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胡哥箱子里的这一幅画,论品相,根本谈不上什么品相,可是,居然从后背露出了一些线条来,绝对不是偶然,这里面一定有猫腻。
因为装裱一张字画也是很费劲并且花费不小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要在背面放一张有图案的纸张,这么做,不可能没有丝毫的用意。
而且,这裱画的技术和所用的材料,分明就是皇室用品,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贴在这幅画背后的那张纸,很有可能隐藏着宫廷中的某些不可告人的大秘密……
只可惜,现在看这幅画,画面完全脏污了,提款也看不出是哪个年代的作品。
所以,马大宽很想买到这幅画轴,回去好好研究一下,但是,这毕竟是马大宽的想象,如果胡哥胡乱的开价,马大宽肯定不会花大价钱去买这样一幅画,去验证自己的猜想。
想清楚这些之后,下面就是砍价环节了,马大宽直接对胡哥说:“这幅画算是残品,画面画的是什么你我都看不出来,根本谈不上品相问题,但是,我比较喜欢这幅画的裱工,想买回去研究一下,你开个价,如果合适,我就拿走,帮你清了库存,如果你开价高,那就算了……”
马大宽说的这几句话游刃有余,胡哥是老生意人了,低头想了想,却问马大宽说:“好吧,交个朋友,给我200块钱,你就拿走吧!”
要说200块钱也不怎么值得,但是既然胡哥开口了,马大宽就掏出200块钱交给胡哥,把画轴卷了起来,夹在腋下,跟着李槐树离开了这个宾馆。
出了宾馆,李槐树说要去找个地方吃点儿东西,因为现在正好是中午吃饭的时间,两个人也饿了。
马大宽说:“可以,随便吃点儿就行,别浪费时间,我还想趁早去个地方……”
李槐树问:“哦,你准备去哪里?”
马大宽说:“去一趟琉璃厂。”
李槐树问:“去琉璃厂干什么呢?”
马大宽想了想说:“琉璃厂是老古玩街,那里应该有手法高超的装裱字画的师傅,我想把这张画给揭开,看看能不能修复一下这个脏污的画面,如果是名家的作品,花了200块钱岂不是赚了……”
李槐树苦笑着摇摇头:“好好好,但是就我个人看来,你这幅画,嘿嘿,估计怎么修复也都没戏了……”
马大宽并没有跟李槐树说实话,李槐树毕竟只是商人,而且马大宽完全是个人的猜想,如果说太多,李槐树抱着很大的希望,结果把画揭开来一看,里面什么也没有,岂不是太令人失望了。
找了个小吃店点了些东西吃,二人坐地铁一直来到琉璃厂。
马大宽和李槐树拿着那一卷画问了好几个字画装裱店,可是,不是开价高得离谱,就是不愿意接这个活儿。
因为现在大多都是用裱画机装裱字画,裱画机器是一种热处理,非常简单快速,基本上就是立等可取。
手工装裱,那就过于费时费力了,甚至于,传统的装裱方法,很多店主都不会了,即便会,也不愿意做,因为实在是太麻烦,有机器,一按电钮,多方便。
没办法,只能回到津海再找找有没有老师傅愿意接这样的活儿,反正也不着急。
京城的琉璃厂,也是一个文物市场,比津海的古文化街和沈阳道更古老,但是,这里主要都是店铺,一般没有捡漏的机会。
马大宽跟李槐树转了两圈儿,没有发现什么入眼的东西,就准备离开了。
走到街口的时候,有个操着农村口音,穿着一身花布衣服的中年妇女,不知从哪里蹿了上来。
超出二人小半步,半退着跟着马大宽和李槐树朝前走,嘴里说:“看二位老板像个行家,我那里有件好东西,不知道二位肯不肯赏光去看一下呢?”
马大宽不想搭理,径直走自己的路,但那中年妇女却顽固得很,一直跟着他们走出了100多米远。
中年妇女说:“怎么样,老板,东西就在对面招待所里,我看二位老板像个行家,我想把祖传的东西卖给内行人……”
马大宽挥挥手打断她,这种给人戴高帽子的话他听得多了,特别烦。
李槐树低声对马大宽说:“小马,好不容易来了一次琉璃厂,要不咱们去看看?”
碰巧地铁站口就在招待所下面,顺便去看一看也并不费事。
要是在往常,马大宽肯定不会去,因为这样的圈套在未来的日子里很多很多。
可是现在,毕竟古玩热还没有那么兴盛,而且,他这次来京城,是准备买些东西回去赚钱的,虽然参加了胡哥的拍卖会,可惜,除了那卷画轴,也没收到什么好东西,就这么空手而归,实在是不甘心。
加上马大宽和李槐树有两个人,而且这村妇都50多岁了,衣服和脸都脏了吧唧的,要是把他们骗到招待所来个佛跳墙,估计连民警都不信。
既然李槐树想跟去瞧一瞧,马大宽也没什么好顾虑的。
马大宽对着李槐树点点头,李槐树做了个让那中年妇女带路的手势。
村妇租的房间在招待所的一楼,两人间,一张床上的被子没有叠,还有一张床上躺着一个年轻男人。
村妇解释说:“他是我儿子,留在房里看东西,怕丢了。”
马大宽和李槐树并不搭腔,村妇把她儿子给推醒了,那个小年轻看着跟马大宽差不多年纪,一边揉眼睛一边下了地,趴在床底下窸窸索索地翻东西。
看那动作十分熟练,似乎已经是老手了。
很快,小年轻小心翼翼地从床下面拖出了一个纸箱,箱子的空隙处塞满了废报纸。
马大宽低头一看,里面有一件东西,用几块破毛衣裹着。
村妇拿起来,慢慢地把它打开,小心地拎着,就往马大宽的怀里塞。
马大宽赶紧躲闪,不懂行规的人才会毛里毛糙地伸手去接,一伸手,递东西的人再故意把手一松,东西很有可能就会在交接之间啪地一下摔碎在了地上。
打碎了,谁的责任,说也说不清,到时候就很难缠了,还记得上一次张清风讹诈万晓剑伙计那2万块钱吗,估计就是同样的套路。
所以,马大宽只是呶呶嘴,对那中年妇女说:“你先放在床上,我们再慢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