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开幕酒会相比，参加闭幕酒会的人要少上不少，大部分过来戛纳宣传电影和寻求合作的人都已经离开，剩下的除了入围影片就是闭幕式特邀嘉宾，当然还有一些片商在四处找机会。
凌昊几人刚到场，就见到坐在角落里的娄烨和王超等人。娄烨和王超这两位国内第六代导演的代表人物在这一届电影节上可以说是截然相反。以游戏的心态来到戛纳的王超获得了“一种关注”单元的最佳影片，风光无限，而对戛纳电影节寄予厚望的娄烨却颗粒无收，前景堪忧。
这一届戛纳电影节总体上对于华夏来说，收获颇丰，《天狗》和《江城夏日》两部电影获奖，这让娄烨显得格外郁闷，最需要奖项的他两手空空，以他之前的行为，回到国家受到的处罚可想而知。
凌昊等人一过来就看到娄烨在那里一个劲的喝酒，王超和郭晓冬等人在一旁劝慰着。对于娄烨的心情，凌昊能明白几分，但这是没办法的事，这一切只能说娄烨自己作死。
在感情上他比较佩服娄烨这种坚持自己艺术追求的人，但是在理智上，却不认同他的行为，既然上面已经划定了一条红线，你在这红线下面玩就是了，莫非红线之下就没有艺术了？为什么非要试图去触碰这条红线，以彰显自己的个性。说到底，凌昊并不是一个艺术家，也没有为艺术献身的精神，就像《天狗》一样，他的最佳定位就是投资人，在规则范围内支持一下艺术创作，顺便赚点钱，你好我好大家好。
安慰了娄烨几句，凌昊也就没有再理会这货了，这个时候说再多也没用，他需要时间去平复，现在说多了，他反而会当成是胜利者的炫耀，转而跟田原和郝蕾几人闲聊了起来。
相比起王超这得意的小胖子，他还是更喜欢跟美女聊天。估计绝大部分男人都喜欢跟美女聊天，只是能够做到凌昊这么坦然、这么理直气壮的还真没有几个，这脸皮神功的高深让人叹为观止。
“蔡总，AFC的史密斯对《天狗》挺感兴趣的，他想约你聊聊。”几人正闲聊着，王胖子突然丢出一个消息。
“AFC？就是投资《江城夏日》的那家公司？这公司是什么来头。”提起生意，蔡依浓马上就来了兴趣。
来自大陆的三部电影，现在就只剩下《天狗》还没有着落了。《江城夏日》本来就是AFC公司投资的，欧洲的版权同样也属于AFC所有，《颐和园》虽然在戛纳颗粒无收，但是并不影响它的销售，早就已经跟发行公司签好购买合同，现在就只剩下得了评审团大奖的《天狗》了。
“AFC是法国第二大的电影发行公司，同时也是欧洲有名的发行公司，渠道遍布整个欧洲，发行能力很强。”王超回答道。
“行，王导，那麻烦你约一下那个史密斯。如果成了，回到魔都，让凌昊请你吃饭。”蔡依浓大手一挥，完全不用征求某人的意见就决定了。
凌昊满脸郁闷的道：“为什么是我请，你才是大老板啊。”
蔡依浓完全不给申诉的机会，直接镇压，“别人王导帮了这么大的忙，请人吃顿饭不应该吗？”
“应该，只是…”
“那就行，这个任务就交给你了。”凌昊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直接打断。
凌昊一脸无语。
孙莉等人看着凌昊吃鳖，皆幸灾乐祸的笑了起来。
“兄弟，请我吃饭，亏不了你，魔都美女我可认识不少。”那边王超跟史密斯通完电话，回来听到他们的对话，打趣道。
凌昊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随即挥了挥手，一脸正经的道：“哎，什么美女不美女的不重要，能够请王导吃饭是我的荣幸，美女只是席间的点缀而已，跟王导的感情才是重点。”
大家对这货的脸皮厚度已经有一定的接受能力，也懒得理他。
蔡依浓对王超道：“史密斯怎么说？”
见蔡依浓问起正事，王超也不开玩笑，指了指酒会的另外一边，回答道：“他就在那边，一会过来。”
“谢谢了。”蔡依浓举起酒杯，对王超示意了一下。
五分钟不到，就见一位身材中等，身穿西服的白人男子走了过来。
王超给双方介绍了一下。
史密斯是AFC公司的欧洲区副总裁，主要负责发掘片源和制作这一块。
“蔡小姐，凌先生，你好，我们找个地方详细谈谈怎么样。”史密斯没有过多的客套，直接进入主题。
这也是蔡依浓愿意看到了，当下指了指一个没人的角落，回答道：“非常乐意，我们过去那边谈吧。”
凌昊跟蔡依浓二人随史密斯来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坐下。
“首先，恭喜两位，《天狗》获得评审团大奖实至名归，说实在的，我很喜欢这一部电影。”史密斯率先开口。
“谢谢，很高兴欧洲的观众能喜欢。”依然是蔡依浓负责应对，凌昊这四级水平的英语很自觉的坐在那里听着。
“我们来谈谈合作的事吧，一般我们的合作方式有两种，分成和买断。”史密斯直接道。
蔡依浓很快就进入谈判模式，看着史密斯，慢慢的道：“分成怎么说，买断具体又怎么说？”
史密斯解释道：“我们公司负责《天狗》在欧洲发行，票房分成的话，我们可以给你们13个点，宣传费用由我们这边出，如果你们自己负责宣传也可以，我们可以给你们17个点。”
蔡依浓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道：“那买断呢，你们能给什么价格。”
对于蔡依浓的反应，史密斯也不意外，接着道：“买断的话，欧洲的电影发行权我们最高可以给50万，DVD等其它版权50万，一共一百万。”
蔡依浓跟凌昊对视了一眼，史密斯确实比以前找过来的那些发行商大气，以前那些发行商完全不谈票房分成，只讲买断，最高给出的价格也只有50万，现在史密斯一开价就是一百万。当然也不排除《天狗》刚刚获得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的因素。
蔡依浓跟凌昊小声的商量着，史密斯也不打扰。
一般华语电影在欧美的发行都是选择直接买断，至少可以保证钱直接进了口袋，选择分成风险相对会比较大。没有足够的资金投入宣传，票房肯定不会高，宣传资金投入多了，又怕万一票房不好，反而亏了。按照13点的票房分成，一千万美元的票房才只有130万的分成，但是在欧洲票房超过一千万美元的华语电影屈指可数。
蔡依浓和凌昊商量了一下，还是决定选择买断的方式比较保险。主要还是因为《天狗》在欧洲的知名度太低，又没有号召力的明星加盟，分成风险太大，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买断资金回笼快，对于现阶段急需用钱的凌昊非常重要。如果选择分成，要等欧洲各地的上映结束以后再来统计总的票房成绩，由于欧洲各国的上映并不同步，下画时间也不一样，所以没有半年时间，资金没办法回笼。
买断的方式决定了，不过具体价格还是要好好的谈一谈，总不能别人开价说一百万，你就答应一百万，谈生意，价格都是谈出来的，这就是蔡依浓的强项了。
经过一翻讨价还价，最终价格定在180万美元，AFC买断《天狗》除改编权外的欧洲全版权。
“史密斯先生，你对于《天狗》的美洲版权有没有兴趣？”凌昊突然问。
史密斯微微一愣，随即道：“我们公司虽然在美洲也有一定的发行渠道，但是主要业务还是在欧洲，当然，如果价格合适的话，我们也不会拒绝。”言下之意就是，美洲对于《天狗》不是很感兴趣，如果你们要卖，那价格就得要低一点了。
凌昊低声跟蔡依浓商量着，美洲不比欧洲，虽然电影市场更大，但是文艺片的氛围远比不上欧洲，《天狗》这样的电影能够得到欧洲观众的认可，但如果到了美洲，很可能就会扑街。
“史密斯先生，100万美元，美洲的全版权。”跟蔡依浓商量以后，凌昊直接报价。
“NO,NO,NO，美国可不比欧洲，老实说，《天狗》这一类型的电影，在美国不可能获得上映的机会，我们只能把它灌制成DVD进行销售，美国观众更青睐他们的好莱坞大片。”史密斯断然拒绝。
对于史密斯的反应，凌昊和蔡依浓早有预料，报价一百万只是想试试史密斯的低线，接下来的谈判又得由蔡依浓出马了。
最终双方的成交价在70万美元。
AFC公司以250万美元的价格买断《天狗》在欧美的版权。这是一个皆大欢喜的结果，堂仁和凌昊凭借着250万美元的买断费，在《天狗》还没有在国内上映的情况下已经实现赢利。
“合作愉快，史密斯先生，明天我会让秘书整理详细的合同发给你。”赚了一笔，蔡依浓心情大好。
“合作愉快，希望以后我们还有机会继续合作。”成功把获得戛纳电影节评审团大奖的电影拿下，史密斯也显得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