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董长青高调跳下殿顶的时候,沈墨将极乐弓和黄道晶刀留在屋顶上,接着运起天蚕真气,一缕细微的银丝洞穿脚下的琉璃碧瓦,随后指尖微动,银丝如切豆腐般在碧瓦上划了一圈,悄无声息地在碧瓦上开了一个直径两尺的圆孔。
他就那么朝下方掉去,在他落下的瞬间,他脚尖轻点瓦面,身形一个空翻,以头下脚上的姿势掉了下去。
下方灯火通明,他眼光一转,就将下方的场景尽收眼底,只见一个年龄不大的青年身穿黄色坐在椅子上,见到他出现也不意外,一张普通的脸上露出随意的笑意淡然看着他。在他身边站着两个人,一人是个身穿白衣脸上带着面纱的女子,她身材修长,体态婀娜,而且身上的衣服很奇怪,并不是利于战斗的劲装,而是一套好像舞女才会穿的丝带衣裙,她没有带武器,但却有数十条丝缠在身上。
沈墨目测了一下丝带的长度,发现那些丝带长约三丈,换句话说对方如果以丝带做武器,攻击范围可达三丈之远,这样的距离已经足够引起沈墨重视了,因为就算是他如今的真气修为,也只能勉强将真气传到两丈范围,还是依靠天蚕丝对真气优良的传导性。
另一人是身穿黄色华服的老者,他满头须发皆白,但脸上却一丝皱纹也没有,看上去真有种鹤发童颜的感觉,让人判断不出真实年龄。在他的腰畔斜斜挂着一柄长约两尺的弧形刀鞘,一种奇异的气息从刀上传出。
看到那犹如弯月般的刀鞘,沈墨脑海里想起七个字--小楼一夜听春雨,一句象征着一柄天下无双的圆月弯刀。虽然他不知道那弯刀是不是《圆月弯刀》里的魔刀,但毫无疑问老者是一个用刀高手。
在两人前方更有四个手持不同武器的武士劲装打扮站在前方,这四个人也在他破开屋顶的同时抬起了头,四道冷电般的精光自他们双眼里射出,让沈墨心中一惊,他感知道四种迥异的气机犹如波涛般汹涌而来。
这四个人的反应只比白衣女子和老者慢了半拍,这让沈墨有点头大,他感觉下方六个人都是高手,而且是身经百战的江湖高手。
除了下方的六个高手之外,下方的殿堂上更是站了七个身穿黄衣的剑客,这七个人围成一方圆两丈的圆圈,而他落下之处正好在七人包围圈中。
“在下不是刺客,诸位不必紧张。”沈墨还未落下,脸上轻轻一笑道:“此次前来是有事相谈,同时也想求名。”他身形直直落下一秒后,忽然伸出左手一弹,五道银光自他指尖弹射而出,哧溜两声,五道银丝射中顶上天柱,接着银丝绷紧,一股柔韧的拉力从丝上传来,将沈墨身形吊在半空。
“你很聪明,也很大胆。”身穿龙袍的黄衣青年拍掌笑道:“初入江湖的人想要出名,最快的办法就是闯皇宫。江湖上有许多这样的人都这么做过,只是他们大都无法抵挡天子的龙气反噬,非但没有成名,反丢了性命,你觉得自己会是什么结果?”
“我和他们不一样。”沈墨平淡一笑道:“我不会死。”
“要不要我们打个赌?”正德皇帝哈哈一笑道:“只要你赢了,我非但让你们活着离开,还破格以皇榜的形式将你的名字昭告天下。”
“这个办法不错。”沈墨闻言想了一下,觉得正德的提议很符合他们的任务,当下收回蚕丝,身形缓缓自半空落下道:“不知陛下想要怎么个赌法?”他从空中落下的速度很慢,就像一片飞絮轻飘飘地荡下,仿佛不受重力一般,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在他落地之前,他周身的肌肉都在不停的震动,使得周身的气脉极快地波动着,缓缓抵消着身外的引力。更因为空气震荡的极快,隐约在他身外荡漾出一圈圈透明的波纹。
“好惊人的身体掌控力,竟然凭借身体的肌肉震荡抵消了外界的力量。”那老者脸上露出一丝赞叹神情道:“在你这个年纪,能将内外武功练到神意内藏,凌空虚渡的境界足以自傲了。”
“前辈言重了,晚辈这点修为在前辈面前根本不值一提。”沈墨心中一震,他如今所展示的境界虽然与老者所说的极为接近,但实际上按照真正的内功划分距离凌空虚渡还很早,他能做到这一点只不过凭借一阶基因锁。
基因锁的开启不但增强了他的战斗本能,更将灵魂水母的光丝与神经脉络结合,使得他对自身的肌肉掌控达到了惊人的地步。
按照国术的划分就是他如今的劲力的掌控已经步入了化劲阶段,虽然距离一羽不能加,蝇虫不能落的大成境界还有一段距离,但依靠肌肉的震荡化解引力的作用还是可以做到的,至于原理就和旋转的风车下落速度慢一个道理,借用了空气作用力。
“年轻人不骄傲自满,倒是难能可贵。”老者点了点头道:“只是作为年轻人,到底缺少了耐心。有的时候必要的忍耐是很重要的,因为只要有耐心,遇到事情才会多多思考,从而做出正确的选择。”
“前辈的话发人深省,晚辈记住了。”沈墨淡淡一笑道:“有的事情既然已经做了,与其思考对与错,不如全心争取一搏,如此就算败了,也不会使人心生遗憾。而且我还年轻,多经历一些总是好的。”
“为了成名而付出生命,值得吗?”老者轻叹一声,脸上露出惋惜的神情道。
“成名我所欲也,性命我所欲也,二者并不冲突。”沈墨道:“就算这里是世人禁足之地,对我来说也不过是一处风景独特的殿宇罢了。”
“有的事情一旦做错一次,连回头的机会都没有。”正德忽然道:“你能得老师这般称赞,也算英才。朕爱惜人才,你现在退出去束手投降,今晚的事情朕可以当做没发生过。”
“人生在世短短数十年,活着自然要精彩。倘若平淡的生活下去,那也太无趣了些。”沈墨洒脱一笑道:“再说我能来到这里,自然就能活着出去。皇上还是说出怎么个赌法吧。”
“好,赌法很简单。”正德面色平淡道:“朕就坐在这里,只要你能来到朕面前,将朕从椅子上拉起来,就算你赢了。”
“换一个赌法比较好,我对陛下的位置不感兴趣。”沈墨摇头道:“而且我来只为成名,除此之外并无意与陛下作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