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林白初的玛莎拉蒂越来越近,那道漆黑的影子像是慢慢失去了耐心。
这条从停车场门口到车位的距离就像是一场心理战,他们身后的黑影在找合适的时机动手,而他们在找机会解决掉这个人。
林白初按了车钥匙,这一声如同小鸟的啁啾声让那黑影突然暴动。
秦略韬和林白初瞬间同时回过头,两人一分开,满身戾气的杀手扑了个空,经渗碳处理后的刀砍在辆倒霉的宝马上,磨下深刻刺目的痕迹。
林白初火速看清了那人手上的家伙——一把尼泊尔军刀!这种刀的外形如同狗的后腿,刀背厚实且钝重,但是刀锋却锋利削铁如泥。
这人怎么会有这种东西?普通的刀具市场根本买不到这种开过锋的专业军刀,那样的手法也不像是普通的打手。
他的心陡然提到嗓子眼。
刺杀的人扔下林白初,猛地朝秦略韬扑过去。
林白初没想那么多,跟着朝前跑。
他看见他哥闪过一刀,但是对方手法相当专业,灵活的手腕一转,刀刃改变了方向,朝着他哥一刀劈下。
“哥!”林白初伸手使劲朝那个方向抓,他用尽全力大吼一声。
秦略韬则是眉头蹙起,他看准刀势,侧过身躲开那一刀,然后手朝后腰一摸,动作潇洒漂亮,一把漆黑的手枪瞬间指上来刺杀那人的额头。
林白初看到他哥食指抵在扳机上,他哥一点犹豫也没有,枪口的方向连续移动了三次,三枚金属弹壳弹出,硝烟的味道瞬间充斥他的鼻间,秦略韬精准地击中对方持刀的手和两条腿。
虽然子弹是特制的SP-3,但是声音还是很大,在空旷的车场轰然炸开。
刺杀的人睁大了眼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秦略韬,手里的刀咣当一声掉在地上,然后直愣愣地跪到对方面前,鲜血直流。
“你……”那人说。
秦略韬在对方剩下的话还没有说出来时,再次动手,他抬起腿一脚踢中男人的后颈,控制着力道打在对方后颈的大动脉上,直接把对方打昏在地。
这人应该是来卖命的,恐怕是打算有去无回了,林白初见状,立刻给小郑他们打了电话,让他们过来处理杀手。
“哥,要审?”他跑到秦略韬的身边。
“恩,尼泊尔军刀,不是专业的人给不了他这东西。”秦略韬撩开西装后摆,收枪回枪袋。
林白初有些僵硬地点了点头,脸色发白,他说:“对不起,我不应该让小郑他们先走。”
秦略韬经此一役,酒也醒的差不多了,他轻轻拍了拍林白初的头,说:“让他们先走,哥不也同意了?这只是个意外,别放在心上。”
林白初怎么可能不放在心上?
他哥开枪时的动作,眼疾手快,果断而决绝,这是在无数次死里逃生里磨炼出来的,如果换作是他,他也许只会拿着枪指向刺杀的人,让他投降,到时候什么事都耽搁了。
小郑开车带着人没有两分钟就赶过来了,一众保镖匆忙下车,小郑上来认错,剩下的人在车场保安过来之前立刻处理那名晕倒的杀手。
“老板,10小时之内给您结果。”小郑躬着身体。
“恩,最后人命给我留着。”秦略韬说。
“好的。”小郑恭敬地为他们拉开车后座的门,“老板,少爷请上车。”
“你们跟在后面,我和白初一起走。”秦略韬绕到前面。
小郑愣了一下。
林白初也怔然,他跟到前面,想了想,伸手去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怎么?吓着了吗,需要哥来开不。”秦略韬笑着说。
林白初的手搭在方向盘上,他握紧手下的东西,等事情发生之后,他才觉得刚才有多么恐怖,手开始有些颤抖。
但是,林白初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他说:“不了,你那是酒后驾驶。”
秦略韬扣上安全带,他朝林白初说:“那你不就是无证驾驶?”
林白初还没满十八岁,当然没有驾驶执照,但是,这车的车牌号都被局里的人记住了,花A*****,没有人会来查。
林白初发现好像是的,他也比他哥好不了多少,他沉重的心情散了不少,于是发动了车,朝着大门驶去。
“白初。”秦略韬坐在副驾驶座,叫他。
林白初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他哥的身上,只分了一点给驾驶。
“你还不到十八岁,有些事不必操之过急,你的潜力很大,只要你不背叛我,迟早有一天你能干得比哥还出色。”
林白初握着方向盘,转弯时因为用力过猛,大幅度地拐进了秦家住宅的领地。
“我知道了,哥。”我怎么会背叛你呢?背叛了你,就等于背叛了我自己。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半夜一点了,何婶张罗了一碗解酒汤和一些宵夜。
秦略韬直接回去了房间,林白初替他把解酒汤和宵夜端了上去,然后朝何婶说:“小郑他们今晚有事,就不进主屋这边了。麻烦你再做点其他的东西,送到地下室去。”
何婶低着头,恭敬地说了一声是。
林白初到了秦略韬的房间门口,发现浴室里亮着灯,还有水流的声音,他哥应该是在洗澡了,这是他哥的习惯,哪怕在外面洗过了,回家还是要洗一次。
于是林白初让何婶温着宵夜,他自己也去洗澡。
可是当他出来的时候,发现他哥已经睡了,林白初便让人把夜宵收走了,自己回了屋。
林白初房间里的台灯早已经被何婶关了,他又重新打开,书桌上摆着几本书——高中物理、高考物理真题、物理模拟题等等。
那些书上的题都被填满了,除了重点有被勾画的痕迹,其他的并没有修改的地方。
林白初趁着还没有睡意,把书柜里秦略韬给他买的数学试卷也拿了出来。
他扫了一眼卷子上题的分布和内容,拿起笔开始刷题。
这些东西不难,但是这是他哥布置的任务,林白初就算再怎么把题做透,再怎么对重点烂熟于心,他依旧能再从头来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