，”石说道，“其实我也有一些隐隐的感觉，这两个案子前后相差也就一年，会不会是同一伙人干的？如果真是，那就太巧了！”
“呵呵，世界本来就很小，”秦戈笑道，“也许大陆公安要抓的人就是咱们要找的人……对了，我这边也有一个消息，就是关于孟先生xiāngzǐ里的那张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