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娘娘立时点了点头。讀蕶蕶尐說網
装模作样地转头四顾,苏桐皱眉道:“为何我看不见她老人家。”
李娘娘额头抽搐了下,连忙伸手按住眉心,咬牙道:“你小点声,她听得见,你仔细看看,她就住在这里,怎么也不肯走。”
苏桐顺着她的手看过去,就像真的在她的脑袋里住着刘娘娘,只是自己看不到一般,就见李娘娘每次提到刘娘娘,就不自觉地颤抖,整个额头都抽搐,脸色更是青灰难看,眼中的恨意和惧怕也更浓。
“她还不肯放过我……她让我吃又冷又硬的饭菜,她不许我喝水,我渴的要命,她也不许我喝……婉容,我房间里的牡丹不能放了,你快让人搬了去,要不然她又要生气,还有那架子床,也还一个小的,那张太大,我不能躺。”
一边说,李娘娘一边恨恨地捏紧桌子上的筷子。
“还有,庄子里的舞姬都送走吧,留下来也碍她的眼,她,她这是不想我活了,省得我活着跟他抢,抢……”
她终究还是有些顾忌,不敢把皇上两个字说出来。
赵婉蓉听得目瞪口呆,心下一再地提醒自己,这是她家的庄子,里里外外都是自己人,外面守着的女使也听不到屋里人的话。
刚才吃饭,她不习惯别人伺候,苏桐也不习惯,早让下人们撤下去了,此时就是闹翻天,外人也不会听见只言片语的。
就是这般,赵婉蓉还是有那么点儿冒冷汗的冲动。
她的胆子已经够大,以前就没少和刘太后斗气,但那时候不一样,那时候她是公主,皇帝的妹子,刘娥只是个受宠的妃子罢了。
她就是再受宠,也不能把手伸到公主身上去。
现在却不同,那位刘太后已经垂帘听政很多年,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掌权者,不是区区一个公主能够违抗的,若非赵婉蓉识相又聪明,在朝在野也有自己的势力,不好过分打压,说不定刘娘娘早让她早死早超生了。
苏桐自己在皇宫里的时候,也对皇权颇为畏惧,但一离开皇宫,终究还是二十一世纪的习气占了上风。
再说,心理医生的职业素养一恢复,哪里还会顾忌那么多。
她吐出口气,顺着李娘娘的话也讽了刘娘娘两句,都不是什么太严重的,不过是说刘娘娘年纪大了,居然还有心思管东管西,真不知道为什么精力这般旺盛,要不然就说,刘娘娘的家世普通,小家子气,才一个劲儿和宫里的其他娘娘们过不去。
这些话已经很越线,可在宋朝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再过分,恐怕就连李娘娘也会听不下去。
果然,李娘娘的脸色稍稍好了些,还给苏桐夹了几筷子点心,却又压低声音安抚她:“她就在那儿听着,阿桐你莫惹怒了她,省得她给你爹爹穿小鞋。”
苏桐板起脸,怒道:“还不许别人说话不成,天底下就没有这样的道理……娘娘,既然奴听不见太后说话,不能交流,太后又在那儿盯着奴,就劳烦娘娘给传个话儿——太后娘娘,您现在过得好不好,舒服不舒服?我听说官家十分孝顺,还有杨娘娘陪您,您是不是应该十分满足了。”
李娘娘侧耳听了听:“她说很好,官家聪明又孝顺,待她特别好。”说着,她的眼角眉梢就流露出几分哀痛之色。
“我爹爹说,太后娘娘如今还要临朝,每五日得临幸一次承明殿,垂帘处理政务,日日不得闲,是不是很累了?”
李娘娘面上露出几分诧异,又有点儿忧虑:“她说确实累了。”
紧接着,李娘娘欲言又止地看了苏桐一眼,显然是听说太后还为完全还政给官家,心下难安——皇帝不能单独召对群臣,那可如何是好,官家已经大了,都大婚亲政,宫中纳的妃嫔也不少,如何还能让一妇人在他头上指手画脚的?
赵婉蓉平日里只是供养李娘娘,很少和她提起前朝的事儿,就是提,也多是说些花团锦簇的消息。
更多是说官家又胖了不少,官家喜欢什么样的花,哪天心情很好云云。总之,以不让李娘娘伤神为要。
苏桐只当没看见李娘娘的疑问,又道:“您既然已经生活得这般,官家又一心向着您,您还那么忙碌,为什么还浪费时间非得盯着李娘娘不可?”
李娘娘额头又是一抽,难受的捂住嘴:“她说——不关你的事,她有点儿生气了。”
虽然如此,但苏桐发现李娘娘的脸色和缓不少,并不像一开始那般紧绷,以前她整个人就像是上了弦的箭,紧张的厉害。
苏桐故意皱眉,露出一副迟疑的表情:“太后娘娘,奴很不理解您现在的心情,您样样都胜过李娘娘,李娘娘温顺贤良,从不曾违逆您的意愿,您还这般盯着她,让她难受,究竟是何缘故?难道您还嫉妒她不成?”
赵婉蓉的嘴角直抽抽,不可思议地去看苏桐。
这会儿李娘娘到像是进入了状态,只道:“她很生气,她说让你滚远些,别在这儿说废话污了她的耳朵。”
苏桐叹了口气:“太后娘娘,您虽然是贵人,奴只是小小的知府之女,但奴还是要说,您高贵典雅,实在不该像个泼妇一般,喜怒形于色,奴还是想劝谏您,请您不要再做这些无谓的事情了,那真的很难看。”
李娘娘沉默了半晌,不可置信地抬头:“她很生气,她在我的脑袋里大喊大叫,她,她……”苏桐连忙安抚地拍了拍李娘娘的手,笑道:“李娘娘别急,我看您可没什么大病,就是被吵得睡眠不好,身子弱,真正需要医生的是刘太后,她的精神不太好,才总找别人麻烦,李娘娘不要怕她,该好好和她说话才对,就是吵架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奴以前和前继母,还有前任未婚夫他们整日都要吵闹,爹爹说奴要恭敬,奴就是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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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章 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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