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远亭和尤鸿渐,两大妖孽把控的情报组织可谓是天罗地网滴水不漏,不止是江昊瑜,唐原一出现在西疆,月婳第一时间就知道了。
由于手头事情太多,她也懒得再矫情什么,直接让人把他给扣下了。
“哟~~~唐老~~~好久不见。”
月婳眯着眼睛抬着下巴看着眼前的人,如同记忆中一样笑意吟吟,白白胖胖仿佛一只巨大的馒头。
不过,是苍蝇馅的而已。
如今,对方虽是略有狼狈,但仍旧是一脸笑意温文尔雅的坐在她的对面,颇有一副儒商的风范,就如同许多年前,她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
嘛~~~平易近人啊……这词,是用来形容强势一方的。
“好久不见~~~”唐原的表情和声音都如同从前一样温和,就好像那时一样,看到她,他胖乎乎的身子几乎是立刻离了椅子,满脸笑容的迎了上来。
“黎巫大人~~~”唐原满脸都是笑容:“能再见到您还真是由衷的高兴~~~多年不见,您是风采依旧啊~~~不,应该说是更胜当初了……”
月婳轻轻笑了笑,直接打断了他:“其实,你最想说的是,看到我音容犹在,你很遗憾吧?”
听到这话,唐原的脸色却丝毫未变,仍旧是一脸的笑意吟吟:“黎巫大人言重了,那都是误会~~~我从以前就对尊贵的黎巫大人是心存仰慕,如果不是年纪太大身体不好,真是惟愿鞍前马后给您当牛做马……”
又是噼里啪啦一大通的马屁。月婳没有做声,只是沉默的听着,人家当年能对她平易近人,如今。她的器量难道还不如人家吗?
良久,等到唐原终于一口气拍的差不多,开始喘上的时候。月婳才淡淡的说了一句:“唐老言过了~~~不及您当日风采的万分之一。”
端起面前杯子里的茶水,月婳轻轻的抿了一口,然后递给了身后站着的蜻蜓:“还是给我换奶茶吧~~~”
一句话说完,她温和的看着唐原,淡淡的笑了笑:“抱歉,比不得您,学不会附庸风雅。真是见笑了。”
“呵呵~~~”唐原笑的很温和:“其实我也不懂茶,平时都是装模作样,人在其位总是身不由己,说实话其实也不是非常喜欢。”
“唐老过谦了~~~”月婳淡淡的笑了笑:“我现在都还记得当年第一次见您的时候,茶。是好茶。”
接过了蜻蜓重新递过来的杯子,她抬手向唐原示意了一下:“话,也是好话。所有一应照应指教,我都时刻谨记在心,不敢有半刻忘怀。”
听到月婳这么说,唐原仍是丝毫不见色变,只是笑意吟吟的应着:“哪里哪里,应该的,应该的。”
“呵~~~”月婳淡淡的笑了笑。抬头看他,默不作声。
短暂的沉默之后,唐原开了口,还是没有任何尴尬的情绪:“黎巫大人,我这次回来,是想要告诉您一些消息。”
月婳没有应声。唐原似乎也没指望她会说什么,只是自顾自的说了下去:“当年,我就认为黎巫大人英雄少年,有朝一日必然执掌乾坤,所以我甘愿为马前卒,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一堆莫名其妙的话说完,他才终于说了重点:“我投身第四长老,一方面是为了防止她图谋不轨,毕竟那个女人实在不简单,当年黎巫大人年少,我是实在怕您吃亏。”
“外来,那个女人也是前任王,嗯,那个暴君的情人,这几方关系都比较混乱,我总是觉得有些事可能会不太妥当……”
月婳沉默不语的听着唐原喋喋不休,是了,外人从来不知道她跟王到底是什么关系,他们都以为他们是敌人,因为利益之下不会有任何的情谊,可是谁又知道,他们其实是师徒呢?
说起来,明面上,一直是势均力敌啊……
直到王死掉,她接掌权力,可是这也没什么问题,因为那时候实力足够掌权的,也就只有她。
至于裴罗,那是她男人又不是下属,八成大家都会以为是色诱了他才平安过度之类的吧。说起来……回去找裴罗那次,她也的确跟他在床上耗了好多天……
呵呵,还真是各种巧合啊?但其实,哪有什么见鬼的巧合,不过是一人一鬼都热衷于挖坑给人跳而已。
心里转着各种心思,月婳垂着眼帘看着手中的茶盏,直到唐原的喋喋不休彻底告于段落,月婳才抬起头来笑道:“那,唐老这是准备回来了?”
“唉~~~”唐原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当年大家都是迫不得已,如今我也老了,落叶自然要归根,只希望这把老骨头还能对黎巫大人有些用处吧!”
月婳偏头看他,不语。
“我得到了一个消息,”唐原的神情有些隐秘:“这是我在那女人那里好不容易得到的,希望对黎巫大人能有点用处。”
“说。”
“您也许还不知道,乐琪她们,研究出了一种叫做暴食者的变异丧尸。”唐原叹息道:“您也许不相信,那比概念中见过所有的丧尸都要强,而且它们还会快速吞噬进化。”
“当年我为了研究丧尸的特性所以养了许多的高级丧尸,对此还是有一定的了解的……”
月婳默然的听着唐原忽悠,他瞬间又把他颠覆的行为解释成了研究,聪明人的逻辑果然都是强盗逻辑。
“您知道,我一向主张人应该要有思想和自由,所以我一直对他们两个深恶痛绝,如今眼看乐琪也走上了邪路,**、暴政、邪教……”
唐原的表情满是悲愤:“所以,无论如何,我也要阻止她这种疯狂的行径!哪怕是粉身碎骨,不惜一切代价!”
月婳淡淡的笑了笑:“好有志气。”
想了想,她又道:“当年我听您说这番话的时候,就觉得您超有志气~~~不是普通的商人,难怪能创下这份家业。”
“哪里哪里~~~”
“呵呵~~~”月婳放下手里的杯子,抬眼看向了唐原:“别绕了吧~~~你从以前就从喜欢绕弯,还是直说吧,你有什么,你要什么?”
“哈哈~~~”唐原大笑:“黎巫大人果然一如当年一样快人快语!”
看到月婳仍旧不语,唐原接了下去:“我知道他们研究暴食者的基地在哪里,也可以带黎巫大人过去,只希望所有的威胁都能彻底消泯,天下能就此太平,哎~~~这次回来,我年纪实在不小了,只希望一家团聚,能好好颐养天年。”
“一家团聚……”月婳偏头看他。
“呵呵~~~”唐原笑的有些怀念:“我知道小女一直承蒙黎巫大人照应,真的是感激不尽,所以我为黎巫大人做什么都在所不辞。”
月婳终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她饶有兴致的看着唐原,一只手支着下巴,一只手搁在桌子上,纤细的手指在长长的会议桌上轻轻敲打。
“你跟我打亲情牌?”月婳笑的很温柔:“你现在做什么都是为了女儿?!难道不是因为你在乐琪那里过的不好?!”
唐原的表情有些尴尬,但是他仍旧是带着淡淡的哀伤和笑意:“黎巫大人,您到我这个年纪就明白了,人老了,又经历风风雨雨大起大落,如今实在所求不多,我也不指望您能真的相信我,只求能一家团圆,好好补偿我这些年的过失……”
说完,他看着月婳兴味的表情,又道:“实不相瞒,这次我过来,是因为她让我来下最后通牒的,如果黎巫大人不愿意让出西疆城,乐琪就要用导弹毁了这里。”
“她说这座城曾经是王的,也是她的,这里留有她的回忆,所以不该被……”顿了一下,唐原又道:“不该被您占据。”
“但是,我并不希望这种事发生,就算不提西疆的人们,就算是单纯为了报答您对我女儿的照顾,我也不希望这种事发生……”
“她让您自己把权力交出来,”顿了一下,唐原道:“否则,她就毁了这座城,她手上有大量巡航导弹,足够杀了这座城里近千万的人。”
月婳眯着眼看着唐原,瞳孔微不可查的收缩了一下,良久,只是轻轻的扯了扯唇角,懒散的笑了笑。
千万人……
那是什么样的尸山血海呢?
还真是哪里都有疯子啊……
乐琪啊乐琪,我们认识的,是同一个男人,为什么我学到的是他的眼光和意志,而你学到的,却是他的狠毒和暴虐呢?!
难怪他说理念不合呢?看来你是真的一点也不懂我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