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家女儿脖子里,手腕上挂着十几串珍珠链子,那些珍珠个个圆润光滑,白色,红色,粉色,蓝色,黄色,甚至还有黑色,每一串都至少有百余颗,一颗也有小半个鸡子那般大。讀蕶蕶尐說網
苏桐也是淘气,就这么顶着回来了,可不把苏文成吓了一跳。
再看阿珍指挥女使们从车上搬下来的锦缎。
阳光一照,金光灿烂,苏文成哭笑不得——这东西根本不能穿在身上,最适合的方法是镶框摆起来当艺术品欣赏。
“阿桐,你……这是去打劫谁去了?”
苏桐挑挑眉,叹了口气:“哎,虽然打劫了不少好东西,可也麻烦的很,给自己找了一桩不大好办的差事。”
她回家时,天色已晚,父女两个说了几句话,就各自回房休息,这也就是苏桐和苏文成,要是换了别的父亲看到女儿搬回家一堆宝贝,非要吓得冷汗直流,逼问清楚不可。
苏文成此时已经知道女儿和大长公主的关系,虽然了解的不是很详细,但他不傻,他做官做得如此顺利,固然要感谢官家青睐,可上面有人给铺路,也是少不了的。
就如家里来投的几个师爷先生,那个个都是人才,至少精通一样事务,这样的人,不知有多少高官显贵会拿着大笔的银子请回家做幕僚,苏文成就算是个状元,一般来说也不会人在家中坐,人才就自己找上门。
他做了一年的官,上上下下都没有和他为难,再顺利也不过。
还有俞知州那分外奇怪的态度。
如果大长公主没有出手帮忙,他怎么可能相信?
苏文成对月伤怀,想起自己的结发妻子,他最苦的时候,那个女人随他一起吃苦,现在日子好过了,她却已经香消玉殒,再也不能享福,即便如此,她给自己的丈夫带来的,也是天大的福气。
“旺夫旺子,唯独自己命薄。”
记得那一年,两个人难得有闲情逸致去逛街,偶然遇上以算卦的摊子,虽说都不大信,却也问了一卦,只当好玩。
那个瘦瘦巴巴的算命先生,就说了这么一句话。
当时苏文成觉得好笑,都旺夫旺子了,她的命怎么可能薄?
就逗自家新妇说:“将来我要是金榜题名,跨马游街了,你可要看住我,莫让我被外面的狐狸精叼了去,省得当真应算命的这句话。”
逗得他新妇追打了他半条街,香腮粉红,生机勃勃,美丽又可爱,苏文成长叹——现在想来,算命先生的话,当真是应了,他却宁愿不应,一辈子贫苦,也不想新妇早逝。
苏桐不知道自家爹爹在伤春悲秋,趴在榻上,让阿珍给她捏了捏略有些僵硬的手臂和后背。
她有点儿羡慕那能四处游荡玩耍的陈子杰。
那个人生意做遍大江南北,偏偏知道什么叫放权,自己一点儿都不忙,整日只喝酒作乐游遍山川大海,潇洒至极。
可惜她不是男儿!
歪在榻上歇了一会儿,阿珍就进来说,家里来了客人,付叶到了,苏文成在外面陪着。
苏桐一笑,今天在赵婉蓉那儿,付叶沾了一身的脂粉香味,让她这个女孩子撞个正着,想必很是羞恼,今天大家一出赵婉蓉的庄子,付叶就借口要送陈墨回去,急匆匆走人,连和苏桐说两句话都不肯,她还以为那人必要躲起来一阵子不敢见人,没想到扭头就到自家来了,想必是有正事。
让厨房准备了几样点心,苏桐亲自捧着送过去。
果然,付叶一见她脸上就泛红,连忙站起身来见礼,只是这人一本正经惯了,就是脸红别人也看不大出来,苏文成还当他是热的。
“年轻人就是火力壮,现在一早一晚,我都觉得寒风刺骨,你们年轻人到还总觉得热。”苏文成显然是很欣赏付叶,一边让人奉上用冰镇过的果子给他解暑,一边笑道。
付叶也算是苏桐的救命恩人,苏文成每次见他都很欢喜。
这些日子也没少在苏桐面前夸赞,说他这个提刑官见多识广,尤其是对刑名这一块儿,相当熟悉,而且为人温和,并无傲气,着实难得。
苏文成如今代理开封知府,杂事颇多,也没少和付叶打交道,二人十分相得,堪称忘年交。
今日付叶登门,就是为了这个月出的一桩杀妻案,上个月京城一孙姓富户的妻子半夜被人割了头,偏偏头还找不到,那时候开封府知府是寇瑊,他正重病不能理事,衙门事务十分繁杂,这桩杀人大案到被压了下来。
苏文成代理开封府之后,自然要按照轻重缓急,处理以前留下来的旧案杀人案排在前头,没多久就有了眉目,是孙家当家在外面养了外宅,被哄得想要停妻再娶,结果让妻子抓个正着,失手误杀妻子,为脱罪,才割下妻子首级,假作强盗所为。
案子有人证,有物证,其实并不需要再议,可付叶来了,苏文成一样是认真之人,想必还要再商讨一阵。
他们有正事,苏桐放下点心,说了几句闲话,便告退而去。
八月份,园子里好些花都败了,只剩下枯枝落叶。
苏桐随意地在池边逛了逛,活动下身骨,思绪还在赵婉蓉那里打转。
这次大长公主叫她去庄子上,除了让她见一见表哥之外,还有一件挺要紧的事儿——李娘娘又病了。
苏桐皱眉,她得的就是心病。
才四十多岁而已,即便在这个时代也不算老,再说,又是锦衣玉食,上好的补品调养着,真想好好过日子,怎会活不下去!
苏桐到底还不是那种没心没肺,不在乎别人死活的人,哪怕只是为了继母李秀娘,她也不能当真见死不救。李娘娘去年就被接出了掩月庵,安排在郊外一处庄子里。她不知道赵婉蓉花了多少心思,不过那人一辈子能混到如今的地位,想必能把一切做得天衣无缝,而且,别管刘娘娘怎么恨李娘娘,她终究是皇帝生母。刘娘娘是何等人物,怎会让自己沾上谋害皇帝生母的恶名,她再不满,再难受,对李娘娘还是要投鼠忌器,不敢当真如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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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七章 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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