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泰拍卖公司与马大宽之前有过合作,现在人家有事儿了,怎么能置之不理呢?
因此,马大宽也不想推辞,披上一件衣服就跟牛得草坐车,走了。
金泰拍卖公司办公的地方在一个高层写字楼里,坐电梯一直到了那层楼,有一间屋子,里面灯火辉煌,一走出电梯门,就看见了很亮的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牛得草带着马大宽推门进了公司,里面正有几个人站着聊天,其中一个是董德全,看来,董德全在津海的瓷器界,是越来越有名气了,鉴定瓷器的事情,大伙儿还都愿意找他。
马大宽跟董德全握了握手,董德全介绍了旁别两个中年男人,好像也都是某某专家,只不过,马大宽的心思都集中在了桌上摆着的三件瓷器上面。
这三件瓷器,器形都是非常完整的,简单的一看,都是非常好的收藏品。
如果东西少,或许真的不会令人怀疑,可是,除非是故宫被盗掘了,怎么也不可能一下子出现这么多件真品?
牛总在车上也说了,那位藏家出示给牛得草的,都有上百件,谁敢证明,那人的仓库里,会不会还有更多的这样的精品瓷器。
牛得草走过来对马大宽说:“马老师,公司先拿来了3件,从那一批中随便拿出来的,主人也没说什么,说是让咱们先鉴定一下。”
马大宽看向董德全,问:“董老师,你看了,觉得怎么样呢?”
董德全说:“我觉得,每一件都是官窑精品,价值连城,都是很贵重的瓷器……”
有一个专家说:“就是问世数量太多了,这一点,我们有争议。”
马大宽从董德全的手里拿过一个高倍放大镜,对着一件瓷器的表面,看得很仔细,牛得草还特意举着一盏台灯为他照亮。
其实也不用太仔细看,马大宽就已经鉴定出,这一大批的瓷器,出自一人之手,那个人只有一个绰号,叫做雀尾。
马大宽摇摇头,说:“很可惜,都是新仿的……”
众人吃了一惊,牛得草说:“你的意思是……仿官窑?!”
马大宽点点头说:“这批瓷器有可能卖出几个亿,也有可能分文不值,就看怎么卖了……”
董德全似懂非懂,问道:“小马,你的意思,瓷器都是假的……”
马大宽看了董德全一眼说:“古玩这东西,有时候就是真假难辨……”
董德全说:“可是,凭我的眼力,我觉得都是精品啊!”
“是啊是啊,”其余两个专家也说,“我们看了,觉得也很不错啊,你从什么地方看出是假的呢?”
以前说过,古玩这种东西,要是指出是假的,总要说出一些门道来,要不然,别人是不能够信服的。
接下来,马大宽就把“雀尾”的典故,说给了这几位专家听,也难怪,在现在这个世界里,即便是这方面的专家,也还都不知道有雀尾这么一个仿瓷高手存在。
马大宽停顿了一会儿,目光轻轻扫遍屋内的每一件瓷器,说:“说实话,这三件瓷器,我也是从其中一只上面看到了雀尾的明记,其余两个瓷器,应该是暗记,我也没能找出暗记在什么地方,但是,这是一批瓷器,一批瓷器,应该都是一样的东西,不可能假货里面还能出现一两件真品,这样的概率微乎其微,所以……”
马大宽看向牛得草,问:“牛总,你有什么打算?”
牛得草一愣,说:“啊,什么打算?什么意思?”
马大宽说:“这一批瓷器,现在还很少有人能分辨出真伪,如果拍卖公司想要拍,或许能够大赚一笔,当然了,事后,如果有人发现了其中的猫腻,跟拍卖公司找后账打官司,也是比较麻烦的一件事情,不过,话说回来,拍卖公司拍出假东西,并不是没有先例……”
说完这些话之后,马大宽觉得自己该办的事情已经做完了,准备告辞离开,至于牛得草会不会利欲熏心,竞拍这一批仿瓷,这个事情,马大宽不愿意多说什么,毕竟人各有志吗?
拍卖会上拍到假货,在当时和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也不违法,之前诺娃的父亲不也是拍了一件雀尾的仿品吗?
想玩古董,就别怕打眼,买了假物件儿,怪只怪自己的眼力不足,或者怪人家雀尾的水平太高超了,艺术品就是这么一种没有衡量标准的行业。
至于牛得草是否会上拍这些海归的赝品瓷器,马大宽也不好多说什么,毕竟人家都是生意人,为的是求利。
看出来什么问题,马大宽已经说的很清楚了,他觉得,这已经足够了,自己也尽力了。
牛得草又开车将马大宽送回了作璞轩,快下车的时候,牛得草说:“马老师,那几件瓷器我不想碰,还是编个谎话送回去吧!”
马大宽比较同意牛得草的做法,就说:“最好不好拍高仿瓷,虽然这时候,众多藏友意识不到这一点,但是毕竟公司是刚刚成立,还是诚信最重要,才能做得长久……”
马大宽觉得,自己把话说到这里也足够了,因为牛得草也是很聪明的人。
可是,就在马大宽走出几步之后,牛得草叫住了他,说:“哎,马老师,你就不想问问我,这瓷器是谁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