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惨叫,日军一挺轻机枪旁边,落下一颗掷榴弹。在掷榴弹那强大的动能之下,大量弹片爆出,整个轻机枪枪身,连带着一些飞散的零件,全部飞上天空。这挺歪把子轻机枪的射击手,则是更惨,他的身体,从腰部处,整个都被一片较大的弹片,拦腰切断。
大量肠子肚子之物,从上半身中,哗哗涌出。
这名日本兵也是足够幸运,不用经历那种非人痛苦,就那样头一歪,从空中落在地上,死了。
他旁边的副射手,因为掷榴弹是在主射手的右侧爆开,所以他的主射手,就已经是帮他抵挡了大部分的掷榴弹弹片,这名副射手因而并没有遭到太大的创伤。
只是,这名副射手也是不够幸运,他的身体虽然因为弹片被阻挡,所以没有遭受太大伤害,但他的颈部却是严重受伤。
因为这种歪把子轻机枪射界很高,所以日军的机枪手,上半身尤其是头部,就必须抬得非常高。所以尽管这名副射手的身体没有被弹片波及,但他的头部,却还是中了几片弹片,不过头部还好,两颗弹片打在了钢盔上,一阵叮叮当当作响,最终只是打出了凹坑,没有击穿。但他的脖子上,却是在密集的弹片之中,被命中了一片,接着,弹片打穿脖子,大动脉随即也被击穿,鲜血从脖子前侧方狂喷而出,尽管这名副射手死死捂着自己的脖子,但也无济于事,没一会的时间,就因为失血过多和窒息,死了。
在噗噗的子弹入肉声中,在子弹嗖嗖横飞的战场之上,不断的有站着或者半蹲着或者是趴在地上的日本兵被子弹击中,随后在哀嚎或者惨叫声中,倒在地上。
不光是步枪子弹,中国军队这边的轻机枪和韩超操纵的那挺重机枪,不断射出的子弹,也是接连不断的打在这些在空旷地带毫无掩护的日本兵身上。
虽说此时中国军队士兵的射击技术不行,但好在胜在量多,近卫混成排弹药虽然就只剩下了一半,但因为之前的那几次缴获,那时的日军士兵,因为后方后勤供应不足,所以他们自身携带的武器弹药数量,都是极大,所以近卫混成排的几次缴获,数量也是极多。
虽然眼下就只剩下了全部弹药的一半数量,但因为缴获的基数很大,所以,就算只是剩下一半,数量也很是可观。
韩超也不是那种有能力而不用之人,他的原则向来就是,有一分的能力,就要发挥出十分,而且要尽量用的,恰到好处。
而现在,也并不是近卫混成排孤军奋战,前面还有这个第一营的部队,所以,就算是己方近卫混成排的弹药打光了,大不了,全排全部换装那些汉阳造,也就是了。
所以这次他的命令仍然就是,全排,在此战之中,除非特殊命令,否则,对对面日军步兵的射击,仍旧就是要全部火力全开,以尽量阻遏日军的攻击。
日军伤亡很大。
但同时,己方的伤亡,也是不小。
尽管第一营和近卫混成排相较于处在平地地面上毫无掩护的日军,是有这些战壕作为阻挡和掩体,但是,问题还是源于,日本军队士兵那极为精准的射击。
他们那单发射击的三八式步枪,几乎枪枪咬肉,弹弹杀人,每一次对面一名日本兵的射击,己方就有一名趴伏在战壕上的士兵中枪,而且,中枪部位,极为刁钻,大多都是处于脖子和脸上以及头部,尤其是在这种双方距离只有二百多米的距离之上,日军的射击,就更是极为精准,几乎没有打空的时候。
他们不仅步枪如此,就是连发火器的轻机枪,也是如此。
他们的轻机枪在连发射击之中,仅仅只用短点射,在两发或者三发的短点射中,就往往能够击中一名中国士兵的头部。
他们的重机枪,也是如此,虽然是处在一公里的距离上,但他们的九二式重机枪,本身精度就是很高,在其他国家军队重机枪是作为远程压制武器使用之时,日军的重机枪,却是能够担当远程射杀敌军软目标的重任,实际情况也是这样。
在日军机关枪中队的十二挺重机枪的密集射击之下,瓢泼一般的子弹,从日军上空,密集的打在了第一营的四道战壕边缘,随即,就不断有第一营和近卫混成排的士兵,惨叫着或者无声的中枪,然后仰面翻进战壕。
韩超和李炳祥虽然也是在使用步枪和轻机枪在快速射击,但他们心中的焦虑,却是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在逐步增加。
韩超心中焦虑不已,不用去战壕中查看,单单听战壕中那不断响起的惨叫声和闷哼声,他就知道,排内一直都有士兵在中枪,几乎是每隔几秒钟,就有一名士兵中枪倒地,照这个速度发展下去,用不了多长时间,自己这仅剩的五十人,也就全部要报销了。
李炳祥心中更加着急,他是这里的最高指挥官,别说后面的近卫混成排,就是自己第一营几个连的士兵,因为他在最后一道战壕中,所以前面两个连队士兵的状况,他就都能看得清楚,他清楚的看到,前面两个连队的士兵中,不断有人中枪倒下,甚至,连那些中枪士兵头部军帽后面冒出的一股股鲜血,他都能够看得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