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向来都是国人的传统。
当许默赶到坊市区时,醉仙楼下早已是人山人海,本就不宽的街面被好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作为莫名躺枪的当事人,许默也怕被这些围观党认出真身,假借咳嗽用袖子捂住半边面孔,小心翼翼的沿着人群缝隙向前方挤去。
一路来到人群前排,许默终于看到了引起这场风‘波’的两名罪魁祸首。
那是一大一小两名‘女’子。
小的那名许默还真是认识,正是上次在林中野炊,饿得险些溺死在溪水中,救醒后又吃光了所有烤‘肉’的那名白衣小‘女’孩。
但奇怪的是,这名如同仙童般灵气十足的小‘女’孩看上去比上次见到时明显小了许多,大概只有三四岁的模样,头脸手臂‘肉’乎乎的,如同陶瓷娃娃般白嫩可爱。
而另外那名看上去十**岁绿衣‘女’子许默却是第一次见到。
便是许默见过宫华妃那种人间绝‘色’,也不禁要暗赞好一个倾国倾城的美貌‘女’子!
和宫华妃那种从头到脚无一不‘精’致到极限的完美不同,这名绿衣‘女’子的五官单看也不过就是偏上之姿,但组合在一起却有着一种别样的妖娆,略显有些丰满的成熟美=体,配上那颇有大唐遗风的低‘胸’纱裙,一眼看去便会有那种血脉贲张的冲动,总会忍不住令人下意识的将其和‘床’联系在一起。
这绿衣美‘女’此刻右手持一木牌,上面贴着他许默工笔白描的画像,下面还注明了两个的大字——“寻夫”。
而其左手牵着的白衣小‘女’孩手中捧着一摞完全相同的画像,任围观的百姓取阅。
“唉,这负心汉到底是谁啊,居然抛妻弃子,真是造孽啊……”
“这么美貌的小娘子也舍得下,这厮难道娶了公主不成?”
“得了吧,我大宋帝姬就玲珑公主二人,珑公主不日将前往金国与那完颜皇帝完婚,还剩一个玲公主远在临安,他哪来的公主可娶?”
“就是,依我看应该就像戏文里唱的那样,穷书生接到富家小姐抛出的绣球,糟糠妻携儿千里寻夫,这才对!”
“你那是什么眼神?这要也算是糟糠妻,全钱塘县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可就没脸见人了……”
“也别那么说,至少当初的神力公子许大官人家的顾氏还是不错的……不过话说回来,这画像上的人怎么那么像许大官人?”
“嘿,你还别说,真的‘挺’像,难道真是许大官人?可许大官人好像还不满十五吧?若是按那小儿的年龄来算,他岂不是十岁就‘弄’大了人家姑娘的肚子?可能吗?”
“怎么不可能?既然许大官人天生神力,小小年纪便可生擒猛虎,力举千斤,说不定那方面也天赋异禀,没见那顾氏每日出‘门’都是满面红光,皮肤嫩得如同小姑娘一样,仿若都能掐出水来,还不是许大官人雨‘露’滋润得勤?”
“就是,许大官人可是咱们钱塘县的奇人,别拿你那一碰就吐的墨鱼来衡量我们许大官人的威猛……”
眼看着周围的围观百姓越传越离谱,内容也开始逐渐往闺房秘闻之类广大基层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方向发展,许默赶忙撕下一片袖口系在脸上,冲进包围圈,一手夹着那白衣萝莉,一手拉起那绿衣御姐,挤开人群向外疯狂逃窜。
走大街穿小巷,许默一路将二人扯到家中,进入院内后一记华丽丽的回旋踢将大‘门’关得严丝合缝,巨大的响动震得灰尘簌簌落下。
“说吧,什么情况?”许默将这一大一小往院内一丢,没好气道:“两位‘女’侠,我与你二人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至于用如此丧心病狂的手段来毁我吧?在下在钱塘县也算颇有声明,虽算不得急公好义,但至少也是有名的铁齿铜牙金不换诚实可靠小郎君,今日你二位给我来这么一出,以后还要我如何见人?”
那绿衣美‘女’被许默这连珠炮般的说辞说得愣了许久,随即噗哧一笑,低头看着那白衣小‘女’孩道:“姐……妹妹,这就是你说的那个恩人?看画像我还以为是个只会之乎者也的穷酸书呆子呢!想不到‘挺’有趣的嘛……”
大概是听到了院内的动静,正在屋内下棋的顾盼和赵神佑也匆忙走了出来,为保险起见,赵神佑还不忘在脸上带了一块面纱遮去真容。
见到院内的二‘女’,顾盼先是被那绿衣‘女’子的妖媚惊‘艳’了一下,随后便认出了那白衣小‘女’孩,但依旧搞不懂发生了何事,上前轻挽许默的胳膊问道:“相公,这二位是怎么回事?”
赵神佑倒是眼尖,看到了地上那块写有“寻夫”二字的画像,不免惊讶万分,神情复杂的看向许默,道:“相公,原来你也是个风流‘浪’子啊……”
“三妹,别‘乱’说,相公不是这种人。”
为了掩饰赵神佑的身份,在有外人在的情况下,顾盼都是叫她三妹,毕竟赵神佑对外宣称的身份是顾盼的表妹。
“好了,盼儿姐,我就是随便开个玩笑,看你紧张的。”赵神佑丢下木牌,满不在意的笑笑,“其实就算是真的也不要紧,男人嘛,哪有几个不风流的……”
有老爹赵构的三宫六院垫底,赵神佑对于这种事向来看得很开。
说笑归说笑,眼下还是要搞清到底出了什么事。
顾盼走上前去从头到脚仔细打量了那绿衣‘女’子,再次暗道好一个绝‘色’尤物,便是一向随和的她都不免有些心生嫉妒,但她并不是不识大体之人,温和施礼道:“这位姑娘,你骗骗他人也就算了,在我们许家,你这一套是行不通的。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身边这小姑娘我也见过,断然不会是我家相公的孩子……你到底为何人?为何要做这种事情污我相公清白?”
顾盼这一番义正辞严的质问似乎吓到了那名绿衣‘女’子,拉着那白衣小‘女’孩噗通跪在地上,垂头楚楚可怜道:“姐姐容禀,小‘女’子这样做也是有不得已的苦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