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默一行三人离开帐篷,才想起之前忘了和那个能力者领队询问战俘关押的位置。
询问了几个路过的普通士兵,都纷纷表示并不知道军营内还有着这样一个战俘营的存在,直到许默遇到了一名军方能力者,才从对方的口中得知那些被抓来的医护兵都统一关在距离此地七公里外的一座看守所当中。
这座位于半山腰的看守所规模并不大,本是用来关押一些量刑较轻的罪犯,但“南京”幻境爆发后,因此此地距离前线太近,随时可能被‘波’及,当地政fǔ便将这些犯人连同狱警集体转移到了其他的地方,这座看守所便空置出来。
而后便被用作了关押那些幻境生物的地方。
因为此地关押的都是医护兵和修理兵这样极为安全的非攻击型幻境生物,因此这座看守所的防御也并不严密,除了每隔一段时间固定换班的一名能力者外,偌大的看守所仅有两个班的士兵在此把守。
骑着六足天霜刚到达看守所‘门’前时,许默便注意到,本应该是‘门’可罗雀的看守所外,居然停着大量的军车,其中绝大多数居然还是普通的运兵车。
这就让他感到有些奇怪了,前线局势那么吃紧,怎么会向这种鸟不拉屎的偏僻地方调派这么多士兵?
在看守所‘门’前,许默等三人遭到了看守士兵的阻拦,便是宫华妃亮出了军方星宿特战队的身份也没能得到任何通融。
幸好今天在此值班的军方能力者恰好是早上和许默一同战斗过的能力者中的一人,见是许默等三人到来,赶忙喝退驻守士兵,亲自将许默等人领进看守所。
在看守所的过道上,许默不时可以看到一些普通士兵模样的人三五成群谈笑着从身旁经过,身上完全不见那种前线士兵的压抑和沉重感。
许默不解的向身旁那名值班能力者问道:“朱千飞,这些士兵是怎么回事?来这里做什么?”
“这些都是来自前线的普通士兵,因为在早上的战斗中立功,特地给予了半天的休假……”
这名叫做朱千飞的二级能力者只回答了许默的第一个问题,但对于第二个问题,却明显面‘露’为难之‘色’。
对于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情,许默只是好奇,既然对方不愿解释,他也懒得追问。
“之前那个昏‘迷’的医护兵醒了吗?现在在哪里?我要去看一下。”
“那名医护兵?”听许默问起那名医护兵,朱千飞的神情略微有些紧张,迟疑了片刻,吞吞吐吐道:“醒了是醒了……只不过……你一定要见吗?”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许默的脸顿时沉了下来,自从进入这间看守所后,这个朱千飞的种种推脱和掩饰已经让感到不耐烦了。
“不不,你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尽管许默已经极力控制,但隐隐‘露’出的些许觉醒者威压还是险些令朱千飞‘腿’软跪地,急忙道:“只是……这件事……唉……”
朱千飞似乎有难言之隐,他摇头没再说什么,带着许默等人穿过放风的小‘操’场,径直来到看守所后方的牢房当中。
还没等进入牢房大‘门’,许默灵敏的听觉便已经可以听到里面有明显的‘女’‘性’呻‘吟’声。
再看监牢‘门’外那一排排谈笑等待的士兵,许默顿时什么都明白了。
“朱千飞!我需要你给我个解释!”
许默双手抓起朱千飞的衣领将其猛然顶在通往监牢走廊的外围铁栅栏上,两指粗的钢筋被巨大的力道撞出了一个人形凹陷。
只打从宫华妃那里知道这些幻境生物已经开始拥有接近人类的智慧,许默在心中便已经将她们当作了一个个活生生的人类,即便是所处立场不同,他可以容许对这些幻境生物进行灭绝‘性’的屠杀,甚至是为了寻找其弱点而进行活体实验,但却绝不能接受这些与人类一般无二的生命在这里供人侮辱‘淫’乐!
“解释?你要我给你什么解释?”朱千飞也恼怒了,双手紧抓着许默的手腕,脖颈青筋暴‘露’,歇斯底里吼道:“你这个从京城来的大少爷知道什么!你只看到这些幻境生物在这里像母猪一样被圈养,可你知不知道在和这些幻境生物‘交’战的这几个月里,我们有多少战友死在这些幻境生物手中?四千人啊!足足四千人啊!”
朱千飞的怒吼让许默眼前瞬间想起早上那场战斗,华夏国士兵群中那血‘肉’横飞的惨状,心头不由得一痛,抓紧的双手也缓缓松开。
朱千飞顺着铁栅栏滑到地上,捂着嗓子连咳几声,坐在地上抬头悲愤道:“你好好看看这些士兵的脸,他们和我这种有老婆有孩子的中年爷们不一样,他们很多都是才入伍没几年的新兵,还都是一些孩子啊!
本来他们这个年纪应该是在校园里读书,在‘操’场上奔跑,在月光映照的湖边享受美好的青‘春’和恋爱的时候,可为了更多人的安全,他们却不得不豁出命来在这里跟这该死的幻境生物战斗!
因为入伍的时候年龄还小,他们很多人连恋爱都没有谈过,有些来自农村的孩子甚至连‘女’人的身体都没有亲眼见过!你知道吗?这些小战士在来这里驻防之前,很多人的愿望都是退伍后回家找个漂亮姑娘恋爱结婚,可现在的愿望只剩下了在死之前亲身体会一下‘女’人的滋味!
如果可能,我更想让他们面对的是真正的‘女’人,而不是这些只会跟随身体感觉无意识哼叫的人形母猪!可我们做不到!所以我们只能强忍着恶心让我们的这些战士去和这些根本不是人类的生物去做那本该是人生中最神圣的事!
你在假惺惺的扮演你的人道卫士之前,有没有先想过那四千多名死去的战士!!难道他们用鲜血和生命换回的东西,还抵不上这些母猪吗?!”
许默怔怔的站在那里,嘴‘唇’几次开合,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辩驳朱千飞的话。
“我……错了吗?”许默双目无神的望着地面,低声喃喃道。
宫华妃从一旁伸手轻轻揽住许默的肩头。
“无所谓对错……这就是战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