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还是没声,林白初的情绪犹如蹦极,一下子落到谷底。
这时,门突然从里面打开了,林白初焦急的看向他哥。
秦略韬冷漠的从里面走了出来,一点正眼都没有给林白初,林白初发现,他哥的手上缠着绷带,下嘴唇上还有一个咬破了的口子!
他一下就慌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
他竟然一点都不后悔会那么对他哥,甚至还在回味昨晚强吻他哥时的点点滴滴,恨不得能再来一次!
小郑于心不忍的看了眼林白初,心中叹了一口气,没办法,从老板的脸上,再加上以前林白初的种种表现,他已经猜了个七七八八了。
秦略韬带着他的保镖们直接坐上了最早的那一班飞机,直接回国。
林白初从陶厉那里得知了他哥已经走了,他步伐不稳的回到那间套房,谁都不理,躺在那张床上,静静的看着天花板出神。
韩颖和韩昭闻讯赶来,却吃了一个闭门羹,韩昭十分生气,他不敢找秦略韬,而是猛拍林白初的门:“怎么回事啊?!你昨天晚上干什么了?”
他干了一件非常愚蠢却求之不得的事。
林白初笑出了声,眼泪挂在眼角根本掉不下来。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把头埋在手心里,清醒了下脑子,然后把整个屋子里的东西都收拾干净了,他也要回去。
认错也好,领罚也好,他哥不爱他也好,这些真实,残酷的真实,他都甘之如饴的接受。
下午,林白初跟着也回了花轲市,提前结束了这场可笑的假期。
第二天下了飞机后,谢冕隐晦的告诉林白初他哥一连开的几个会都是音频会议。他打发掉了谢冕探询的话,联想到他哥嘴上的伤,他蓦地暗下了眼眸,都是他干的。
林白初到了秦家,自然,他哥不在秦家,而是去了公司。
他没有等他哥回来,而是自己跪到了院子里,朝着秦家主厅的方向。他将那根皮质的鞭子放在膝盖面前,忏悔的低下头。
现在正是晌午,阳光以最猛烈的方式向地面铺洒热量。
林白初是个刚成年的青年,还受过专业的散打训练,身强力壮,跪在这烈日下一时半会也不会头晕眼花,只是他满心愧疚和自责,心情极度低落,两三个小时后脸色苍白如纸,汗水顺着鬓角流到下巴尖,欲滴不滴的,带的他整张脸像是透明了。
管家和保姆不敢过来劝他,只有陶厉走到他面前,给他撑了一把遮阳伞。
林白初让陶厉走开,陶厉还是不走,在林白初毫不犹豫的爬出阴凉区后,他只能眼睁睁看着少爷背脊挺得笔直的跪着。
炙热的地面像是铁板子,长久膝盖着地,那里脆弱的皮肤像是被黏在了地上,轻微动一下都能扯下那里的皮肉。
在记忆里,林白初被他哥训得最凶的时候只挨了五下鞭子,而今天,他真的没有勇气去预料结果是什么。
林白初捏紧了拳头,两只手握着的力道,他有多么的不安,那两只手握得就有多么紧。
晚上九点,秦略韬回来了。
林白初第一时间就看到他哥进来的身影,哑着嗓子叫:“哥……”
秦略韬从踏进院子的一刻起,眼神冰冷,而在他那黝黑的同仁深处,正酝酿着一团火星子。
秦家的大门猛然被关上,家丑不可外扬,就连秦家里自己培养起来的佣人们都要退避三舍,只留下几个保镖。
此时,每个人都冷汗涔涔,一场极大的风暴即将席卷而来。
林白初抓起鞭子,膝盖朝前挪了一步,上半身蓦地矮了一截,他又立刻挺起腰背,拼命的又朝前进一步。
“你打我吧。”林白初递鞭子过去,苦苦哀求。
秦略韬一手拿过鞭子,那光滑柔韧的鞭身陡然展开,像条蛇一样垂落在地,月光下,隐隐发着幽冷的光。
“林白初,这是你自找的!”秦略韬话还没说完话,挥着鞭子就朝林白初的身上打去,一点余地也没留。
林白初生生挨了一鞭,他没有叫,他知道他哥不爱,更恶心对他有这样心思的自己,如果说林白初没有办法释然酒醉后强吻他哥的事,那么他希望至少这顿鞭子能让他稍微赎一点罪。
“我把你养那么大,是让你成天想这些事的吗?!”
林白初原本穿着白色的T恤,这一鞭鞭的抽在他身上,鞭痕是粉红色的,后来随着血越来越多,他的背上染满了鲜艳的红。
现在还处于疼痛阶段,林白初抖着嘴唇,他的身子还是笔直笔直的,他咬着牙说:“对不起……哥。”
秦略韬的怒火,犹如浪潮汹涌,一道比一道更盛,冲刷下来之时,更是灭顶之感,他厉声问道:“你以后还敢不敢起这样的心思了?!”
林白初这次没有摇头,他本能的拒绝去回答这个问题,他沉默着,换来的是更凶狠的抽打。
终于,他忍不住“啊”了一声,笔挺的腰身一歪,双手撑在了地上,胃内翻腾,像是想呕出一口血!
“说话!”秦略韬右手持鞭,数不清的鞭子落下后,他换了另一只手,那股汹涌的怒意丝毫没有退却,他像是较劲一样,非得逼迫林白初说出让他满意的话。
林白初咬紧牙关,一口银牙都快被震碎了,却一点都不肯开口。
他不是不敢起,而是根本控制不了。
如果让他再面对同样的情况,问他还会不会再做一遍同样的事,他的答案是肯定的,他会,甚至他还意犹未尽。
背德的耻辱没有让他痛改前非,反而愈陷愈深。
他在道道鞭影中抬起头,看向他哥,他哥此时因为生气,往日的冷静和自持已经消失不见,深色的瞳孔里饱含凶猛的愤怒,将他往日熟悉的人带走,剩下一个冷冰冰的男人。
林白初之前怎么打,都没有眼红、吭声,现在他却做不到了。
他的做法让那个平日里虽然严厉,却温和的哥哥消失不见了,他死不悔改的内心陡然像是被什么击中,一点点小小的痕迹瞬间扩散开来,将那点武装全部粉碎带劲。
“我……真的让你……唔!这么恶心吗?”林白初像是怀着最后的希望,问出这句话。
秦略韬持鞭的手微不可见的停顿了半秒,然后他的声音如南极圈里冰封了几千年的冰川一样寒冷刺人,“恶心!林白初,之前我默许你做的事,是因为我认为你对我还有点起码的敬重,不会做出那些破坏我们感情的事。但是我错了,我就不该助长你的气焰,让你滋生那些恶心的想法。我不喜欢男人,更不可能会喜欢你!”
林白初觉得身上的鞭子都不算什么了,他哥的话,才是最后杀死他的利器。他抬起头,憎恨自己为什么身体素质这么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没有晕倒,反而十分的清醒。
没有办法为自己辩解,没有办法说出打动他哥的、沉积在他心中的情愫,他挺不起腰,他哥说的那些话让他无法像才认错时那样死不悔改理直气壮。
林白初整个身体软倒在地,他不再不卑不亢,以前对他哥的深情摇摇欲坠,即将崩塌。
他后背血肉模糊,柔白的月光下,血已经成了暗红色,破烂不堪的T恤和皮肤融在一起,陷在肉里。
他眼神茫然,嘴唇上流下了比他哥更多的血,还有一排密集的咬痕。
“对不起。”他不孝、不忠、不义。
秦略韬两条手臂都被震得发麻,那条鞭子上更是自上而下都染着鲜红的血,被扔在地上时,将周围的地板的染红了。
一股沉郁的血腥味弥散开来,与洁白的月辉行程鲜明的对比。
这场体罚没有人敢上前拉秦略韬,秦略韬的怒意让他们不寒而栗,他们知道老爷历来心狠手辣,在扫除秦家其他的障碍时更是雷厉风行、斩草除根不留余地,但他对林白初的这顿打,还是让他们刷新了对老爷的认识,真的是翻脸无情。
林白初无力抬头,他看着院子里的一棵树,那是他小学的时候,为了完成老师在植树节时安排的任务,拉着他哥一起种下并拍了照的树,问:“哥,你还当我是你弟弟吗?”
秦略韬就这么站在月光下,俯视着林白初,“等你想明白了,再来问我这个问题。”
林白初眼泪婆娑,他看不清楚了那棵承载了他们兄弟之情的树,他喘息着,急切的想要抓住什么说:“我不爱你了,不爱了!哥,原谅我吧……”
回答他的,是秦略韬转身后无情、漠视的背影,林白初要伸手去抓住什么,却全身像是不受大脑控制了一样,出了流血,什么都做不了。
他虚空抓了几把,染血的指尖在月影下显得那么脆弱无力,离他哥的背影越来越远,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林白初直到晕倒之前,还神志不清的说着:“我不再爱你了,我不会起不该起的心思了……不要不认我……”
“不再爱你”的印象被生生刻入脑海,林白初将这句话和今晚的恐惧,记了一辈子。
【【【感觉这章写的用力过猛啊啊啊,不过为了以后的幸福,小林子先受点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