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辞了衙‘门’的差事后,李宫芙的爹也就此事特地上‘门’找许默长谈过,表示这份差不想做也就算了,但希望许默可以趁着年轻重拾书本,将来可以考个功名,最不济也能找份掌柜一类的正经的工作,不要再在码头上虚度光‘阴’。
其实便是没人提起,许默也早有了转行的打算。
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念头,一方面是因为脚夫这个行当在大宋朝的社会地位太低,以前他和许仙儿相依为命,两个小孩子只管吃饱,可以不在意他人的眼光。
但现在的他已经成家,李宫芙又每天抛头‘露’面在衙‘门’做事,若还继续做那卖苦力的脚夫,也难免要令李宫芙在人前难以抬头。
而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局势所迫。
这段时间以来,金国不知为何忽然一改往日的安分,不断在两国‘交’界处挑起事端,摆出一副随时都会冲过长江南下的架势。
虽然明眼人可以看出,金国的这种举动只是在作态,但这种智者毕竟是少数。因此在一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长江沿岸的大批百姓为躲避兵灾纷纷向南方内地涌来,苏杭这南宋都城所在之处,自然也就成了这些逃难百姓的首选。
钱塘县虽不比临安天子脚下,但逃来的难民也足有两三万之巨,差不过都要赶上钱塘县本地人数的一半了。这么多难民总是要吃饭的,光指望官府和当地富户每日施粥也仅能保障其中的老人和孩童,而对于青壮年就只能以工代赈,除了征召一部分去修河堤外,其余就只能由本地各商家去消化了。
难民中的读书人且还好说,以商立国的大宋朝从来都不缺帐房掌柜一类需要抄抄写写的职位,但那些没什么专业技能的底层百姓想要找一份工作就没那么容易了。
酒楼跑堂、商铺伙计一类的职位一般只雇佣本地人,而富户家丁一类的职位又太少,要求也苛刻,无奈之下绝大多数人都将目标对准了钱塘县那繁华的漕运码头。
稍有商业常识的人都知道,价格是由供求关系所决定,供不应求则价高,供过于求则价低。
大量难民的涌入,直接导致了钱塘县漕运码头脚夫的工钱直线降低,从原来的百斤一文钱,降到了现在的五百斤一文钱,即便如此,想要找到一份活计也要凭运气。
在这种严峻的就业形势下,许默也觉得到了该换个行当的时候。
其实以他现在的年纪,去任何一家商铺或酒楼做个帐房一类的工作还是可以胜任的,但他毕竟还记得自己的目的,来这个世界又不是纯粹的游玩,帐房这种工作的自由度太低,并不利于他的寻人工作。
在考察了一段时日后,一个很特殊的工作进入了许默的视线——采‘药’。
人吃五谷杂粮没有不生病的,生病就要看大夫,开了方子就要去‘药’铺抓‘药’,而‘药’铺的‘药’材都来自于底层的采‘药’人,许默看好的就是这个采‘药’人的职业。
当然,许默不是要和其他采‘药’人那样去采那些遍地可见普通‘药’草,一方面是因为他没什么‘药’材知识,很难分清‘药’草和杂草的区别,另一方面这类‘药’草实在太多,纯粹只能赚个辛苦钱,卖不上什么价格。
许默要采的是那些动物‘药’,特别是虎骨、熊胆、蛇毒一类产自猛兽毒虫身上的‘药’用部分……除了不碰非‘药’用动物外,说他是猎户其实也说得过去。
此时虽有猎户的存在,但因为朝廷限制强弓硬弩,仅凭软弓、猎叉和陷阱,捕捉些山‘鸡’野兔之类还可以,遇到稍大的猎物就难免力不从心,一旦遇到老虎、黑熊之类的猛兽,便是经验再丰富的猎户也要退避三舍,很少有人敢去拿生命冒险。
正因如此,虎骨、熊胆这类出自猛兽身上的动物‘药’的价格始终高居不下,而且市场长期出于供不应求的状态,完全不必担心销路。
唯一不好解释的就是捕获过程,但毕竟三四年的脚夫生涯早已令许默闯下了“神力公子”的响亮名头,几乎整个钱塘县的人都知道他天赋异禀,力举千钧,独自一人猎捕猛兽虽有些夸张,但也并非不可接受。
这个‘精’神世界的地形地貌与现实世界并不相同,钱塘县的附近群山环绕,大大小小的山头不下数百座,在加上古代的猎捕手段落后,因此野生动物资源异常丰富。
或许是所谓的新手好运道,许默首次进山就发现斑斓猛虎一只。
这只老虎似乎刚吃饱,对许默这个闯入者提不起来什么兴趣,对于许默的接近只是随意龇牙吼了几声,象征‘性’的驱逐一下,但随即便被一把冰晶短刃从口中‘射’入腹中,挣扎片刻后暴毙。
砍了一根碗口粗的小树削成长棍,许默用随身携带的粗麻绳将那死老虎捆在上面,扛着木棍就下了山。
钱塘县不是没有人贩卖过老虎,但那多是提前拆解开的虎皮虎骨之类,还从没有人带来过一只完整的虎尸,更别提还是一个人扛回来的。
许默刚入城‘门’,整个钱塘县都轰动了,几乎所有人都跑过来看这只死虎,城‘门’正对着的半条主街都被看热闹的百姓围得水泄不通。
许默本打算直接把这老虎卖到钱塘县最大的‘药’铺仁和堂那里,但眼前造成的轰动效应明显出乎了他的预料,经历过现代社会信息爆炸的他自然知道这是个炒作的好机会,索‘性’把捆着老虎的木棍立在地上来了个现场拍卖。
宋朝以商立国,商人中向来不乏聪明人,许默这当场拍卖立刻让围观的商人意识到这是一个扩大自身影响的好机会,于是立刻争先恐后的当场喊起价来。
一般来说,一只老虎的价格大约在300贯左右,但许默的这只毕竟是少见的整虎,更难得的是全身上下没有一丁点的外伤,再加上这种高调入城所带来的眼球效应,价格很快便一路水涨船高,最后硬是以860贯的天价成‘交’。
买这只老虎的豪商也没亏着,当天晚上便在自家酒楼办了一次“全虎宴”,邀请各路商家以及县令大人前来品宴,而后接连半个多月整个钱塘县都在谈论这次“全虎宴”,那豪商以及所经营的产业也逐渐变得‘妇’孺皆知,算是做了一次极好的企业形象广告。
当然,这都是后话,而且对许默来说无关紧要。
八百六十贯或许在那些大富商看来只不过是一顿稍多点的饭钱,但对于绝大多数百姓来说,那代表的是可能一辈子也积攒不出的巨大财富。
古代不像现代有那么多的投资方式,最不济也能存银行吃利息,可在古代存钱庄不但没利息,而且还是要付一定保管费的。
不知该如何理财的许默索‘性’将这笔钱全‘交’给了李宫芙,而李宫芙在这方面也并不比许默好到哪去,询问了很多人后才在顾盼的建议下选择了最为保险,也是最常见的一种投资方式——买地。
于是乎,许默便一步跨入了万恶的地主阶级。
其实按照眼下大宋朝那十贯一亩的地价,许默也不过就是个坐拥八十多亩地的最底层小地主,每年的产出刨去给佃农的那部分,最终到手的也不过六七十贯,折合每月才五贯多一点,甚至还没有许默当初做脚夫赚得多。
但这已经足够一个小康人家的生活开销,再加上许默不时还会去山上晃一圈,随便拖回一只豹子或黑熊什么的,就又是几十上百贯的入手,因此许家那贫寒的家境也开始逐渐好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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