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成顿时恍然:“怪不得在他露面之前,衙役封锁京城,俱无所得,原来他隐身在风月之地,他的同党,必然也在风月场所。讀蕶蕶尐說網”
要说开封城的风月之地,何其众多,除了教坊司之外,各种高档的,低级的青楼瓦舍,数不胜数。
且女伎们多学教坊司,教坊司的妆容香粉,最适合流行。
就连明月坊在开封打开局面,也没少教坊司众位女伎的臂助,连宫中娘娘们开始采购,也在教坊司之后。
沉默许久,也只能先叫人盯着教坊司,细细查探。
可此事还是要解决。
苏桐失笑:“爹爹勿忧,忧也无用,便是没有太后中毒之事,女儿身为开封知府的女儿,也不能坐看城中百姓遭难,而无动于衷。”
说白了,若真是命中有此一劫,她担忧害怕也要经历,镇定自若也要经历,她虽然不大想死,却也不怕死的。
若是苏桐当真贪生怕死,也不会遭逢死劫,穿越而来。
“现在我们无法可想,也只有听他们的话,走一趟龙潭虎穴,只希望爹爹的人在泉州查出些端倪,好解决这桩大麻烦。”
苏桐叹气,说要涉险,也要做点儿准备。
顾寒被从监牢提出,梳洗打扮,把那一身的血污洗干净,又有美貌女使,亲自捧了甘泉,劝他饮下。
甘泉自然是被顾寒的毒药污染了的。
这事儿,苏桐也阻止不了,太后中了毒,又怎肯让他这个罪魁祸首好过,苏文成如此方正之人,也是不肯阻止的。
顾寒显然心中有数,却只冷笑一声,随口喝了,他一口泉水进了肚子,苏桐和苏文成都忍不住叹息,这人必然是怀着死志,来做着一桩天理难容的事,他连死都不怕,也不知泉州究竟有没有能拿捏他的把柄。
秋日里大风多。
苏桐立在院子中,见年纪尚幼的女使们,也都没了玩乐的心思,便笑着陪她们一块儿踢了一会儿羽毛毽子。
苏桐以前不擅此道,当年小的时候,功课繁重,她整日都要背书,被压得几乎喘不上气,更别说玩闹,像什么跳皮筋,踢毽子,丢沙包,通通没有玩过,就是休闲,也多是玩九宫格,九连环。
到是后来上了初中,在学校里和学生们学会了这些乱七八糟的,小孩子们的游戏,她这人,年幼时候性子不好,太硬太倔强,玩什么都要天下第一,毽子要踢出最多的花样,皮筋也要跳得无人能与之相较,弄得人人说她本事大,却不喜欢和她玩。
想起往事,苏桐也莞尔。
这些年,她的性子也算磨了出来,见的人多了,自然也就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知道自己其实没多少本事,不肯再自傲于人。
陪着小丫头玩了会儿毽子,总算把她们被家里气氛吓得战战兢兢的小心肝,安抚过来,哄着一群小姑娘自去玩耍,苏桐便进屋穿戴齐整,去和爹爹告辞,要带着那顾寒去往城外十里铺。
苏文成摔了两个茶杯,可他再不乐意,也不能不答应。
“阿桐别怕,爹爹派人暗中跟着保护,若是他们当真对你不利,爹爹拼死也要抢你出来,泉州那边已经传了信儿回来,说是已经找到顾寒的家,他家在泉州颇有名望,历代都有神医之称,想必不日就能查清楚,他这般所作所为的原因……你必然不会有危险。”
苏文成心里还是相信付叶的人,可还担心苏桐,絮絮叨叨地拉着女儿嘱咐半天,舍不得放手。
正说话,陈子杰就来了,他本是想劝苏桐绝对不要去,但一见苏桐,劝说的言辞就都吞了回去。
“……咱们家的人都是一个性子,就是我碰上这种事,大约也不肯退缩。”
陈子杰摇了摇头,其实到不是真有那么关心黎民,主要还是不肯背负污名,哎,名利二字,谁都想要,世人皆看不开,他们兄妹,都不过是区区一介凡人而已。
苏桐面不改色地要去龙潭虎穴,固然有她实在看不得那么多百姓遭受危难,更多的却是,她有一个当开封府知府的父亲,她不能不为。
世人能如苏桐一般,纵然心思不够澄澈,也愿意做自己该做的事情,已是十分难得,更是无需再强求其它。
苏桐说是过去,却不可能孤身而去。
事实上,写字条的那人心里也清楚,就算他要求苏桐孤身一个带顾寒赴约,苏文成也不可能招办。
不只是开封府的衙役倾巢而动,连官家都派了禁军护送。
尤其是付叶,他居然大大方方地装扮成苏桐的女使,轻轻巧巧地立在苏桐身边,显然是打定主意贴身照顾。
他没开口之前,苏家这两父女愣是没认出他来,还真以为是大长公主派来的女使,等他道破,苏桐还是觉得不可思议。
付叶扮的女使,到不是说多么漂亮,顶多是清秀,却上看下看,怎么看也就是一弱不禁风的小女子,身量略略有些高,却绝没有付叶那般高,举步开声,都是女儿腔调。
陈子杰不以为意,低声道:“他们这些人,易容改装就和咱们吃饭一样容易,你觉得他堂堂男儿,装成女孩儿会束手束脚,其实别说扮女儿,扮神扮鬼扮妖怪,对他来说,也是十分寻常。”
苏桐无语。
一路上浩浩汤汤,招摇撞市,整个京城估计都被惊动了。
顾寒坐在车中。
苏桐和他同坐一辆车,这时候也没法子顾忌什么男女大防了,反正这人要搁在眼前,才能稍稍放心。
此时看来,这人真不像丧心病狂的疯子,到还有那么一点儿仁心仁术的神医风范,怪不得连高真人这样的老江湖,都看走了眼。
“小娘子,实在抱歉,在下本与你无仇无怨,却要夺你性命。哎,人生在世间,总有许多无可奈何之事,若是小娘子心怀怨愤,黄泉路上,在下认打认罚,只要你能稍稍消解恨意。”
“若有来生,在下大约会被打入畜生道,任人宰割,以赎今生所犯下的罪孽。”
顾寒言语温和,到是显得诚心诚意。
可惜,他这番话除了气得阿珍咬牙切齿之外,实在无法抚慰人。苏桐觉得,论心性与容貌的不复程度,恐怕只有古龙小说里那位无花大师,能与此相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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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章 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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