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欧阳晟‘唰’地一下站起来，激烈起伏的胸膛显示出此刻爆发的情绪该是积压已久的。长时间以来，这还是欧阳晟第一次在萧城面前真正地发脾气。
萧城也跟着站了起来，两人就这么隔着一张茶几对视着。
良久，萧城声音低而平静地说道，“我出席记者会，告诉所有人，我萧城和你欧阳晟相好了。然后呢？”
欧阳晟的眼眸猛地亮了，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起来，他满怀希冀地望着萧城，有些不确定地问道，“真，真的吗？”
前一秒还在怒火中烧，这一秒的欧阳晟简直软成了兔子。
萧城无奈地牵扯一下嘴角，继续看着欧阳晟道，“如果你确定这样能让你心里舒服的话，可以。”
“我，也不是为了心理上的舒服……”
欧阳晟越说声音越小，看着萧城的时候竟开始有点心虚起来。
“哦？不是找舒服，那是我理解没到位？是想找刺激？”萧城反问道。
欧阳晟沉默了好一会，低下头扑闪着睫毛颇为别扭地说道，“找安全感。我怕你又不要我了。”
萧城最受不了这种话，也最看不得这样的表情，再大的气，再直的理，在欧阳晟的委屈表情包面前全部功亏一篑。
欧阳晟也是，明明背着满腔的愤怒都是点着引子的炸药包了，只要萧城往眼前一站，莫名其妙地就熄火了，到底是想作为一个成年男人在讨公平，还是像个孩子一样讨对方关注，恐怕连他自己都分不清了。
“你就这点出息”
这也是憋了不少时间才憋出来的一句话，牛奶已经洒在了地上了，萧城还能说什么。
欧阳晟看一眼萧城，耳根子红红软软地很是诚恳地点了一下头，掷地有声地“嗯”了一声。
“现在也已经如你所愿了，全中国的人都知道我跟你‘搞’上了。只要不是眼瞎，都认得出照片上的人是你和我。”
“我要的是你承认”
萧城瞅着欧阳晟，眼神可不友善，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冒出了苗头。
“欧阳晟，该说你聪明还是傻。哦，一定得对着镜头说：‘我，萧城，今天正式宣布，以后和华晟集团总裁欧阳晟好了，又能高调地谱写另一段令人艳羡的同志恋情了，大家知道一下，我汇报完了。’”
萧城注视着欧阳晟的眼睛，停顿一会接着道，“满意吗？”
“有感受到来自我承认你的喜悦吗？”
欧阳晟的眉头也皱了起来，总觉得，这和自己想象的结果和感觉很不一样，可他又说不清哪里出了问题。
“不过如此劲爆的新闻，倒是能给全中国的娱民下菜好一阵子了。你的出柜搭配我放荡不羁的感情经历，一定是一次口碑甚佳的表演。可惜了，这么好的片却没有片酬。”
萧城苦笑一声，端起茶喝一口，那苦涩直灌到了心底似的。
萧城的话像一把尖刀，在欧阳晟完美的想象面上划开了一道又一道的口子。
欧阳晟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不是这样的，我想的不是这样的。”
“你想的是什么样的”萧城说道。
“我……大概只是想逼你一下，承认我。”
欧阳晟说着，缓缓坐了下来，他垂着头疲惫道，“三年了，好不容易等到你，终于看向我。还以为那次以后，你再不会离开我的视线了。”
“结果冷政倒了，你毫不犹豫地选择守着他。他的人，你守着，他的公司，你也守着。我咬牙说服自己，这只是你同情他。结果，一直同情到他醒了。你说实话，你跟他一起过了这几天几夜的时间”
欧阳晟抬起眼眸注视着萧城的眼睛，“你们什么都没做吗？”
萧城突然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卡住了，看着欧阳晟的眼睛，心也惴惴的。
他终究在沉默半晌之后，道了一句，“做了”。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切声音都藏了起来。两人的对视被雕塑成像，一动不动。
“呵，果然还是这样。”
欧阳晟别过脸，借转移的姿势用手腕擦掉了眼里的湿润，他的视线仿佛落在了窗口。
“其实，这两天我有想好好整理一下我们的关系。只是，还没来得及，就开始接招又拆招。先是冷政，后是你。”
萧城长叹一口气，“归根到底，这件事里，我有错。你看我平时挺冷静的一个人，一旦感情用事起来就忘了分寸，往往造成的错误很棘手，后果也很严重。”
“我们那次，在你看来，是一次错误吗？”
耳边传来欧阳晟的声音，缓慢地拖着尾音淡淡的，听进心里，却不好受。
萧城低下头不知作何感想。
欧阳晟终于转过脸来，他对着萧城说，“就算在你眼里只是次错误，也只能将错就错下去。我早就跟你说过，我们两个人，无论谁，都休想抱着‘玩一下’的心态。”
“即使你还要选择冷政，也休想甩掉我，除非我死。”