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来,其实在找金帛番问话之前,我就打算调查一下武陵张家的底细,只不过因为在衣冠冢里见到了七金石层,才中途改变计划,先回渤海湾找到了金帛番。
可我怎么也没想到,金帛番竟又把矛头指向了武陵张家。
想到这些,我不由地有些懊恼,张大有在渤海湾的时候,我一直没拿他当回事,更是忽视了武陵张家和不周山之间的联系,如今张大有已不知所踪,我才重新将思路摆正,什么叫错失良机,这就是。
也怪我太信任实用了,这些年他一直用各种办法牵引着我的注意力,让我无法用正常的思维方式来思考眼前的问题。
吴林此去呼和浩特,可不仅仅是打个电话这么简单,下了高速以后,他先联系了梁子,打听到了一个骗子公司的联系方式,这家公司提供各种黑色业务,其中就包括代办电话卡。当然,价格不菲。
他先借助骗子公司办了卡,又去二手市场淘了一个改装过的旧手机,随后又买了一堆土特产,将手机和卡混在里面,将所有东西打包,并以东北老黄家的名义将这些东西邮寄给了远在海南的老左。
接下来我们在呼和浩特待了三天,第四天早上,我用公共电话给老左打了电话,所拨打的手机号,就是骗子公司置办的卡号。
我让老左火速回寄魂庄,查一查宋宝山和武陵张家的底细。
这里必须重新提一下宋宝山这个人,我想很多人看到这里已经将他彻底遗忘了。当初我去西南蛹寨寻找第一枚幽冥通宝的时候,曾碰上过一个垂垂老者,那个人叫宋宝山,原本是康熙年间的阴差,后来因为遭了天谴,被压在蛹寨三百多年不得外出。
从古至今,能将幽冥通宝的潜力彻底挖掘出来的人只有一个,就是这个宋宝山,这一点连我也做不到。当年他甚至借助幽冥通宝盗取了很多只有鬼差鬼卒才能修习的术法,并将其打包成整套传承传给了武陵张家。
后来,宋宝山的倒行逆施激怒了行当里的各大宗门世家,我们仉家便联手几个大宗门对其进行了围剿,这次围剿的结果是宋宝山被挫败,而整个行当也损失惨重,而失去了宋宝山庇护的武陵张家,也因此一蹶不振,并开始极速没落。
正是因为这样的缘故,武陵张家才和仉家结下了仇怨。
以前我一直想不通,宋宝山究竟是如何将鬼差鬼卒才能修习的术法传给张家人的,直到我看到李淮山和黄玉忠能够借助大小黑强行提升道行,才大概想通其中的玄机。
我猜测,宋宝山和我一样,在历代阴差中也属于极为特殊的存在,只不过两个人的特点不同。像我,一生可能只有李淮山和黄玉忠两个辅吏,而且我本身没有选择辅吏的权利,他们两个能成为我的辅吏,是因为他们俩天生就是这命。而宋宝山极可能拥有任命辅吏的权利,而且人数不限。
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宋宝山被剥夺阴差头衔后,张家便开始极速没落。因为没有了宋宝山召来的鬼卒,张家人变失去了强行拔高道行的条件,而以他们原本的修为造诣,是不足以在行当里扬名立万的。
我让老左调查宋宝山,主要是想弄清楚一件事,那就是宋宝山当年为什么偏偏看中了张家,老张家身上,是否有格外特别的地方。
解开了这个谜,说不定就能弄清楚,沈万三当年为什么没有封住武陵一带的邪墓。
二十六座邪墓都被他找到了,却偏偏遗漏了这一座,其中定有玄机。
电话接通之前,我以为老左会问问我最近干什么去了,以及为什么用公用电话联系他,没想到老左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说,他问的唯一一个问题,就是如何处理他手中的这台旧手机。
我将吴林的原话说给他听:“手机留着,卡扔到海里,离开海南以后,用别人的身份办张新卡。务必要用行外人的身份办卡,而且这个人不能和你有过深的联系。”
听我这么一说,老左就笑了:“看样子你身边有高人指点,这可不是你能想出来的。”
我也是一笑:“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会告诉你这位高人是谁,办正事吧,我等你消息。”
随后我就将自己的新手机号念给他听,让他用脑子记,不要将号码记录在任何能够被人找到的载体上。
挂了电话,我和吴林就离开呼和浩特,直接上了草原。
接下来,我们要在草原上露宿五天,五天后离开内蒙,向武陵进发,途中老左会联系我。
在前往草原之前,吴林将他去骗子公司办业务时偷录的视频以匿名方式邮寄给了警方,并将骗子公司的地址和主要成员的详细信息写在一张纸上,一并寄了出去。
我忍不住调侃他:“你要是把这些骗子公司都举报了,以后谁帮你办卡呀?”
吴林瞥我一眼:“没有他们,我还有别的办法。”
我说:“以前我还一直在想,你到底是怎么把自己藏起来的,就连东海他们都只知道渤海湾有个城边侩子手,却也是只知其名未见你的真容。现在亲眼见了你的手段,我才知道你这反侦察能力太强了,他们那点能耐在你眼里都算不上什么。不过不得不说你一句啊,你这次做的事,有漏洞。”
“什么漏洞?”
“骗子公司的人可是见过你,你让警方去查这些人,就不怕他们把你供出来?”
吴林又瞥了我一眼,非常简短地回应:“我会易容。”
他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没错,吴林确实会易容,当初我去贵州的时候在高速服务区见到他,他就是用另外一种面容出现在我面前的。
吴林接着又开口道:“其实要论反侦察能力,我还见过一个比我更强的。”
“谁?”
“我不知道他是谁,但他的匿身功夫确实在我之上。”
“你是说,出现在贵州老村的那个隐士?”
“嗯。”
直到现在,我们依然不知道当初协助我们对付不周山的人究竟是谁,虽说我已经大致猜出了对方的身份,但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表明我的的猜想是对是错。
进入草原以后,我和吴林就找了一个距离牧场很远的地方住了下来,这地方是片乱石山,草势衰得很,也不靠水源,牧民不太可能跑到这种地方来找不自在。
没去过草原的人,常常以为青葱草原是可以和“田园牧歌”这个词汇划等号的,那是因为他们没见过草原上夏季的蚊潮和冬天里的严寒。
这里的蚊子格外的大,如果用城市里的蚊子做比较,那就是家养的花猫和东北虎的区别,而且数量特别多,其实平时也还好,最痛苦的莫过于在草原上如厕的时候,你根本无法在一个地方蹲瓷实咯,身子必须有规律地晃动,要是被那种蚊子亲上一口,肿起来的包能跟馒头片差不多大。
冬天更惨,草原上气候说变就变,前一刻还是阳光明媚,下一刻就是大雪封天,密集的雪花几乎能彻底挡住视线,雪后那四野亮白的景象也很容易让人患上雪盲症。
我和吴林的运气实在不怎么样,第一天晚上就遇到了暴风雪,好在扎营的地方选得比较好,才没被冻死。
第二天天一亮,吴林就做了防潮防雪措施。
我问吴林,以前是不是很少遇到类似的环境,按说以他那么小心谨慎的性格,不应该在扎营的时候忽略了风雪将会带来的凶险。
吴林竟然把锅甩给了我,说什么,和我在一块儿的时候心里太安逸,总是容易忘记这些琐事,并依此推断出我是个损友。
靠,我还没说你是损友呢,每次只要一见到你,准没好事!
顺带一提,自从吃过龙眼以后,我就再没有做那个莫名其妙的梦,但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在暗暗发生着一些变化,不过目前我还不确定究竟是怎样的变化,只是经常感觉身上的某一块骨头好像突然变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在草原上熬过了整整五天以后,我们终于离开草原,取道山西,向武陵进发。
吴林在太原换了辆新车,这辆车是他一早就存在太原的,青海的车牌号。
也就在车子离开太原的同一个下午,老左终于打来了电话。
因为我的新手机号只有吴林和老左知道,我一看号码不是吴林的,就知道必然是老左来了消息。
一接起电话,我就忙不迭地问:“查到什么了?”
老左也很干脆,半句废话没有,直接切入主题:“宋宝山当年之所以扶持张家,极可能是看中了张家人的特殊体质。武陵张家常年栖居在大阴之地,久而久之,家中族人变都成了大阴体质。”
“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是,至今为止我只见过两个张家人,包括张大有在内,两个人都是极度阴寒的体质。”
“我查到的资料比较多,就不跟你一一细说了,只说调查结果吧。从这些史料透露的信息来看,宋宝山好像是像借用张家人的体质培育出一颗虺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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