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莲清话到嘴边,犹犹豫豫却说不出口。田青脸色略有阴沉,看着莲清那样,脸色很是难看。
“说吧,我听着...”田青忽然,轻呼一声,神色居然舒缓下来,像是坦然了。
见这时,莲清抬眼瞥了安然一眼,神色仍有些犹豫。唯唯诺诺,和平日里的她截然相反。安然看着,莲清越是这样,安然就越是疑惑,到底是什么?到底是什么能让他变成这样?
这时,莲清像是有些抻不住了,话积存在嘴边,嘴唇微微颤抖着,最终还是说出了口。
“其,其实...其实当年,若不是大壮下矿死了,我,我也不会嫁给你....”莲清犹豫的说完,慢慢沉下了头...
“什么意思?”田青淡然的问。
安然在一旁听的是真真切切,在看莲清那话语未尽的样子,这句话后像是话里有话。
“我谢谢你这些年的照顾...”莲清的声音如同蚊子振翅,几乎都听不见了。
“孩子是大壮的!当年,我爹看我怀了,才让你进门的。是我!我,我对不起你...”莲清囔着鼻子,哭着。
安然有些看呆了...
万万没想到,背后的话是这个。小虎居然不是田青的!当年莲清居然是带孕和田青结的婚!
安然猛地白头看向了田青,见田青此时的脸色一片铁青,难看到吓人。
炕边的蜡烛还在燃烧,香炉里的檀香还点有两寸。莲清“霍”的跳下了炕,站了起来。扭身坐到了那“法台”前,双手合十,面目浓紧虔诚。
“大壮!咱俩缘分尽了!孩子经不起你这么折腾!我爹当年打你,是因为我!是我愿意的!他现在下去了,你也不要去找他麻烦了行不行?”,莲清慌慌张张,颤音说道。
“哼...哼...”田青面色通红,气得“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见到莲清那副慌张乞怜的样子,把头扭向了一边,不再看她...
“求求你!求求你!”莲清双手合十,不断地拜祭着中间碗中斜倒的筷子。
暮然,诡异的一幕出现了。见那根筷子,就如同被人操纵一般,“霍”的直立了起来!绷紧着,插在了中间的那个碗中!
莲清,发现了,脸上顺然绽放出了惊异的笑容,拜祭的动作更加的快速了,“大壮,快走吧~求求你!求求你!快走吧!”,莲清又惊又喜,诡异的狂笑着,拜祭着。
田青与安然,两人已经木楞住了。只是看着莲清一人在那不断地拜祭,什么话都不说,什么事都不做。
香炉里的檀香,燃到了根部,最后一点一点的熄灭了。就在那檀香熄灭的一瞬间,那根紧紧立在碗中的筷子,也紧跟着倒下了。
“Bing~”砸在瓷碗上,砸出了一个声清脆的响声。
莲清闻声也是定住了,抬头看向了那根筷子,嘴角渐渐的勾勒起了一个惊异的笑容,“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走了!终于走啦!!哈哈哈....”莲清疯狂的笑着,紧接着一把抱过了小虎疯狂的亲昵。像是在庆祝一件天大的喜事一般。
田青已是“失魂”,木楞的站在原地,脸色难看的模样也是不见了,只有这满面的忧色。在安然看来,更像是在对这几近癫狂的莲清担忧。怕她疯了。
但是安然也看的出,莲清的那番坦白还是触动了田青。他的心情,并不好受。任由莲清在屋内癫笑,他沉了沉眼,低着头走出了房门。
安然见状,瞥了发癫的莲清一眼,也跟着走了出去。
夜幕已深,天色繁星点点。院内一片银亮,田青立在了院中,四十五度角仰看着西方的天空,面色很是哀伤。安然见状,心情也是被他引导的有些沉重。一点一点走到了田青身边,同他并肩站立。
“你们到底是做什么的?为什么非要在这儿住够一个星期?不惜重金!”田青幽幽开口,目光依旧在凝视着那西方的天空。
安然不答...
一时间,无法去说。安然无法去和他解释清楚,就算说出实情,估计也是没人会信。
“我说了,你信吗?”安然摆头看向了田青。
“信!”田青只吐露出这一个字,但是字中夹杂着满满的信任,满满的肯定。
听到这话,安然有些沉默了...
随即,她转过神来,“如果我和你说,我们这三个人是恶魔派来的呢?”,安然淡然的说道,语气不快不慢,很是平淡。
田青并不吃惊,脸色并没有改变。
“我信!”
“那你相信,这一切都是我们害的吗?”安然紧接问。
听到这话,田青豁然一下子笑了,“哼~怎么可能!”,田青沉声笑说。
“呼~为什么?为什么你相信我们?”安然长呼一口气,看向远空,淡声呼道。
听到这话,田青再一次笑了,“呵呵,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为,咱们都是外地来的吧!”,田青笑说着,语气中有些无奈的味道。
“当年,我和我妈,为躲避我爸欠的债,逃难到这儿。如果不是他们父女收留了我们,可能我们早就被野外的狼给吃了...”,田青无奈的呼声。
这话传到了安然耳朵里,可就不是这样了,问道:“你,你原谅她了吗?”,安然轻声问。
见这时,田青长呼了一口气,脸色变得更加的无奈起来,“呼~我没有理由去指责她....”,说完,沉下了眼。
听后,安然叹声,“唉...”,安然摇了摇头,很是无奈。
“还剩最后一天!你们过了明天,就要回去了吧....”田青扬天长问。
“恩。”安然轻呼一声,点了点头。
“你们回去了,记得和我跟恶魔问好,并且求他,善待我母亲!善待宋宗元!”说到最后,田青语气很是狠硬,说完,甩身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院外。
安然静默的看着,并没有追去。
天上的繁星犹如一颗颗黑海中的珍珠,在月光之下,闪闪发亮。辽阔的星图,宛如一张挂在黑夜里的画卷。看着这满天的繁星,感受着这周围丝丝的寒意,让人不住地慢慢冷静了下来。
只有最后一天的时间了,事情还是藏在雾中。宛如一个谜团,灰蒙蒙的,无从考究。
先前都以为的田青的母亲,到现在的大壮。那个冥冥中的鬼魂,到底是谁,仍然无从查证。鬼婆,究竟为何自杀?宋宗元究竟遭遇到了什么?为何那鬼魂总是缠绕在那孩子的身边,迟迟不肯离去?难道说,真的是鬼魂前世太过爱戴小虎,所以亲昵的在此逗留吗?
重重谜团萦绕在安然的脑海,糟乱无边,迟迟寻不到能揭开这整件事情的线头。
丝丝凉意入骨,安然打了个寒颤,就会帐篷去了...
黑水村外,东北方向,水库边。
一个人背着月光,站在水库边,低头看着那晶莹银亮的湖水。沉默,沉思,已经站了不知有多久。暮然,就在这个时候,他的嘴唇动了。
“燕儿!当年,都是我的错!他们都是无辜的,你为什么要牵连到他们?”,那人沉声,自言自语的说道。
沉定了良久,就在这个时候,自那水库最东北的那个角落,幽幽的飘出了一个较小的身影。披头散发,只见身材不见人。
那人侧目,发现了黑影。黑影从他身边划过,以看得见的速度,幽幽的飘向了村里...
田青家,帐篷内。
“安然,你怎么才回来啊?”苏元庆关切的询问。
“是不是他们和你说了什么话了?”,何伟见安然脸色有些忧愁,低声询问。
听到这话,安然看向了他,又看了一眼苏元庆,长声道:“唉~没什么!睡吧!明天晚上过了十二点,我们就可以回去了!”,说完,安然脱开了自己的被子,将自己埋进了被窝中,闭上了眼睛...
二人木然,安然明显是听到了什么,只不过不愿告诉他们罢了。随后,二人也是释然了。既然安然不愿说,那么肯定是些无关紧要的私事。知道与否,都不重要了。
二人想着,也是把头一蒙,睡了过去...
时间一点一点流淌,外面的星图,斗转星移,月亮已经偏西大半。已是后半夜了...
帐篷内两个男孩的呼噜声,声声震耳。在这黑夜中,声音显得格外的大。
安然并没有睡去,并非是因为二人的呼噜声。而是她的心事,这段时间来,种种的疑团一直在困扰着她,这半夜她一直在思考,可是仍然没有结果。
她把自来村遇到的所有经过都从头屡了一遍,可依然无果。最后他想起了宋老汉被送至家中的时候的场景。
门外的村民,到现在居然都没来闹过!这是为何?难道说,是因为村中死人禁忌?还是说,村民根本没有把宋老汉的死因往“拓麻”身上想,也就没有联想到他们。
思来想去,安然更加偏向前者。更加相信,这时村民在忌惮,怕那晦气会染到他们身上。
想着,安然的太阳穴传来丝丝阵痛。帐篷密封性较好,虽有透气孔,但是三人在内,仍有些换不过气来。
安然起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